《人品不好穿成鸟》沐及及

20、一探究竟

　　“月夕，你没事吧？”

　　一路的沉默，让马币格外担心，他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高兴的事逗他开心，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脑汁。

　　回到了花满楼，沉默的月夕终于开口了。

　　“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也不等马币回答，她就自顾自进了伙房，抡起菜刀就猛的开始切菜，依旧一言不发。

　　那气势着实有点吓着马币，他识相的躲的远远的，生怕多言半句误做了月夕的刀下亡魂。

　　“喏！来吃！”没一会儿，月夕猛的端了一大碗菜半放半扔的丢到桌上。
　　“我我我想睡会儿……”马币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江湖义气了，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点燃炸药包，抬起腿就想溜。

　　“连你也要弃我于不顾？”月夕软了下来，趴在桌子上。

　　“不不不，我陪你一起吃。”

　　马币缩回了腿，幻出人形老老实实的坐下。

　　“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我知道，你当然不是一个人，你看，还有这么一个俊俏男儿在你身边呢！”

　　马币贱兮兮的凑到月夕面前做起了鬼脸。

　　“得了吧你。”月夕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你终于笑了。”马币如释重负。

　　“马币。”

　　“嗯？”

　　“谢谢你。”

　　“客气啥呀！”马币拍了把月夕的肩：“你是我马币的朋友，对你好，那是应该的，我马币可是最讲义气了！”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

　　马币这自我吹嘘的老毛病让月夕很无奈又很喜闻乐见，心情确实好多了。

　　“我还真有点饿了，你这是什么好吃的？”马币端过月夕煮的那一碗乱炖闻了闻。

　　“这……就当是麻辣烫吧。”

　　“麻辣烫？我尝尝。”

　　月夕那日煮给颜今吃的一桌子小菜最终可是落入了马币的肚中，那滋味可是每日魂牵梦绕，今儿的麻辣烫，虽是带着怒气做的，但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马币猛吃了一大口，却被辣的小脸通红，眼泪漱漱流下来。

　　“天，你加了多少辣椒？”

　　“给身边的俊俏男儿做顿饭罢了，至于感动成这样么。”月夕心情好多了，又调侃起了马币。

　　“你，你谋害亲夫。”

　　“亲夫？你何时成了我的亲夫？”

　　…………
　　?
　　次日，月夕睡到日晒三杆，她躺在床上一动都懒得动，只觉得软弱无力，心中更是迷惘。

　　“马币。”月夕推了推脚边呼呼大睡的穿山甲。

　　“啊？让我再睡会儿。”

　　“你说，离开南都，我还有哪里可以去？”

　　“颜今在这儿，你哪儿都不会去的。”

　　马币迷迷糊糊的说，虽然含糊，但月夕听的格外清楚。

　　“是啊，颜今是因为失忆才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果我就这么走了，至死都不会甘心吧。”
　　月夕深深吸了一口气。

　　人总会在阳光明媚的时候抬头望天，可往往不知道，一旦挪开眼睛，剩下的只有黑暗。

　　颜今对于月夕，也许就是那可望不可及甚至会灼伤她的太阳。

　　然而即使爱总是让人遍体鳞伤，可哪怕只有一点点甜，都愿意去尝一尝。

　　日子还得过下去，月夕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她推了推马币：“走吧，陪我去街上转转。”

　　月夕和马币在街上晃悠，马币常出来溜达，到也知道不少好吃好玩的地儿。

　　两人坐在摊子上吃馄饨，月夕有些心不在焉，茫茫人海，想见的人又在哪里。

　　忽然，一旁的马币猛扯月夕的衣服。

　　“月夕，你看那！”

　　月夕顺着马币的目光望去，一席艳红的裙衫在正午的阳光里格外刺眼，正是颜今口中的那个杏娘。

　　她步履轻盈，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虽然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可既然这杏娘以小三的身份出现，这婚，可就是非拆不可了。

　　马币感觉全身的正义细胞都沸腾了。

　　“看你高兴，我就不高兴！”

　　他蹭的站起来，连大爱的馄饨都不吃了。

　　“月夕，走，瞧瞧去，到底是个什么主！”

　　月夕也是满心不爽，两人一拍即合，当即丢下一块碎金：“小二，结账！”然后头急匆匆跟了上去。

　　马币莫名好笑，边走边忍不住呵呵呵笑了起来。

　　“你怎么了？”月夕不解。

　　“你刚才结账的架势，和财神爷几乎一模一样。”

　　“近朱者赤，很快你也会这样了。”月夕不以为然的说。

　　我偷溜出来的时候，派头可比你足多了～马币心里暗暗的想。

　　月夕和马币一路尾随，只见杏娘进了一家名叫绣衣坊的铺子。

　　铺子里的小丫头见了她毕恭毕敬的做了做福。

　　“看不出这骚婆子还有点来头。”马币忍不住抠了抠鼻子。

　　“看她的穿着打扮，就是个不缺银两的，可她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照理会有丫鬟陪同才是，所以我猜，她不是去买衣裳的，她是这绣衣坊的主子。”

　　月夕仔细的推测起来，还是马币简单粗暴：“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马币，你既然会幻形术，那能不能给我也换副模样？”

　　月夕计从心来。

　　“这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跟我来！”

　　马币从月夕身上窜下来，两人进了旁边没人的死胡同。

　　马币尾巴一甩，出了个法诀，月夕就变成了一个身批粗麻脚着草鞋的大叔。

　　月夕往地上的水潭里照了照，一头黑线。

　　“喂喂喂，这幅熊样，你嫌我不会被赶出来是不是？”

　　“这是人样啊，熊也不是这样的，我在九天云池修炼的时候，有一只熊就是我仙友，他……”

　　“打住打住，停！狗眼素来看人低，你赶紧给我变成个富家公子！”

　　“哦啊……”穿山甲说的起劲呢，被无情的打断了，悻悻然的再次腾起法诀，月夕唰的一下又换了副模样。

　　“这次不错，挺帅，隐约有点梁朝伟年轻时候味道。”

　　马币自个儿也幻成了个俊俏的公子哥，在月夕面前打转。

　　“你看我怎么样？”

　　“两个大男人一起去绣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基呢，你还是幻作随从比较逼真。”

　　“哦，好吧。”马币颓然的放弃了自己的得意造型。

　　“月夕，要打探消息可得尽快。”

　　“怎么了？”

　　“别忘了我这幻术只能维持一柱香的时间。”

　　“行，那我们赶紧进去吧。”

　　马币点了点头，跟在月夕后面，一起装腔作势的进了绣衣坊。

　　…………
　　?
　　这绣衣坊东西走向八间门面，内设有柜台十座，各类织锦绸缎百余匹，成衣无数。

　　月夕和马币一入其中，有如入繁华之天地，眼花缭乱。

　　“这位公子，选料还是制衫？”一个娇柔的女音传来，正是那杏娘。

　　虽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月夕还是笑嘻嘻的假意挑选料子。

　　“好些秀丽精美的织锦。”

　　“公子是头一回来我这铺子吧？”

　　杏娘看似不经意的上下打量了月夕一番，见她一身富贵相，笑的更开了。

　　“公子可真是好眼光，要论这织锦的工艺，南都怕也是寻不出第二家了。”

　　“哦？”月夕挑眉：“这位娘子看样子是掌柜吧，口气到不小。”

　　杏娘笑着默认：“我这的织锦，用的都是当年最新鲜的蚕丝，以雪水初泡，紧致又不失柔滑之感，穿在身上，很是舒适。”

　　“原来真的是掌柜，倒是厉害。”马币传音过来。

　　“恰恰相反，一个有头有脸的女子，是不会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掌柜的，她的身份地位，恐怕与颜今相差甚远。”

　　月夕分析到，见杏娘一双杏花眼看着自己，就随口又问了句。

　　“可有什么新鲜的款式？”
　　“自然是有的。”杏娘吩咐一个小丫头从柜子里拿出一匹金丝罗缎。
　　“公子且看这匹，内嵌金丝，外裹狐皮，穿在身上，美观且暖性十足。”
　　“喂，扯什么没用的衣服啊，一柱香，别忘了只有一柱香！”马币低头跟在月夕后面，焦急的传音过去。
　　“急什么，情绪是需要酝酿的。”
　　月夕直勾勾的盯着杏娘，坦白说，她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肌白胜雪，身上的红裙轻盈又服帖，把那凸后翘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杏娘虽不是闺中不见世面的童女，却也不曾见过陌生男子这般露骨的眼神，脸红的跟个狒狒屁股一般，煞是喜感。
　　这么看看就害羞了，和颜今说起情话来倒是毫不含糊，月夕心里恨恨道。
　　马币见月夕兜来绕去的，心里急着只想尽快羞辱杏娘一番，终是忍不住开口。
　　“衣衫再华贵，对有些人来说，也遮不住内里的羞耻。”
　　月夕差点没反应过来。
　　“马币，你干什么呢？”
　　“看她烦，动不了手，动动口还不成么～”
　　“你当真想动手？”
　　“看她那骚里骚气的样子，恨不得拿尾巴抽她！”
　　“行，以前总是太老实，这次放飞自我，节操也不要了，豁出去陪你玩点大的！”
　　杏娘见马币这难听的话分明是对着自己说的，脸上挂着的笑容都僵住了“这位公子真会说笑了。”
　　月夕把马币护到身后。
　　“衣衫不过遮羞布，是人是鬼自分明。”
　　“公子说的什么，杏娘听不明白。”
　　“我说什么，姑娘当然听的明白，我就不绕弯子了，其实我此番前来，实受颜今颜少爷所托，代为传话，他让我告诉你，他是万万不会娶你的，于情于理，颜家的少夫人都必须是达官显贵人家，姑娘的身份，你怕是连做个侧室都有损颜面。姑娘若是有自知之明，便该知道怎么做。”
　　月夕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说的不屑又随意，不过杏娘也不是个好忽悠的主，冷笑着下了逐客令。
　　“公子若不是来买衣裳的，恕杏娘不送了。”
　　月夕哈哈大笑。
　　“自古男人都爱逢场作戏，他们的甜言蜜语，无非搪塞一些愚蠢之人，姑娘年轻貌美又颇有才干，若不能得到个堂堂正正的名份，当真能甘心？我也不过是为你可惜罢了，你倘若不信，我此刻便可与你去颜府对峙”
　　杏娘再坚强不过一个女子，她自己的身份，所在的处境，心里何尝不清楚，原本只想做一只鸵鸟得过且过，如今被一个陌生人这样直白的揭开，伤口实在鲜血淋漓，她红着眼睛说“你骗我，一定是你骗我，我要亲口听他说！”
　　果然是个只有□□没有脑子的女人，两句话一套就上钩了。
　　月夕得意的朝马币使了个眼色。
　　杏娘也是个按耐不住的角儿，月夕前脚刚离开绣衣坊，她后脚就去了颜府。
　　“看来真是没少来。”
　　月夕和马币一路跟踪，只见杏娘绕过了颜府正门，从后院的一扇边门开锁进去。
　　“她居然连钥匙都有！”马币惊掉了下巴。
　　月夕也是气愤不已。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俨然是半个女主子。
　　“马币，带我进去！”
　　“包在我身上！”马币说罢，就在院墙上刨了个大坑，月夕也顾不上什么脏不脏的，一头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