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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失踪 ...

  •   第一章:失踪

      ——据统计,全球每年至少有250万人失踪。你觉得他们都去了哪里?

      警车里,何顺正美孜孜地偷眼打量着身旁的“警花”。心说:龙哥啊龙哥,我得谢谢你。得亏您老临时闹肠胃炎,要不我怎么有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跟西城区的“一枝独秀”一起出警啊。

      他身旁的“警花”申舞此时正皱眉望向窗外,现在这个局子里,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秘密了。她天生有一种特意功能,能感受到别人的目光。从小学起,因为常常回头怒视偷看她的男生,被班级戏称为“灵异第六感”、“第六感美少女”。

      此时,她周身沐浴在何顺的目光扫射下,无遮无挡的,真是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像是负气一样,申舞把身体整个转向车窗,以此抵御何顺灼热的视线。

      这一肢体语言所表达的含义不言自明,何顺尴尬地收回了视线,向另一侧挪了挪身子。局里早就流传着一些关于申舞的传闻。说外形娇小,肤白貌美的申舞实则是个怪咖、技术宅、性格孤僻。

      据跟她同警校毕业的关小文爆料,她喜欢听“地下音乐”,属于“死亡摇滚”那种。还有同事目击申舞拿警局电脑翻墙浏览神秘暗网……更传闻她是一个名为“废墟探秘者”的组织成员,又有小道消息说她黑客技术一流,读警校时曾黑过学校档案库,查性/骚/扰的男教官家庭住址……

      谣言止于智者,在直男癌晚期的何顺看来,这些来源于八卦之魂的黑料,无非就是嫉妒申舞天资美貌,又气她目下无尘的高傲劲儿。纯属恶意造谣抹黑。这些小道消息不仅不能诋毁申舞高贵冷艳的“警花”形象,更为她增添了一抹神秘的魅力。

      其实女人们不知道,直男就是会喜欢有点小精神世界的怪怪女,只要你不和非洲鬣蜥玩亲亲,不在背上纹般若相,不虐杀小动物,他们只是给你打上无数美好暧昧的标签,比如内向、属灵、腼腆、矜持,乖萌,有精神世界,不随波逐流之类。

      “何队,这次出的什么警啊?”

      何顺一回神,呦,申舞主动跟他搭话了。何顺正了正警服衣领,佯装沉着:“嗯……一起失踪案,今天早上一位60多岁的老太太报警说她女儿失踪了。已经过了48小时。”

      “又是失踪。”申舞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何顺想要在申舞面前表现一下自己身为前辈的权威:“S市2300万人口,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失踪吗?”

      申舞淡淡地道:“去年9157人。找回来的,不管是人还是尸体,不到5%。”说完,又默然把头转向了车窗。

      何顺:“……”

      “果然是怪咖、冷淡、技术宅……”何顺心道。

      警车停在了一栋老旧的筒子楼下面,何顺领着申舞穿过了幽暗的门洞,拾阶而上,来到了四楼。申舞望了一眼贴满小广告的生锈铁门以及墙皮皲裂的楼道,敲了几下门。

      屋里有个苍老的声音答应了一声,但是过了很久才有人开门。开门的就是报警的当事人,一位两鬓斑白,面容愁苦的老太太。

      老人腿脚有些不利索了,手也颤巍巍的,浑浊的眼睛看到何顺和申舞的警/察/证后,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握着何顺的衣袖潸然泪下。

      据老太太讲,失踪的是她的独生女,李玲。今年39岁,在一所民办初中当语文老师。带的是初一新生,平时都是6、7点钟就到家,12号那天晚上11点才回来,也没事前打声招呼。回来时神情恍惚,一句话也没说就径自进了自己房间。老太太以为她工作压力大,再加上岁数大了,也没个对象,可能心里不痛快了,也没在意。

      13日一早林玲出门上班,下午2点李母接到学校电话,说李玲老师没来上课。打她手机也没有人接听,就这样过去了两天。老太太一个人在家苦苦等待了48小时,女儿杳无音信,越想越害怕,觉得事有蹊跷,才报了警。

      何顺和申舞了解到李玲不擅社交,人际关系简单,平时的爱好就是看书和听音乐。他们征得老太太同意,进入了李玲的房间。

      房间不大,收拾的还算整洁。何顺注意到,跟其他女性卧室不同,房间里没有梳妆台和大衣柜,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点儿年头的实木书架。何顺走马换花地扫了一眼书目,李玲的藏书都是一些文学类书籍,余华、莫言、白先勇,还有好几部不同版本的《易经》。

      何顺踱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三两个不知名的化妆品瓶子躺在里面,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能表明房间的主人是一名女士了。

      何顺撇撇嘴,心说过着这么寡淡生活的女人现在可不多了。39岁,也不是很老嘛。他想到一句护肤品的广告语:好好爱自己,还能美十年。

      他弯腰拉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一抽屉国外的打口CD攫去了他的注意。封面有的是猩红的血色,有的是十字架等宗教象征物,有的是一群打孔纹身、打扮怪异的妖人,都非常具有视觉冲击力。他大概知道这些是什么音乐,就是传闻中申舞也喜欢的“死亡摇滚”啊。他不禁咂咂嘴。

      此时,何顺虽然没有看过李玲的照片,但凭借经验已经可以描绘出李玲的形象了。深居简出、孤僻寡言、不喜与人交往的高知女性。这个设定跟某人很像,他抬头望了望申舞,发现申舞对李玲的藏书好像很有兴趣,还在书架那里搜寻着什么。

      何顺偷眼上下打量着警服掩映下,依然不失时尚感的申舞。申舞身材苗条,肌肤给人一种苍白感,唇色也很淡,像罩着一层冰霜。乌发漆黑如墨,扎一个短粗马尾,耳坠上一颗小小的钻石耳钉,食指上套一个藏银的复古指环,其他再无修饰了。并不桃李争妍,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魅力。

      何顺眯起眼睛,想再细品品那股迷人的魅力来自何处,却见申舞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回头瞪了他一眼,四目相撞,何顺很是尴尬。

      何顺走到床头柜前,发现柜子上摞着几本崭新的书籍,这大概就是李玲的睡前书了。何顺随手翻了一翻,不禁皱眉。《灵魂之旅》、《向死而生》、《天堂的证据》,还有一本最近很火的《最好的告别》……

      何顺扫视了一番李玲的房间,没有搜寻到一般女性房间会有的艺术照,他想李玲和申舞不同,她一定不漂亮。

      “有李玲的照片吗?”他问李母。

      老太太颤巍巍的手递上来一个6寸大的小相册。

      一张乏善可陈的脸,清汤挂面的,略显土气的黑框眼镜下,一张狭长的丹凤眼。有着禁欲意味的女知识分子的脸,何顺想。

      何顺心里大致有了个方向。他正在考虑着怎么措辞委婉地跟这个与女儿相依为命的老太太说,她可以试着找找有没有李玲留下来的信件纸条之类的,却听申舞娇柔悦耳的声音说:“看,这是什么?”

      “什么啊?”何顺满脸狐疑地转身,看见申舞还在书架那里摆弄着什么。

      他大步走过去,瞥了一眼申舞手里的东西,疑惑道:“一本画册?”

      “嗯。”申舞眼睛里闪着什么何顺看不懂的东西。像是惊骇,亦或是惊喜?

      “这画的是什么啊?呃……”何顺瞥了一眼申舞手里翻开的画,被画面上疯狂张扬的线条,诡异阴森的用色和荒谬古怪的内容弄得全身一阵战栗,脖子上起了几粒鸡皮疙瘩。不知怎么,他觉得这画触动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未知恐惧,让他有一种强烈的厌恶感。

      他抬眼望了望申舞,有点佩服这小丫头盯着这副画看了好半天,却没有表现出不适。他清了清嗓子,佯装轻松:“这画的什么玩意啊?人脑袋,蛇身子,是葫芦娃里的蛇妖么?这什么色儿啊,紫不紫蓝不蓝的,蛇妖周围的都是什么?触手?藤蔓?植物大战蛇妖?”

      “不,是锁链。”申舞坚定地回答,语气平静。

      “啊?锁链?什么锁链,你怎么这么确定。”

      申舞神态自若地放下画册,从警服衣兜里掏出手机,点了几下,交给何顺。

      何顺只看了一眼,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发出一个短促的“啊”字。

      “这、这是什么?跟这张画一模一样……不,比这张画清晰。”

      申舞抬眼,用饱含深意的眸子望着何顺,一字一字轻声说:“这是我闺蜜曲熙熙失踪前一天画的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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