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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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霍一下子从沉思中拔出来，有点没回过神，“哪里？”
心想，洛阳，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哪个地方没去过，你带我去地方，恐怕又是要来揭我的伤疤了。
“你肯定感兴趣的地方，离这里不远。”霍甜甜地一笑，让我不好意思拒绝。
我们快步在即将步入黑暗的洛阳城里前进着。
越走，我的心便跳地越快，越来越熟悉了……越来越熟悉了……我的家，洛阳叶府。
终于我停了下来，喘口气说，“算了，我不去了。”
霍很是无奈的脸泛着愠色，“都快要到了，怎么就不去了呢。”
我干脆蹲了下来，表示我的不满。
“你一定会感兴趣的。”霍伸出手，眼神中透出威严和说不出的深沉。
我别过头，不再跟他说话。
他却一下子把我拦腰抱起，我羞红了双脸怒视他——还没有人这样抱过我呢！
“别动，说了带你去的你不听，现在这个样子，羞了吧……”霍的样子有点戏谑和讨厌，而我在他怀里，又不好说什么。
脚步停在了一个房门前。
霍把我放下来，我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他拉了拉我的袖子，“耦画，进去了。”
我盯着那被火苗吞噬过的“叶府”的牌子，怆然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地方？”
“诺大个洛阳城，就这个地方最荒凉，破败的样子，我想一定会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就带你来了。”霍一脸的无辜。
我没说什么，走过去轻轻用袖口擦了擦门把，喃喃道，“我终于来了。”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霉味和火烧的呛味。霍干咳了几声，用手舞了舞，“太惨不忍睹了……不知道这一家人遭受了怎样的悲惨的厄运。”
我小心翼翼没踩着残垣断壁，一路往里走。叶府虽然不似尹府那么气势恢弘，但也不是小家小户的晦涩，总是有些家底的，毕竟父亲还是个礼部尚书。
霍拨弄着周围碳黑色的残枝，“我听别人说，这叶府的主人以前是礼部尚书，后来牵扯一个什么贪污的案子被判入了狱，结果在行刑的前一天晚上这儿就莫明其妙地被人烧了。本来叶家的少爷就是几年了出外云游，而叶家的小姐也无意间逃脱了。那个叶家的少爷，是叶洛苼吗？”
我愣在那里没有说话。这个人，我发现我实在是惹不起。
“那你是不是就是叶家的小姐，叶洛芸？”霍抓住我的手腕，质问道。
“那关你什么事。”我强忍着泪水，冷冷地说。
“现在来说，当然不关我的事。以后可就说不准了。”霍松开手，径自往里走。
“我想，我得先跟你澄清一个事实。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对吗？”我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强硬。
霍很狡黠地笑了，朝我勾勾手，“现在没有，以后一定会有的。”
我没有动，起身想往回走。
“诶……洛芸，如果我告诉你，我能帮到你的忙呢？”
我转身，无所谓道，“我想，我没什么忙你可以帮。”
“复仇？”
“你是说尹雷？”我自嘲地笑了笑，“就算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也不会让你一个外人来插手我们家族之间的事情的。”
“我一个外人？”霍伸手把我拉了过来，“就因为我是吐蕃人？”
我松开他，有点厌烦，“你不要这样……我现在的身份，留在这里只是个祸患，况且你又是外族人，我不想连累你。”
霍见状，也不好说什么，闷闷地往里走，“那是什么？”
他指的是我家后院的井。
我默默走了过去，看了一眼，低声道，“井。”
“我知道是井，但我总觉得和别处的井不一样。”霍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会子，“嗯，这井水居然没有被浓烟和炭灰给弄脏，看来这井是□□井。”
我“嗯”了一声，拉着霍退了几步，“不要再去打扰了。那里安详着一个深沉的灵魂。”
霍不解，“灵魂？谁的灵魂？”
“我大嫂的。三年前，我大嫂驾鹤西去。我娘说，她是叶家人，就算她葬在了外面，也要让她随时能回来。于是我们就把她平时最喜欢的一直珠钗投到了这个井里，希望大嫂能时常回来看看。”我低下头幽幽地说。
“这中原人的文化，我还是要继续深入了解……虽然我从小就学习你们的文化，可我现在还是不能完全理解。”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毕竟不是中原人。”我抬头望了一眼四周的残楼，“我们还是走吧。这里的黑色让我压抑，我快透不过气来了……天黑了，我要回去了。”
我们说着就往外走，“你还要回尹家？”霍转头问道。
“我，还能去哪儿……”我没有去看霍投来的目光。
“跟我走吧。”霍停了下来，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看着他干笑了一下，“霍先生，不要这么固执了。况且，尹家还有个我爱的人在那里呢。”
“你真的愿意为了他什么都不管？冒着你被杀的生命危险？”霍心有不甘。
“你说呢？”我又笑了一下，心里突然涌出一种甜蜜。
“他值得你这样做？”霍很失望。
同样的问题，我一共被别人问了三次。三次我都没有回答。亦是不知，该如何去措辞，其实行动早已告诉了他们答案，我，选择过了，也不想去追究原因。
回到尹府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迎上世苏那焦急而带着埋怨的目光，我舒一口气坐在了床沿上，“今天，我回了趟家。”
“叶家？”世苏示意丫鬟紫杉给我倒茶。
我点了点头，冲他疲惫地一笑，“原来那里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
世苏疼爱地摸了摸我的头，“你一直不回来，还真让我担心。紫杉说你一转身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
“再也不回来了？”我觉得很好笑，“傻子，我怎么会丢下你不回来了？”
“我相信你也不会的，”世苏喃喃道，“我们，不是还有美好的将来吗？”
我勉强笑了笑，有了一丝倦意，“天，黑了。”
“是啊，天，黑了。”世苏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悲戚。
我没有再答话，安静地闭上眼睛，房间里只有我和世苏的微微的呼吸声。
有时候我害怕宁静，仿佛四周都凝固了一般的深沉，看上去，感觉是自己要赤裸裸地面对自己害怕面对的人，等待受伤。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世苏像是在忍耐了很长时间一样地叹了口气，“明天，我就带你去见我娘罢。”
我没有睁开眼睛，懒懒地说，“你娘？”
“我今天，去见了她了，说了我们的事。”世苏握住我的手。
“她……怎么说？”心里还是有一丝隐隐的担心。
“她对我的决定，向来是无奈的。她自己做不了什么，只是叫我明天带你去见她，然后，等我爹回来了再说。”
我低低地应了一声，似这事着实与我无关。
世苏走了以后，剩下我一个人斜坐着发呆。说是无所谓，可心里就是无法放下。我不知道，这样自欺欺人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一团火苗映入眼帘，有人轻轻地说，“叶小姐，打更了，还不就寝吗？”
原来是紫杉。我吃力地坐起来，向她招手，“紫杉，过来。”
“要掌灯吗？”紫杉走近，把手上的油灯放在灯盏前。
“不用了，黑着，感觉更好。”
紫杉“哦”了一声，就站在我面前。
“坐着，”我轻声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姓叶的？”
“看少爷说你是黎小姐时支支吾吾的样子，我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玄机。但是大小姐没起疑，我一个丫鬟，又好说什么呢？”紫杉端了把凳子坐下，“刚才少爷和你说话的时候竟然没避讳，所以就……”
我无奈地笑了一声，“真是个聪明的丫头。不过你要知道，这种画，可是不能随便说的，就埋在你心里了。”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我自小在这尹府里长大，这里的规矩，哪一条不是冲着多嘴的下人的？再说，我见你和少爷这般好，我也不忍心破坏什么。”
“你从小在这里长大？”
“对。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到这里当丫鬟了，开始在夫人房里，长大了些，夫人见我伶俐，就派我到这边来了。”
“苦命的孩子……”我叹了口气，“那，你知道这府里的事吗？”
“我一个下人，知道的当然不怎么多。但是……”紫杉凑近了些，“我见叶小姐是个面善之人，不像是那种逞一时口舌之快的人，我就大胆说了。其实这府里，不为人知的秘密多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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