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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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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没过多久,两人抵达了目的地。
霖城滑雪小镇,霖城酒店。
李溪苗一下车,就被刺骨阴寒的冷空气拍打在了原地,他赶紧爬到车后座掏了围巾和帽子出来,给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上。
回头转身看江贺,顿时乐了:“你裹得可真严实。”
又想起来刚才自己调侃他也穿棉裤这件事了。
江贺凑近他,边帮他整理围巾,边笑说:“我们差不多。”
“没办法,年纪大了,不行了。”李溪苗摇头,“想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放荡不羁,在零下十几度的雪天穿一条单的牛仔裤耍帅,回家就被我母上用棉裤给活埋了。”
“现在我只恨不得再加两条棉裤。”
江贺闻言从后备箱拉出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朝李溪苗示意:“不用急,箱子里面还有很多。”
李溪苗:“……”
两个人进入酒店里。
刚刚踏进酒店大堂,就立刻有一名经理并两名服务生迎了过来:“江先生,我们这边来帮您把行李送上去吧。”
“嗯。”
接过行李,经理尊敬道:“江先生,这边请。”
两个人登记完被引导到了房间门前,经理他们帮忙放下行李箱,说了句“有事请尽管吩咐”,就离开了。
李溪苗环视四周:“这总统套房不错。”
江贺解释:“这片游玩场所是前几年觉得好玩和朋友一起合资开发的,既然是自己的地方,自然会留些房间,方便自己人过来玩。”
“我们两个兴趣方向果然不一样。”李溪苗做过投资,不过他进行的都是游戏方面的。
两个人一起把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整理好,挂在了衣帽间里。简单洗漱收拾之后,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到了吃饭的时候。
李溪苗:“食甚?”
江贺:“稀饭之与馍馍?”
李溪苗:“善哉。”
中午饭当然不是稀饭馍馍,这里有家日料店不错,于是两人中午吃了日料。
吃过饭,摸着有点撑的肚子,李溪苗躺在沙发上望着不远处的雪道,问江贺:“咱们待几天?”
“两天一夜,刚好待到大年夜。”
“什么章程啊?”
“你先消一下食,我们下午滑雪,晚上再去泡个温泉。如果滑了一下午之后,你对滑雪感兴趣,我们明天上午可以继续滑雪;如果没有兴趣,明天上午你可以睡个懒觉到自然醒,吃过午饭,下午你可以窝在沙发里打会儿游戏,然后我们就返程。”
江贺说完,李溪苗沉默。
“怎么了?”江贺疑惑。
李溪苗:“这是什么神仙生活,如果今天也能躺着醉生梦死就更好了。”
“还是要做运动的。”江贺笑,“对身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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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安全性的考虑,滑雪的各种装备非常厚重,穿起来有些费劲,尤其是对于初学者来说。滑雪的鞋子一般都是由专业人士帮忙穿的,否则很难穿上。
穿好了衣服和裤子,李溪苗正坐在那里,对着鞋子发愁。
江贺穿好自己的滑雪服和鞋,走到了李溪苗身边,半蹲下身子,单膝跪地:“来,抬脚。”
李溪苗有点不太好意思,但还是听从江贺的话抬起了脚。
江贺握住他的脚腕,动作熟练的帮他将鞋子穿好扣上,然后站起身,朝他伸出手:“手给我,站起来试试。”
把手搭在江贺手上,李溪苗站起来,抬了抬脚,感叹:“这鞋可真重。”
“一会儿在雪道上穿上滑板,滑起来了,就不会觉得重了。”
穿着鞋子,李溪苗走路不顺畅,江贺想帮他拿板子,却被拒绝:“别,别拿走我的命根子,它们一会儿是我的滑雪板,现在可是我的另外一双拐杖,是我身残志坚的证明!”
江贺笑,没有再要帮他拿板子。
带上口罩、手套、遮光眼镜和头盔,两个人换好滑雪的装备,一切准备就绪。
李溪苗宛若一个残疾人,踩着鞋子一手抱着他的滑雪板,一手握着滑雪杖,艰难朝着雪道的方向行走。鞋子踩在地上的声音“哒——”、“哒——”、“哒——”作响,他的背影佝偻却坚定,还真有一种身残志坚的精神。
江贺紧跟在他身后,告知他用这双鞋走路时所需要的技巧。
无奈正如李溪苗自己所言,所有需要腿部协调性的运动,比如轮滑,比如滑冰,甚至是两人三足,他都是不擅长的。
走到滑雪区域的时候,他已经满头大汗了。
“我可太励志了。”
江贺帮他摘下口罩。
李溪苗赶紧大口喘气。
走进雪场里,李溪苗抬头看向雪道——雪道分为三部分,初级道、中级道和高级道。初级道直接踩着滑雪板踏上传送带送上去,中级道要坐雪地车上去,高级道则要坐缆车上去。
“真高。”他感叹。
“你是初学者,先在初级道学习,我们先热身,然后我再教你滑雪的基本要领。”
李溪苗点头。
两个人一个教的耐心,一个学的认真。一对一的教学效果显著,李溪苗原地比划着滑行方式,看起来也有模有样。
然而学习结束后,江贺说滑一下试试,李溪苗往前一出溜,只滑出去两厘米。
李溪苗还就不信邪了,他拿着滑雪杖撑着自己,脚下狠命往前滑动,嘴里还发出“一二一二”的自我鼓励声。
“一二!”
“一二!”
掷地有声气势磅礴。
几分钟后。
李溪苗停下自己魔鬼般摩擦的步伐,深呼一口气,回头问江贺:“怎么样,我滑出去多远?”
“我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移动,你可以通过我们之间的距离来判断。”
“??”
江贺:“是不是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没有任何变化。”
李溪苗:“……我该如何离你远去。”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离我远去。”
很好,这位江姓兄弟。
别以为你带着遮光眼镜,头盔和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我就不能从你的语气里听出来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在笑!
李溪苗扫过全场,发现离他们不远的一群小朋友们排排队上了传送带,启程往初级道山顶去了,一名教练跟在后面指挥教导着他们。
刚才他还听到那名教练在教小朋友怎么正确摔倒,要领和江贺教给自己的一样。
很显然,这群小朋友和李溪苗一样是初学,而且学习进度是一样的。可是人家现在排排队上山山了,他还在艰难移动中。
他甚至无法远离自己的教练。
李溪苗感受到了挫败,他放眼雪道顶部:“朕的江山。”
他也想排排队上山山。
江贺笑:“要不要搭传送带上去看看你的江山。”
“约。”
于是李溪苗在江贺的帮助下,磕磕绊绊上了传送带。
初级道没有转弯,也没那么多起起伏伏,看起来似乎很简单。
要到山顶,需要爬三次传送带——之所以会分成三次,是因为有些初学者还不能从山顶峰往下滑,会根据自己的能力,选择山腰上合适的高度停靠。但是李溪苗不一样,他即使不会滑雪也要到山顶,毕竟这是他的江山。
小心翼翼终于到了山顶,李溪苗向下俯视。
雪坡从下面看上去觉得陡,等你上去了就会发现——它比想象中更陡。
幸好李溪苗不怕高。
“其实滑雪和轮滑一样,都是摔出来的。不要害怕,摔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江贺指着初级道半中间的人们,安慰他,“你看那些人,断断续续总有人摔倒,就算是专业的滑雪运动员,也不是没有摔倒的可能性。你只要在觉得自己要摔的时候,扔掉滑雪杖,用正确的姿势摔倒,就不会有问题。”
“这个我没问题的。”
他不怕高,也不怕摔,他只怕自己一路滚下来的姿势不够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