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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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泽将空纸杯递给小赵，怕汗水弄花了脸上的妆，一边拿着手帕小心翼翼按在额头上擦了擦汗，一边朝齐封和舒铭远走去。他发现舒铭远的表情有些古怪，以为他还在介意昨晚的事。心下叹息着这人的小少爷性子怎么一点没变，他不禁担心起一会儿的试戏。
正想着，他又见那边的舒铭远扭头跟导演低声说了几句话，接着便转身走开了。
“那个Henry又怎么了？”小赵跟在谢泽身后，见状，语气怪异地嘟囔了一句。
“我去问问。你先去阴处休息吧，今天太热了。”谢泽说着，把擦过汗的手帕也递给小赵，大步走向齐封。
“Henry说他去一趟洗手间，马上回来。”见谢泽满脸困惑地过来，齐封急忙解释道。他站在太阳下，也热得不停冒汗，忍不住拿手里的剧本扇起了风。
陆陆续续已经有记者到了片场，副导演放下手里的活过去和他们寒暄了几句，笑着提醒暂时不能拍演员带妆的样子和一会儿试戏的场面。如果要采访演员，也只能等试戏完毕卸妆之后才能进行。
几分钟后，舒铭远终于出现了。他还是那副干干净净的样子，只是脸色不太好，也不知是因为昨晚没睡好还是人不太舒服。整个剧组在毒辣的阳光下等了这么久，他一过来就向每个人点头道歉，原本有几个脾气急躁火爆的人已经在爆发边缘了，可看他态度诚恳，加上又顶着一张帅气无害的脸，这群人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不得不强自压下。
“抱歉，刚才人有点不舒服。现在可以开始了吧？”舒铭远走到齐封跟前，冲他歉然一笑。或许是他的眼神太直接，这边的齐封被他盯得都不好意思了，颇不自然地抬手拉了一下帽子的帽檐，回头跟副导演比了个手势。
趁着导演走向监视器的几秒钟里，舒铭远把自己的钱包交到他的小助理手上，让她赶快订一些冷饮和小食过来。交代完这些，他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道具垃圾袋走进布好的景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试戏第一次，action！”
打板声响起后，整个片场都安静了下来。
莫诉拎着垃圾袋慢悠悠从楼道里走出来，天气太热了，他忍不住抬头朝头顶看了一眼，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垃圾桶在这老旧宿舍的院子外面，他准备扔了垃圾顺便再去菜场买点菜回来，免得让妈妈专程再下楼走一趟。
宿舍的院子门口有两扇铁门，白天里基本也只会开其中一扇。因为经常有年轻人骑着自行车就往院子里冲，所以宿舍里的老街坊们走到门口时都会习惯性放慢脚步，到了门口，要左右张望一下才会继续往外走。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莫诉也养成了相同的习惯，走到铁门边，他停下脚步，刚刚往门外探出半个身子就差点撞上个人。
极淡的古龙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刚刚跟那双盈满张狂的眼睛对上，舒铭远就莫名愣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肩膀撞到了铁门上。
眼前的男人头发有些凌乱，笑得虚情假意，小麦色脖子上那条粗金链子惹眼到刺目，却愈发凸显出喉下锁骨的形状。舒铭远的视线被这条链子牵引着，从喉结滑到锁骨，又从锁骨自然而然落在了被黑色背心紧紧包裹住的胸膛上。
都是他昨晚在梦里抚摸和亲吻过的地方。
“哟，莫诉啊。”
带着几分虚假笑意的声音比平日里又低沉了两分，鼓锤般敲在耳膜上，渐渐地与昨夜梦里那个喘息着发出低吟的声音融合。舒铭远感觉自己的脑子化成了一具琴，此刻正被这支鼓锤胡乱拨弄，难以发出正确的音色。
“哥。”
他负隅顽抗地微微压低了眉，带着几分无奈地叫了一声。
“去丢垃圾啊，我帮你吧。”男人很自然地倾身过来从他手里拿走了垃圾袋，手指的关节擦过他的手指，他差点因为这微末的触碰反过去抓住了对方的手。
“我在韶阳饭店订了一桌菜，你上去换身衣服，带爸妈一起下来，坐我的车去。”
“韶阳饭店？无缘无故的，怎么跑去那里订菜？”
麦色肌肤的男人转身正要去扔垃圾，听青年这么问，又转了回来。他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直勾勾盯着弟弟，说道：“爸总骂我没用骂我蠢，读书不行，干活不行，赚不到钱，还交不上女朋友。”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叼了一支烟在嘴里，摸出打火机点燃，垂眼猛吸了一口，这才夹开香烟继续盯着弟弟，一边缓缓吐着烟圈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这不是赚了点钱想回来孝敬他老人家吗？”
烟圈徐徐散开，纱一般罩住男人的面容。被他直勾勾地这么盯着，舒铭远不由用力往喉咙咽下津液，正要接着往下说台词，背后却传来一声充满困惑的“卡”。
这个声音宛若一个开关，谢泽眨了一下眼睛，包裹在他周身的邪佞戾气与虚张声势的狂妄顷刻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抬手在水泥墙上按熄了烟头，他不由得扭头多看了还呆站在那边的舒铭远两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段舒铭远似乎都没入过戏，表情也好肢体也好台词也好，都游离在情境之外。虽然他们做演员的，就算对面只有一团空气也同样能深情款款能暴跳如雷，可要是演对手戏的搭档状态不佳，他多少还是会觉得违和。
“泽哥，喝点水。”
正思索着舒铭远的问题，等在一旁的小赵已经打着伞跑过来递来了饮料和手帕。接过手帕压着额头擦掉了汗水，谢泽仰头喝了一口饮料，眼角余光瞥见舒铭远似乎正盯着他。手上动作顿了一下，他拿开手里的杯子，不解地朝舒铭远看去，而青年已经走进助理的伞下，转身朝坐在监视器旁的导演走去。
“那个Henry是不是演得不好啊，泽哥？看网上吹得那么厉害，难不成就是个绣花枕头？”第一印象太差，小赵现在怎么看Henry怎么不顺眼。这会儿瞧见他吃了瘪。他不由得幸灾乐祸地捂着嘴偷笑了两声。
“可能有别的原因。我也过去看看。”没理会小赵对舒铭远的嘲讽，谢泽撇下他，径自大步朝监视器那边走去。
他了解舒铭远，就算舒铭远从没想过靠演戏扬名立万，可他要强，要是做不了最好，他情愿不做。既然演员这条路能走下来，就说明他演技确实不俗，至少不会输给一同出演的其他演员，不然连他自己这关都过不去，肯定老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刚走近监视器，谢泽就听见齐封对舒铭远说他的眼神不对。
“虽然莫诉确实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大哥，但他之前就知道大哥出去混社会了，心里有准备。可是你刚才演出来像从没想过大哥会变成这种人。而且莫诉的那种反感和痛心你也没表现出来，你看，这里，你打量完就定住了……节奏好像被什么打乱了。”
不愧是金导的弟子，虽然年轻，但观察力和感受力已经不输一些有作品在手的大导演了。
谢泽在心中由衷感叹，一面对这次的作品更加期待，一面又不禁担心起舒铭远。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