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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03 ...

  •   chapter 03

      苏年回头。

      陆扶光站在楼梯口,眼神淡淡地看着她们。
      他重新穿了件白衬衫,搭了条铁灰色的西装裤。
      西装裤是找了设计师专门定做的款,剪裁流畅,包裹着他一双长腿。
      他的头发已经吹干,冷白的脸在灯光下白得发光,眉眼冷厉,鼻梁挺括,唇紧抿着。整个人的神态都很严肃,只有在看见他妈李婉真时,眼神才多少有些变化。

      苏年看着他,这才发现,他像是要出门,臂弯里还搭着一件大衣。
      李婉真也看见了,她有些疑惑,“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

      陆扶光“嗯”了一声:“我十二点的飞机,要去趟上海。”

      苏年按住了将要出口的问题。
      他去上海要做什么?

      李婉真埋怨他:“匆忙来又匆忙走,回来也不回家去,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
      陆扶光说:“我回来拿个材料。”

      他抬腿从楼梯上下来,裤子布料顺滑地贴在他双腿,更衬得他双腿修长。

      “扶光哥,你回来了啊?”
      莫韵如羞涩开口,眉眼轻抬,轻瞥一眼陆扶光,又含羞带怯的低下头。
      这套组合拳,别说陆扶光,就是苏年自己看着莫韵如都忍不住心动。

      苏年头微低,看着自己脚面上的拖鞋。
      缎面的拖鞋,工艺还挺好看。

      陆扶光站在他妈面前,先跟李婉华母女打了个招呼,转而看着苏年。
      “你一起走吗?”

      静园只有陆扶光在这住,苏年偶尔会在静园过夜,但今天李婉真跟莫韵如都在,苏年当然是要走的。
      苏年笑了笑,“走的。”

      李婉真微微皱眉,莫韵如神色不变,连唇角的笑意都不曾有过半分变化。
      倒是显得李婉华特别沉不住气了,她张嘴叫了陆扶光一声。
      “扶光你今天不陪陪你妈妈吗?”

      陆扶光回头淡淡看了他这个小姨一眼,“有您跟莫小姐在,我放心。”

      -

      苏年跟在陆扶光身后快步离开静园,上车,车上还是老熟人,何江在副驾上坐着。
      车又从静园离开。

      陆扶光很忙,在车上他一直在看材料,苏年对他的材料没兴趣,她打开手机,随手翻着光合刚出的财报和资料看。
      光合传媒是在陆扶光父亲手里建立起来的,到如今已经走过了二十五个春秋,四年前才到了陆扶光手里。
      媒体曾报道过陆家父子的管理风格,父子俩全然是两个画风。

      陆父有工科专业的眼光和艺术家浪漫的情怀,就算办公司也办得很有人文气息。但陆扶光做事讲究杀伐凌厉,要的只是一击即中。
      这些都是过往央妈做过的报道。
      苏年在认真看央妈那个报道,从陆扶光接手光合开始,逻辑架构都围绕在陆扶光谈他的商业构想上。
      关于陆父则只字未提。

      苏年倒是知道些内情。
      四年前,陆父因为一场车祸身亡,彼时还在读研究生的陆扶光马不停蹄赶回国,却连陆父最后一眼都没见到。
      也是那次事故后,陆扶光接手了光合,同样也是四年前,她才跟陆扶光认识的。

      但她跟陆扶光的相识与车祸无关。
      时至今日,苏年依然也记得第一次见到陆扶光的场景。
      四年前与陆扶光认识的时候她还在高三。
      她本是西南人,那时候临近高考,可她家里出了事,相依为命的父亲生了重病,一边是她要面对的高考,一边是她父亲巨额的治疗费用。
      被逼到走投无路之后,她差点走了歪路。

      也恰好,陆扶光到她的母校做一个公益活动,碰到了在大雪中奔跑的她,把她定为那一年光合传媒要资助的贫困生,苏年才从那种窘境里解脱出来。
      单凭那一年的救命之恩,苏年就很感激陆扶光,也因此,她才能允许陆扶光在她底线之下横跳。

      看完财报,苏年又默默打开了手机文档,手机上一堆下载好的论文,全是她论文的参考文献。
      她的论文截稿时间不到两个月,为了论文,苏年觉得最近自己的发量也直线下降。
      “在想什么?”
      旁边的陆扶光突然开口问。

      苏年微怔,随口道:“你为什么从来不接受记者的采访?”
      陆扶光不意她会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
      跟媒体打交道这个事让人很烦躁,但是媒体又是营销的关口,作为传媒行业,又不得不借助媒体的嘴来表达内容。

      “因为无聊,我没兴趣。”陆扶光说。
      苏年想,这确实是陆扶光能说出来的答案。
      他做事只求利益最大化,至于把自己竖立成招聘这种事,他不需要也没兴趣。

      前排的何江非常没有眼色地转头问他,“陆总,这个月媒体的采访还是全让徐副总来吗?”
      “嗯。”陆扶光头也没抬,“前几天是不是有个央媒的记者来约专访?那个专访也让徐副总去。”
      苏年顿了顿,把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她刚刚差点想问,他能不能接受她的采访。
      幸好,她没问。

      车到了苏年学校外,离学校大门还有五十米左右,苏年就叫停了车。
      陆扶光眉微蹙,瞥了她一眼。
      陆扶光眉眼淡淡,神情多少有些冷厉,看着便让人觉得疏离。
      但他脸上素来没表情,大多数时间都是这样,苏年只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她只是在犹豫一个事情。

      陆总裁这一走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她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
      算了,她想。

      她推门从车上下来,学校外面有一条步行街,专门让学生们在这里吃东西的,现在才十点,还不到关寝室门的时候,多的是学生从学校里跟步行街之间往返。
      苏年没兴趣叫人碰见她从陆扶光车上下来,口诛笔伐都是杀人刀,她自己学传媒的就更清楚舆论的作用。
      她没兴趣也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些人的谈资。

      “你等下。”
      陆扶光突然叫住她。
      车外寒风阵阵,苏年只想赶回去睡觉,毕竟刚从那样激烈的情事里出来,又碰上了莫韵如,心情自然怎么想都不会美丽。
      可陆扶光叫她了,她还是站定转身,“怎么了?”
      陆扶光说:“这个月月底你有什么计划?”
      苏年说:“写论文,出采访,写稿子。”
      苏年本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去吧。”

      又是一阵冷风卷来,苏年站在车前踟躇了。
      主要是,她不知道这对陆总来说算不算逾越?
      想了想,苏年冲陆扶光招招手,像是有话要对他说的架势。
      陆扶光看着她,“什么事?”
      苏年凑过去,在他脸颊轻吻一下。
      早年刚开始跟陆扶光的时候她还会主动,到了这两年,知道那些事后,苏年已经极少做这样的事。
      只是今晚,还是有些事情刺激到了她。

      那一吻亲上去之后,她火速退开。
      “早点回来。”
      陆扶光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幽深,叫苏年看不透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半响后。
      “嗯。”他道。
      他缓缓把车窗升上去,司机启动车,车在苏年的眼里渐渐走远。

      她在冷风中静静看着车开走,终于消失不见,她的眼神也变得冷静下来。
      刚刚的温情和爱意尽数收敛。
      夜风萧瑟,她转身快步回了宿舍。

      回宿舍路上,她打了个电话。
      “爸爸。”
      这句话出口,冷风打着旋在她脚下旋转。

      电话那头,她爸爸笑得温和。
      “年年,回宿舍了吗?”
      “路上,你今天吃药了吗?”
      苏年父亲常年吃着治疗药,苏年每天都会问他吃药的情况,就怕他会忘了,一个人在家出点什么意外。
      苏父轻笑笑,“爸爸很好,你别担心,赶紧回去吧,天气冷,路上别冻着。”
      苏年:“嗯。”

      等她到宿舍,宿舍里只有两个室友在。
      隔着门,苏年听到了两个室友在说话。

      “苏年今晚是不是不回来了?”
      “她刚刚还在群里说回的。”
      “哎你是回家还是怎么说?”
      “我还是想考研,不然就现在我回去也找不到合适的学校,难道回去考公务员啊?”
      “读研也行吧,我没你这个勇气,我读个本科都十分艰难了,再读研,我觉得我的发量可能支撑不住了。你知道年年是怎么计划的吗?”
      “我不太清楚,年年从来没说过,应该是回老家吧,她爸爸不是身体不好嘛。”

      屋里两个室友在说话,苏年抿着唇,手握在门把手上半响放不下去。
      她们学校的宿舍楼都比较老旧,隔音效果近乎于零,所以从门口过的时候,只要屋里的声音稍微大点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两个女孩子在说着关于未来的话。

      一涉及到未来,苏年便有些沉默。
      别人的未来是划定了清晰而明确的方向,可她的未来,偏偏却充满了不确定性。
      她想留在帝都,以她的学历,传媒大学传媒专业第一毕业的学生。这个学历在帝都除了央妈,剩下的媒体公司任她挑,但她却没有这个勇气。帝都有更多的机会,而且,陆扶光也在帝都。
      可她不敢。

      苏年沉默了会,推门,卷着一阵风进去。
      屋里两个女孩子齐刷刷转头看,一见是她,两人脸上闪过一丝温暖的笑。
      “年年回来了。”
      熟稔自如彷如家人。
      两个人一坐一站,一个坐在靠近门边的书桌上,一个站在对方面前,身上都穿着睡衣,鼻梁上还都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床靠门边的室友叫黄静,跟她是一个老师带的,两人关系最好。而站着那个叫卢靖语,是隔壁出版方向的老师带的学生。

      苏年轻笑,“你们还没睡呀?在等我回来开狂欢的趴体?”

      宿舍里暖气开得充足,苏年进屋就开始脱外套,大衣下她只穿着一条酒红色鱼尾裙,光腿穿了一双黑色高跟鞋,大衣一脱,身材顿时显露无遗。
      腰线流畅,胸|部挺立,身材曲线十分完美。
      人虽纤瘦,却十分有料。

      “没睡,等着你回来。”黄静笑起来,“你这裙子倒是好看,是香家的秋冬秀款吧,之前没见你穿过?”
      苏年楞了一下,这条裙子是今天陆扶光带回来的,在静园风流之后,她没干净的衣服换就把这套换上了。
      居然是香家的秋冬秀款?
      她知道这个牌子,就她身上这条裙子,少了五位数根本拿不下,顶她一年的学费了。

      苏年摇摇头,“别人送的,我也没太注意,我觉得应该是跟风款吧。”
      黄静上手摸了一下,直接否定:“那倒不至于,香家的衣服防伪很独特,应该是真的,而且这条裙子仿不来的。”
      黄静学编导,但是她最爱是服装策划,没事就拿着单反拍各种各样的秀场纪录片,所以在看衣服的眼光上,全宿舍只有她最强。

      闻言,卢靖语也凑过来围观,“嚯,年姐这是中彩票暴富了吗?香家衣服都敢下手。”
      “中彩票暴富也买不到,这条裙子人家做的时候就是要提前预约,以年姐中彩票暴富的速度,估计只能排队约后年的款了。”黄静轻笑调侃:“所以这是你那个传闻中的男朋友送的?”
      苏年斟酌片刻,手指搓着裙角,点了点头:“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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