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漂在南都》秦天儿

4、No.3 我丢的是记忆，但没丢脑子

　　No.3 我丢的是记忆，但没丢脑子
　　“叮咚——”
　　“叮咚——”
　　“叮咚——”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纱倾泻进来，床榻上横七竖八乱躺着的人，因为那刺眼的阳光照射，加上耳边那一直响起不停歇的微信提示音。没有五分钟，手机不停的响铃加震动，一只手从被窝里探出来，磨蹭了半天才摸到了手机，他迷迷糊糊的接听了手机，“喂？”
　　“王杰，七点半了，赶紧起床，八点到这里来吃早餐。”
　　听筒那边传来了温暖而又阳光的声音，不等床上这个人开口，听筒里的声音再次传出，“我就知道你肯定忘了你是谁。你叫王杰，我是刘欢，我俩是十二年前的同窗。昨天你说想要来安之商学院工作，所以我都安排好了。”
　　“……”
　　不等王杰开口，听筒里的声音再次传出来，“行了，别思考了。地址我发到你微信上了，赶紧起来，在这儿我们一起吃早餐，然后九点到学校报到。”
　　“……”
　　王杰正打算开口询问，对方又来了个一大串，“不要问你是谁，不要问你在哪，不要问发生了什么。现在，立刻，起床，然后去洗漱，然后按照手机上指示的地址过来。”
　　听筒里的那个声音仿佛算准了王杰会问什么一样，大清早的叫早服务，王杰除了说了一个‘喂’字，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能说。倒是把听筒里的信息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撂下电话之后，从床上坐了起来。脑海里还响起那个命令，机械性的洗漱，洗澡，然后换衣服。
　　伴随着那哗哗的水声，似乎一切都搞定了。相较于过去，今天的他可能是因为记住了要报到的事情，所以他也格外的‘卖阔’。他对着穿衣镜，看着在忙着系领带的自己，干净利落，西装革履，若不是他自己开口说有病，大概没有人会相信这么一个，轮廓分明、成熟稳重的人是个精神病人吧。
　　王杰收拾好之后，很快的出了门，按照手机微信里的地址，赶到的时候，恰好是八点二十五，他抿嘴一笑，礼貌的走近那家早茶店，点了虾饺皇、乳鸽，又点了皮蛋瘦肉粥，点完了之后，刘欢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熟悉的落座，紧接着特别熟络的喊了一句，“蒸饺、凤爪、皮蛋瘦肉粥各来一份。”
　　“好嘞。”
　　王杰看着那操着南方腔普通话的老板应了一句，接着就是眼前这个人特别熟络的像个没事人似的聊天起来，“你看，我俩都是皮蛋瘦肉粥，看来到了现在我们口味都一致啊。”
　　“不过说实话，比起这些，我还记得当年我俩一起去吃菜夹馍的时候？你那时候每次都要吃两份，每次看你吃那么多，我都有点嫌弃。”刘欢拿了一壶大麦茶给王杰倒上的时候，滔滔不绝的吐槽着王杰的曾经。
　　“我，不爱吃皮蛋瘦肉粥。”王杰指了指菜单，“实在不知道点什么了。”
　　“那也是有缘。”刘欢那自来熟的样子，完全不在意王杰这个每天忘记自己的人是个病人，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其实你吃什么，我都觉得很正常。上学那时候，你除了优秀之外，唯一的缺点就是吃得多了。”
　　刘欢说这句话的时候，恰好碰到老板在上菜。老板听到刘欢的声音，明显一愣，紧接着自习的打量了一番王杰。事实上王杰放在平凡人堆里，真的看不出来吃得多。因为，吃不胖。就是，有点发福。
　　“你吃得少。”也许是因为刘欢自来熟的样子，成功的打开了王杰的话匣子，他面不改色的回了一句，“可你的身形，发福这个词不能用来形容。”
　　“嗨，这你就不懂了。我这装的可都是财富和智慧呢。”
　　这大概是刘欢少有的贫嘴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自来熟的缘故，还是看到王杰某些属性就被打开了。开口就来了一个话当年，“你可别忘了，当年我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草。毕业之后，我特意去学了表演。这不现在从事了这个行业，从前那张脸蛋靠着太小鲜肉了。我特意才吃胖成这样的，你好好看看，现在的我是不是更成熟，更有魅力。”
　　“嗯，刘又欠。”王杰不轻不重的评价了一句。
　　“噗，哈哈哈。”这个声音从隔壁桌传来，刘欢循声望向那个趴着的背影，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凭借着那自来熟的本事走了上去，“这位朋友，如果你觉得好笑的话，不如来我们这一桌，一起分享一下。”
　　那人慢悠悠的转过来，王杰的目光也随之望过去，当然王杰自然不会认识这是谁。不过在那人抬头的一瞬间，刘欢倒是认了出来，他立马放低了声音，摆出一副‘成熟’的姿态，“易先生，你好，我是安之商学院的刘欢。”
　　就在刘欢喊出那一句易先生的时候，王杰瞬间明白这人是谁了。毕竟，他的备忘录，家里的天花板上可到处都写着呢。他面色微微有些变动，最后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易医生。”
　　“你记得我了？”易明颇为意外的推了推眼镜。
　　王杰挑了挑眉，一副看起来特别轻松的模样，他也没多说什么。最终只是化作了一句，“易医生，你的研究怎么样了？是不是快要出成果了？”
　　王杰忽然的一句话，让易明也充满了疑惑，他有些听不懂王杰在说什么。愣了好一会儿，才附和着的说了一句，“嗯，还没有呢。毕竟，还没弄明白要研究什么。”
　　“你千万不要去借鉴美国的研究。一定要小心谨慎，记得啊。”
　　王杰神叨叨的莫名其妙的就开口说了这句话，在他说出那句话的那一刻，易明瞬间明白了。他竟然记得两周前的那句话，那么……易明的神色变得凝重，他对王杰这个异类倒是感兴趣了。那时候，早餐吃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易明看了一下手表，最后留下了一句话，“今天下午四点，到南都医院找我，我给你复诊。”
　　说完，他买了单就快步离开了。
　　王杰面不改色，他慢条斯理的在吃着皮蛋瘦肉粥，一直到那个身影渐渐远去，碗里的皮蛋瘦肉粥也已经见到了碗底。
　　一旁的刘欢完全不懂易明在说什么，最后索性不去思考，开始和王杰继续进行那十二年前的回忆，“你看，你说不喜欢吃皮蛋瘦肉粥，这才几分钟你都吃完了。就你能吃这一点，真的是十年如一日啊。”
　　“当初我们早上除了吃菜夹馍就是吃肉丸子胡辣汤。你记不记得，高二有一天早上，你因为要多吃一碗胡辣汤，上课都迟到了。我还陪着你一起被老师骂呢。”
　　刘欢一边吃一边说，他仿佛有点话痨。但是他天生音色好听，讲话又带有磁性，加上这讲话风趣幽默的劲儿，周围那些吃早餐的女孩儿纷纷对他指指点点。倒是安安静静地王杰，时不时地搭话一句，“有机会，你把我的故事，说给我听？”
　　“好。”
　　后来，他们俩愉快的吃了一顿早餐。一个安静，一个话唠。这样一静一动，反倒是给整个小餐馆增加了不少的谈笑风生。到了安之商学院之后，王杰被安置到刘欢身边当助理。
　　而他被安排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学院的老师们买咖啡。或许是因为他忘记了过去的缘故，对于第一件工作买咖啡这件事情，他也很轻易的接受。跑一趟之后，从中高层主管到各个培训老师，又到行政后勤人员，又是财务……王杰作为一个新人，几乎就这样一杯咖啡，让那些大龄女青年都纷纷夸赞。
　　当然，这其中除了买咖啡之外，还有一方面是，王杰长得不错，加上话少，而且不苟言笑。莫名其妙的多了几分高冷而又养眼的气质，自然而然半天下来，他已经混熟了。
　　下午的时候，刘欢把王杰带到吴安之的办公室见他。吴安之的办公室大约有30平米左右，放得下办公桌，还能放下沙发茶几。王杰走近时，那个梳着大油头，开口就情绪渲染到极致的吴安之，直接扔来了一本装订成册的东西，他仔细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入门秘籍》。
　　紧接着，吴安之摆足了架势的下了命令，“你是我的学生刘欢带来的，该做什么你得清楚。以后还得去讲课现场，不该说的，不该问的，都要把嘴巴闭紧了。我的学院里，需要的是两种人。第一种，是一开口就能让别人掏钱的人；第二种，是永远不开口却能把钱好好守在账上的人。”
　　“刘欢是第一种，我希望你，是第二种。”
　　王杰看着吴安之那做足的架势，心理浮现出的‘卖阔’两个字越来越明显，他基本上明白，刘欢那一套卖阔的样子就是跟眼前这个吴安之学的了。不过内心戏归内心戏，他的面上可是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单单是气场就比吴安之强很多，“我是你需要的，无论哪一种。”
　　吴安之看着王杰那温润的样子，脸上那刻意的强势表情明显的凝滞，眉头也微微一动，“很好，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聊天。”
　　他伸出手对着王杰，“让我们站在金钱的风口上，合作愉快。”
　　王杰眉心微微一动，不过几秒钟的犹疑，他的手伸出已经握住了吴安之。
　　果不其然，眼前的画面分明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庄严肃穆的中级人民法院里，上位三位法官，左右两侧分别坐着检方和被告方。那个被告人的台卡尤为醒目，而站在被告人席位上的人，则是那个头发凌乱，穿着劳改服，面色苍白，但相貌里依然带着几分情感分明，没错，那就是人们的人生导师——吴安之。被告人的另一个席位上，则站着那个商学院副院长陈斯峰。
　　“被告人吴某、陈某明知传销是国家禁止的违法行为，为达到非法牟取利益的目的，二被告先后加入资本运作传销组织，并在组织内积极活动，为下线人员洗脑授课，引诱参加者继续发展他人参加，骗取财物。其在组织内部参与传销活动人员均已超过30人，且层级已达三级以上，吴某、陈某在团队发展过程中起到组织、领导的重要作用，二被告的行径已构成组织、领导传销罪。
　　南都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判决，被告人吴某因犯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二个月，并处罚金五万元人民币；被告人陈某因犯犯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罚金三万元人民币。”

　　不过是那样的一个画面，王杰的眼前的画面很快回到了当下。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松开了吴安之，也没有直接说出那个画面，只是微微一笑，“为了让我更加了解，我还需要详细的商学院资料，还希望吴院长都给到，不要资料不齐全，造成某些不好的传播。”
　　那时候刘欢看吴安之面色微微一变，他急忙把王杰拉了出去，刚进了刘欢的办公室，刘欢就开始了懵懂无知的质问，“你怎么能这么对老师说话呢？他可是人生导师，是超级演说家。风口上的人物，未来就靠他指点江山。”
　　“刘欢，我丢的是记忆，可没丢脑子。”王杰甩开刘欢的手，一脸嫌弃却又无可奈何的点破了一句，“刘欢老师，你看不出来你们每一期的课程都具有诱导性吗？”
　　“市场都是这样，你别瞎说。”刘欢一听马上黑了脸，也不愿多提，直接摔门而出。
　　“……盲从、无知、小聪明，无药可救。”王杰淡淡的评价了一句，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接下来，他将按照自己的计划来，然后等待着那一天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