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之天下无双》潜水员内

30、撩完就跑真刺激

　　峭石嶙峋的山涧里，流水载着落叶枯木在石壁间磕磕碰碰前行，巳时的阳光从上往下打在一侧崖壁，像作画晕染时短斤少两的墨水，流至距底部一丈高处便戛然而止。既无明光照耀，崖底便似黑纱笼罩，一派昏黑。
　　一团火焰烧开黑纱，惊扰了这迷迭静谧，胆小的、弱小的、畏光的生物纷纷远离。高瘦的头陀踩在浮木上目光转动，似在寻找什么。
　　火把一路向前，停在一处闪烁着粼光的浅滩旁。头陀目光一凝，用力一蹬，脚下浮木便打了个转卡在礁石处。执火把细看，那盘堆在一起的庞然大物，赫然是条深青色的大水蟒。
　　大蟒一动不动，身上鳞片在火光下反射出奇艳的色泽，兽类特有的眼珠警惕地盯着光源，它不动并非是不惧怕头陀，而是因为正在进食——蛇的前身扩张到最大，已经吞到中年男人的腰部，那男人双目怒睁，下巴、胸前均不正常的下陷，恐怕是身前活生生被大蟒缠压所致。
　　头陀仔细打量蛇腹，见其并不能再装下一个半大少年，便跃过皇甫阁，果在一尺外见着半边身子泡在水里的奄奄一息的魏萧宝。“算你小子命大，没教我白忙活几个时辰！”头陀说罢，扛起魏萧宝在石上往来处纵横跳跃，不多时便消失在黑暗中。
　　光明远去，崖底复又陷入黑暗。
　　大蟒等了半晌，再次缓缓进食。
　　昏昏沉沉数日，魏萧宝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一条薄被，方想起身，肋下便传来剧痛，一个面相儒雅的中年文士扶着魏萧宝坐起，道：“从几十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亏了有个垫背给你阻拦一下，身上哪会没有点伤？我已为你正好肋骨，养个把月便好。”
　　魏萧宝迷茫道：“谢谢...你是谁？”文士微微一笑，将要出口的话被一个女声打断：“小桂子，你还认得我吗？”
　　女子尖细下巴，秀丽的脸上挂着病态的苍白，即使动怒也不见血色。魏萧宝打了个激灵，“假太后毛冬珠！”屋里还有一胖一瘦两个头陀，夭寿噢！老子怎么落在这个老女人手上了！
　　即使是魏萧宝原来的年岁，也大不过毛冬珠，和她现今花骨朵一般的岁数一比，毛冬珠确实算的上“老女人”了。
　　毛冬珠眼神愤恨：“若不是你和柳梓儿小贱人坏事，我的计划不会泡汤，我也不用必在此受罪，你怎么就还活着呢？”她越说越激动，转身对胖头陀到：“你做甚救他？该让他烂在蛇肚子里头去！”
　　瘦头陀赶紧哄道：“阿珠，二弟也是听我的意思办事。这小子虽然万死不能抵你的恨。可你不也说了么，他深受小皇帝的信任，你得手的经书又全落在皇宫里边，咱们之前安排的人手也都折在那次变故里。既然这小子能随意进出皇宫，我们何不如利用他去拿回你的经书？”
　　毛冬珠胸口起伏了一下，吐出一口长气，道：“你这条贱命便先留着，若不老实听话，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联想起原著里建宁刁钻的害人手段，魏萧宝寒毛倒竖，连连摇头：“太后娘娘放心，小桂子铁定老老实实的。再说我现在爬起来都困难，还能往哪跑。”方才偷着摸了下身上，宝贝背心还贴身穿着，毛东珠恨不得她死，一群糙汉子也不耐烦帮人换衣服，倒无人发现这件宝贝。
　　瞥了眼悬在陆高轩腰上的匕首，魏萧宝暗想，待伤好了便抢你回来。
　　陆高轩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摸了摸匕首：“这茅屋里边安全得很，我在屋子四周撒了药粉，闻之，蛇虫鸟兽皆远远避开，你不偷跑出去，便不会有危险。匕首锋利，我怕你个小孩子会伤到自己，便做主替你保管一阵。”
　　魏萧宝自是不敢反对。
　　魏萧宝被困在屋里养伤，陆高轩在外伤药石上并未慢待她，只是秦太医给的药丸早在坠崖时遗失，陆高轩却未对魏萧宝提过她身中剧毒之事，他知晓魏萧宝要用内力压制毒素，刻意不给她施药解毒，为的便是令魏萧宝不敢妄动内力受制于人。
　　只是这老书生回回讲些弃暗投明的话，魏萧宝是喝药的嘴里发苦，听话的耳朵厌腻，到后来急急喝完药便作盘腿调息养伤状。陆高轩要保持文雅风度做派，又指着魏萧宝肯尽心办事，也不逼迫太甚。
　　胖瘦头陀只在魏萧宝刚醒过来的时候出现过，毛东珠倒是天天对着魏萧宝冷嘲热讽，寒气森森地瞪着魏萧宝，魏萧宝心中猜测这恶婆娘或是在哪受了气，不过忌惮陆高轩而不敢对她下手罢了。
　　被栓住的恶犬，再怎么狂吠也咬不到人，除了聒噪不足为虑。
　　只在茅屋里待了三四日，魏萧宝肋骨处的痛楚堪堪缓解，胖瘦头陀齐齐出现，毛冬珠脸色煞白，眼角尚带湿意。
　　魏萧宝心脏猛跳，问到：“陆先生，两位尊者因何而来？”陆高轩到：“教主召见在场的诸位，前路多，教主神威难测，你见了后莫要顶撞，凡事答应下来便是。”
　　魏萧宝眼珠乱转：“这个...我伤还没好，什么教主的，没见过，不认识，不去。”说着便想缩回屋里，衣领一紧，魏萧宝被胖头陀拎鸡崽似的提起，左手横夹住她，喝到：“走吧！”当即健步如飞，魏萧宝本在他怀里挣扎，眼见树上、草上、石头上，凡目光所及，皆是色彩斑斓的毒蛇，魏萧宝身体一僵，死死拽住胖头陀不肯乱动。
　　毛冬珠在后边耻笑道：“小桂子，你动呀！再敢捣乱就把你扔蛇窟里去！”
　　陆高轩几人亦稳步跟在后面，直奔峰顶。 及至峰顶双脚沾地，魏萧宝眼角犹带泪意。红衣少女见此调笑道：“胖头陀，你何时生了个哭包？连路都不会走，要抱着上来的哟！”说着在魏萧宝颊上捏了一把，“这脸蛋比我的还嫩，难不成还是个女娃子？”胖头陀道：“姑娘取笑了。这小孩是教主他老人家特旨呼召，有要事问他。”
　　少女道：“他同你都是瘦杆儿样，不是私生子还能是啥？”满意地看着魏萧宝白瓷般的小脸上浮现红色指印，少女并不在意瘦头陀干巴巴的解释，与同伴嘻哈离开。虽每日勤恳侍奉教主夫人能得心神安宁，但山间事淡无味，少年总爱耍弄贪乐，言语上欺侮一下不受恩宠之流，也无人敢说。
　　魏萧宝摸了摸微烫的脸颊，抬眼扫过几人憋闷的神色，复又低下头去，显得弱气无比。
　　 ...
　　钟响铃摇，五百众口念宝训，高台上端坐者，一白发老人，一艳美丽人，如藤蔓娇柔缠绕高木，阳光雨露皆由依附着的他供养。树倒，会扯断藤蔓，扯出浅埋地表的根，断了她的命。
　　所以当教众叛乱，那个男人中.毒狼狈摔倒，美丽的夫人强撑着使出销.魂术，消融了青龙使的战意，强势扳回局面，也在叛徒心里插了一柄温柔刀。
　　百花蝮蛇膏，中者手脚皆麻全身无力十二个时辰，当坐在地上的青龙使吐出这五个字，陆高轩铁青着脸分析药理，叛徒们心中凉了半截，洪教主内力最高，恐怕是众人里边最先恢复的，届时，可还有他们的命留？
　　魏萧宝混在或坐或趴的人堆里，冷眼瞧着神龙教的人狗咬狗，琢磨着趁机逃走。身旁的陆高轩目光落在魏萧宝身上，目光疑惑道：“你没喝过雄黄药酒，百花蝮蛇膏对你应该不起作用。”魏萧宝脸色一变，果听他大声道：“小桂公子，看到那个教主没，他心狠手辣，等他好了会把大家伙全杀了，你也跑不掉，你快去解决了他！”
　　魏萧宝刹那间心里闪过想象了千遍的动作——探手从陆高轩腰间抽出匕首，陆高轩脸上闪过不可置信，僵硬倒地。
　　毛东珠叫道：“你好大的胆子！当时真不该留下你！”她怨毒的眼神刺激到了魏萧宝，魏萧宝心一横，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她颤抖着伸手想合上那双眼睛。
　　瘦头陀怒吼，奈何他手足无力，一身修为无法施展，看到那个奸贼还要欺辱毛东珠，只能悲愤扑上去咬住仇人的手臂。魏萧宝惨叫，慌乱下不停地捅着瘦头陀的背。然而瘦头陀意志坚定，哪怕背上多处要害重创也不肯放松。魏萧宝实在无法，竟用匕首直接沿着男人后颈脊椎狠狠削断！卸下瘦头陀的下巴，魏萧宝捂住麻痛的胳膊，复杂地盯着胖头陀。
　　胖头陀惨然道：“错了！我做错了！因果报应！我愧对兄长，小贼，要杀就痛快点！”魏萧宝略作犹豫，对这位将她从蛇吻下捞起的汉子道：“虽然你当时救我存的不是什么好念头，但是...我还是下不去手。你若要报仇，就试着闯一闯北京吧！”
　　魏萧宝跑到后厅接了一杯冷水端向软在靠椅上的夫人苏荃，苏荃妩媚一笑，风情万种：“小兄弟，你看我可美吗？”魏萧宝道：“我就没见过姐姐夫人这般美的人，杯子里的是百花蝮蛇膏的解药，你看，这大厅里几百号人，我只肯先给夫人姐姐解毒，可见你的魅力无边。”苏荃被她逗乐：“先前见你连杀三人，手段利落狠辣，原来小嘴还懂得哄人。”
　　苏荃眼神微闪，抬手轻挡送到嘴边的杯子，道：“你先给教主解毒吧。教主是我得主心骨，我爱慕他，他受的苦楚，我恨不得能以身相代，怎能比他先恢复呢？”洪教主闻言侧头凝视夫人，老脸上全是欣慰和满足。
　　魏萧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尼玛对着老树皮一样的脸，苏姐姐你还能说这么肉麻的情话，要不是老子看过原著，真信了你的邪，你个美妖精坏滴很！
　　魏萧宝道：“实不相瞒，我是被陆高轩抓到贵岛的，教主神功盖世，又是福泽深厚之人，小子山野粗鄙之人，不敢妄动贵体。还是先给夫人解药，到时候由夫人亲自给教主喂药，伉俪情深，携手铲奸除恶，岂不更妙！”苏荃还要推拒，洪教主开口道：“夫人你先服药，这小子十分惧怕我，没胆过来。”
　　他仍倒在地上，也不强撑着坐起，形象狼狈，魏萧宝担心这老货还存有余力，还真不敢靠近他。因此只肯给苏荃解毒。魏萧宝问道：“姐姐夫人，你这里可有雄黄药酒，你给我药酒，我便告诉你去哪寻解药，可好？”苏荃指着厅里十几口大缸道：“那便是了，小兄弟，你不喝药酒，又面生的紧，恐怕就是陆高轩说的小桂子桂公公吧？”
　　魏萧宝尴尬一笑：“夫人果然聪敏过人，小子并无恶意，只想明哲保身。”附耳低声告诉苏荃解药所在，喂她喝下清水，便立刻跑到大缸旁舀上几碗雄黄酒倒遍全身。侧身躲过灵蛇簪，魏萧宝遥遥道：“夫人就不必相送了！”
　　体态轻盈，小小的身影如狂风卷起的花瓣，隐入山中暮阳薄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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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分段咋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