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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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我饿了。”
“饿了就吃啊。”
“可是这里没有东西吃。”
“你不会自己找？”
珠帘内，两个人影一躺一坐，身形一大一小。两道声音，一道清脆稚嫩，属于小孩特有的嗓音。另一道声音则略微低沉冰冷。那是成年男子的声音。
站在门外守着的门卫，皆是一脸再自然不过的神情，但仔细查看表情却有点别扭。
类似以上的对话，最近这阵子经常会从里屋传出来。此处是妖界以俊美却同时心狠手辣闻名的狐王的洞府。
本来，狐王虽有娶亲过，但新郎死后一直是孤家寡人。大家也不知狐王何时多了一个半大的孩子。这说起来，这孩子还是上回狐王出门后，回来时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后才出现的。
总不可能这孩子是两个男人生的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门卫又是一脸别扭。
屋内——
狐王狭长的凤眼微微垂下，眼神冰冷望向正扯着自己衣角的小手。
“放开。”
小手的主人长着一张圆圆的脸，皮肤白皙，长相虽清秀但此刻撅着小嘴，一脸委屈。
“爹爹，我困了，要睡觉。”
“那便去睡。”
狐王一脸不耐烦，很是嫌弃地挥开那白皙小手。
“可是我想跟爹爹你一块睡觉。”
狐王刚伸出的手僵硬住，停顿在半空。
他皱着俊眉，一脸难以置信。狐王眯起那双妖冶的狐眼，上下打量了小孩一番，似乎想要从小孩身上瞧出什么端倪。
这小孩的来历，别人不清楚，狐王可十分清楚。
想起那日的情景，饶是狐王，也有些惊讶。
那日，他救回了那人，结果不到半日，那人却在他面前变成了一个身形只到他腰际的孩童。连带着心智也变回了孩童，跟狐王说话奶声奶气。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睁眼瞧见狐王便唤了狐王为爹爹。这跟妖界的妖崽出生时认双亲的情形有些相似。
狐王虽反驳了几回，但这孩童却依旧不改口。狐王性子懒，到了至今也便懒得去与他计较。
只是，狐王瞧着这小孩倒越发得寸进尺了。
狐王本就对燕岐有旧恨，这下狐王更觉得恼怒。
过了会儿，狐王才收回了视线，抬起了手臂，白皙的手从素衣衣袖里露出，玉指捏住了小孩圆润的脸庞便是用力一扯。
“啧，本座留你在此已是极限，你若是再得寸进尺，休怪本座把你扔出去。”
狐王的声音偏冷清，俊美的脸面无表情，嘴角微扯，碧绿的瞳孔倒印着小孩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衬得狐王更是冷血无情。
说罢，狐王便松开了小孩，从贵妃榻上站起身，拂袖而去。
半夜，狐王拎着个酒坛子悄然无声地走入屋内，径直走到往日躺着的软榻那处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瞧着软榻许久。
软榻上，正有一团东西蜷缩在一起。这团东西正裹在一件衣袍内，一只小手紧紧抓着衣袍的袖子，睡得十分香甜。
狐王看了半响，才又转身离去。
此后，小孩再次扯着狐王的衣袖哀求一块睡觉时，狐王并没有挥开他的手，默认这小屁孩在他身边睡大觉。
小孩刚开始还有些拘束，因为狐王每次都威胁他。
“你若是敢给本座大呼，本座就把你扔出去。”
狐王并不喜欢说空话，小孩确实被扔出屋内几次。不过，不是因为大呼，而是小孩喜欢磨牙，用嘴巴乱啃东西。狐王距离他最近，小孩睡着睡着，就将牙齿往狐王脖子上一咬。
狐王虽法力高强，但也不知什么原因，竟每次都被小孩得逞。每每被咬痛惊醒，便怒火中烧，将小孩扔出屋外，或者往水中扔。
如此下来，狐王早上的脖子总是会残留一点红色咬痕，惹得手下的妖怪阵阵吃惊。
直到后来，狐王无可奈何，也渐渐习惯了。小孩也越发得寸进尺。
狐王生辰那日，四方的妖怪都来庆贺，连天界的仙人也来了好几位。送狐王的贺礼堆在大殿的一间小房间里，堆着堆着便成小山。
小孩坐在大殿的某个角落，望着大殿高位上的寿星。
狐王坐在金光闪烁的宝座上，歪着身子，手托着下巴，嘴角至始至终挂着一抹讥讽。看似在笑实则眼底深处却再无一丝笑容，黯淡如黑暗天穹的星光点点。
小孩端着碗，半天没吃东西。他突然觉得饱了。
趁着无妖怪注意他时，小孩从热闹非凡的大殿里跑了出去。
散席时，狐王没找到小孩。
狐王用了点法力，便轻易地找到小孩的方位。
小孩正站在湖边，面前是一小舟。
“这是做什么？”
狐王狐疑地瞅着这小孩。
小孩笑嘻嘻地扯住狐王的袖子，让狐王与他一块上了小舟。
“我们游湖去。”
此刻，正值深夜时分，月明星稀。
小舟上点着一盏小灯，放着一张小矮桌，小矮桌上放着一壶清酒与一碟梨花酥。狐王不喜甜腻之物，但这梨花酥只有淡淡的甘甜却不觉得腻。
狐王随手拈了块梨花酥在手上，狭长的凤眸轻挑，瞥了小孩一眼。
做梨花酥的师傅前些时候便离开了此处，往人间而去。此那时起，这梨花酥便不再尝到了。
淡淡的甜味缠绕在鼻间。
狐王瞧见小孩期待的模样，并没有吃下这梨花酥。他不喜这小孩，也不想顺小孩的意。说不定这梨花酥藏了毒，要毒死他也说不定。
狐王将梨花酥扔回食盘里，向后倚靠，半坐着，神情慵懒。
“快划水，本座累了。”
狐王并不打算用法力帮助小孩，小孩虽是一脸失望，但又因狐王同意了他这个游湖之举而兴奋不已。
拿着木浆开始划动小舟。
这个过程中，狐王一直半闭着眸子假寐，没有说话。小舟划到湖中心之处便停了下来。
小孩见狐王似乎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木浆，小心翼翼地挪动屁股，一点一点地朝狐王靠近。
尔后，又小心翼翼地打量狐王。见狐王一直未醒来，他便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鼻间满满的都是狐王身上的味道。
狐王素来惯用香囊，身上除了平日的石榴花香，还多了一股淡淡的酒香。狐王在刚才的宴席上并不少喝酒。小孩不知酒的味道好不好，只觉得入口满是苦涩。但狐王却一壶接着一壶往下灌，面色如常。
这个生辰，狐王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小孩张开了双臂，轻轻地揽住狐王的腰，小声小声地说道。
“生辰快乐。其实你也不喜欢梨花酥，你每次吃梨花酥都会皱下眉头，但没有得吃你却更加不开心。这梨花酥虽然与厨子做得不一样，但应该还能下嘴吧。”
小孩说罢，又伸手捏了一块梨花酥放入嘴中，吧唧吧唧地嚼了几下，然后便吐出了出来。
他也不喜欢这糕点，有点难吃。
只是，有点怀念呢。
他枕着狐王带着暖意的胸膛，看着头顶的月亮，伸手指了指，随后四周便点点星光晃动着。
那是会发亮的飞虫。
漫天星光飞舞，月色如水，小孩望着近在咫尺的漂亮下巴。犹豫了下，还是轻轻地落下一吻。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