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云知道（一）》墨上伊人

3、第三章

　　直到我上高中的时候，云笛一直都是低我一级，在别人眼里，好看的如阳光一样干净的云笛是我的青梅竹马，可是，只有我们彼此知道，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我的学习一如既往的优秀，云笛却是不停的倒退，因此每次月考完，他都会把我的卷子和他的卷子一同撕个稀巴烂，然后洒进湖里，他说，不好意思，我们又要一同光荣牺牲了，我怕我妈她消化不良，一吃不消就要给我一顿皮带炒肉丝。
　　我抄起袖子就追着他揍，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而我们的后面还有一位在追，那是环卫工人，因为撕碎的卷子撒进了湖里，严重破坏了环境。
　　云笛尽管学习不好，但是他有着怎么也掩藏不去的光芒，用着他那张脸，迷倒了多少青春少女，还有我班级上的女同学，曾经要我帮忙将情书转交给云笛，作为好闺蜜的我，当然是要把这封情书处理干净。
　　初中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做的，只是那个时候不是别人让我带转，而是云笛将收到的情书扔给我，给，拿去撕着玩吧。
　　那时我也有收到一封情书，我把那情书拿给云笛看，你看，居然有人给我写情书，这话说的好肉麻，搞得我跟他很熟悉一样，云笛的脸色有些难看，我问他，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云笛立刻转变成了故意恼怒的样子，谁敢给我家水果写情书，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我家水果的注意是不能打的不知道吗？让我知道了，我一定打断他的腿，然后将那封情书撕的碎碎的，扔进了垃圾桶，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收到什么情书，就连鸡毛也没有收到。
　　高二下学期，我们班转来了一位的男生，在他没有到来之前，我以为云笛是我见过最好的男生了，可是他的出现后，让我推翻了这个认知，云笛是如云朵亲和的那种美，他却是冷峻却又浑身散发着薄荷一样清凉的帅气。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被老师带进了教室，他很高挑，比我们的班主任还要高上许多，班主任让他做自我介绍时，都是仰头看他的。
　　他看了一眼班级，就是那么扫了一眼，我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我的身上，让我的心，怦然心动了起来，我能听到我的心跳的声音。
　　同学们好，我是乔朗，日后还请多多关照。就是这么几个字，都足以透露出他的气质来。
　　好巧不巧，很多的事情都是这么莫名其妙，他被老师安排在了我的身后，弄得我开始出现了惶恐不安，总感觉后面有人在盯着我。
　　在战战兢兢中，我终于熬到了下午放学的日子，我依旧是和云笛约好，图书馆见，这是我多年不变的一个习惯，从上学开始，我就开始学会泡图书馆，先从安徒生童话，再是格林童话，只要是关于童话的故事，我不知道看了多少，包括王尔德童话，最深刻的，就是夜莺与玫瑰这个故事。
　　还有很多的名著，而我每一次看书的时候，都能在每一本书的借书卡上看到一个叫海城的名字，尽管是新来的齐朗很优秀，但是，我心中依旧爱着的，还是借书卡上的那个叫做海城的名字的男生，我经常在幻想，他是一个怎样的男生呢？
　　我告诉了云笛，云笛说：别把一切想的太美好，到时候，如果知道是个丑八怪，你一定会吐死的。
　　我反驳了，云笛，那你的名字这么好听，为什么不是丑八怪，云笛居然能脸皮厚的告诉我，他是个例外。
　　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看看叫海城的这个人，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真的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因为，我看的每一本书，他的名字都是最先出现在上面，这才是他勾起我最大的好奇心的起源。
　　我再一次去书店，借了一些书回家，云笛给我继续做着苦工。
　　我不愿意住校，为了上学方便，妈妈将房子租在了市里，我理学校近了很多，云笛每次都是将我送回家后，然后看着我上楼，这才离开，他也搬家了，但是距离学校，还是不如我离的近。
　　回到家，我将书放在了书房的课桌上，妈妈还没有回来，从妈妈很苦的时候，我们生活没有保障，都会回来的很早，会陪着我一同吃晚饭。而现在，生活有保障了，妈妈总是在冰箱里盛满速冻的东西，总是嘱咐我不用等她，并且越来越晚的回家了。
　　我写完功课，就打开书看，借书卡上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海城。这个人真是厉害，第一个借到了这本书，还是在我之前。
　　看书看得忘记了时间，深夜的时候，我听到了门锁扭动的声音，我一个激灵，因为家里只有我自己，我很害怕，怕有坏人来，我屏住呼吸听着动静，当门打开后，高跟鞋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妈妈。
　　放下书，走出房间，妈妈正在换鞋子，把包往衣架上挂住，刚转身，看见我站在书房门口，有些吃惊：小果，怎么还没睡？
　　空气中传来了浓烈的酒味，妈妈刚迈脚，差点摔倒，我利索的冲上去扶住了妈妈，把她搀扶到沙发上，倒了一杯水给妈妈，在她的身边坐下，妈，你为什么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身酒气的回来？
　　妈妈把杯子放在了一边，对我说，小果，你别问了，你只要努力的把你的学习学好，就是对的起妈妈了。
　　妈起身进了浴室，拧开了淋浴，水声哗啦啦的不断传出来。自从妈妈将我送进学校开始，先是她的衣服，越穿越妖艳了，妆越化越浓了，都叫我记不起她原本的模样了。妈妈总是不叫我过问，可是，我们班上的女同学说的那些话，怎么不叫我放在心上。
　　每次家长会，妈妈都因为太忙没有时间为借口，从不来一次，很多人都知道我是单亲家庭，她们不说，但是她们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是那么的明白。
　　她们从不在我的面前讨论我的事情，一次我刚从厕所出来，就听见几个女生在讨论我，我故意停下了脚步去听，她们说我是单亲家庭，是跟着妈妈的，说每次家长会我的妈妈都不来，是因为我的妈妈在坐台，说在某某酒吧门前看见了我的妈妈。
　　我当时就想冲上去在大干一架，却不知道云笛何时出现在我的身边，将我拦住，这也是我不愿意和任何人做朋友，除了云笛，因为云笛说过，就算背叛自己的老婆，都不会背叛我。
　　我强忍住怒气从那群八卦的女生面前走过，她们看见我，立刻作鸟兽散。谁能知道，我难过的将自己的嘴唇都咬的出血了。
　　浴室里不断的传来流水声，我和妈妈之间的谈话，越来越少了，她确实承诺了当初对我说的话，让我吃好的，让我穿好的，但是，她却不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好想问问妈，是不是真的如同学说的那样，可是，话到嘴边我却问不出口，因为我怕得到的结果真如同学们说的那样，也怕伤害了妈的心，我知道，她一个人含辛茹苦的将我养大，是多么的不容易，我不能这么没有良心。
　　站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隔壁传来了电话的响声，我听到妈妈喂了一声，之后就没有了声音。
　　妈的电话，真的是很多，她有时间接电话，却没有时间陪我谈谈心。我拿出手机给云笛发了一条短信，先是问他睡了没，后又补充了一条晚安。
　　我扔下手机正准备睡觉，短信回了过来，云笛说，水果，你怎么还不睡？又熬夜看书了？跟你说了，看书有的是时间，别浪费了睡美容觉的时间，水果皱了就不好看了。然后低着头，继续忙碌，在拼凑着东西。
　　他说水果皱了就不好看了，让我想到初中的时候，我的脸上开始长着无休无止的青春痘时，他却不长，于是我每一次都要他很吃辣椒，让他陪我一起长青春痘，不是说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么？那么有青春痘也就一起长吧。
　　可是真该死，云笛吃辣椒吃的都拉肚子了，愣是不长青春痘，感情这青春痘都叫我给长完了。我一度的说，这不公平，我长青春痘，看着好丑，为什么你却是这么好看，不行不行。
　　云笛说，水果你别怕，你长得再丑，没有人娶你了，你告诉我。我立刻打断了他，告诉你会怎么样？你是不是要左勾拳右勾拳，把那个不愿意娶我的人揍一顿？
　　嗯。他点了点头，继而说，揍完他然后我娶你，水果，不管你长多丑，我都娶你，绝对不会嫌弃你。
　　我从后面跳上了他的背，没有心肺的笑着，大喊着，云笛，可是我嫌弃你，我能听到我的回声，这回声是哪里来的呢？
　　结果云笛在自己的脸上用黑笔点上很多的黑点点，他说，这样好了，你长青春痘，我长黑斑，怎么样？我们天生一对，这样公平了吧。
　　我小鸡啄米的点着头，当然满意，正是因为有个这样懂我的，宠我的云笛在我的身边，所以我才不是那么的寂寞。
　　我在回复的短信里打上：云笛，你说什么样才叫做人生？然后我又删掉，这话题不适合谈论，太老成了。然后又打上：云笛，还好有你在我身边。然后又觉得太矫情了，再次删掉，来来回回十几次，不知道怎么回复，干脆手机一扔，装作睡着了，结果慢慢的睡着了。
　　那边的云笛等了许久没有了消息，音乐盒已经拼凑完成，看着手机，本来准备发出去的一条短信，生生的删除了，他写的，水果，我想一辈子守护你。
　　这句话短短几个字，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比那十几年来的情意还要深，已经找不出更恰当的字去形容描绘了，最后呢喃一句晚安，灯灭了。
　　星星永远都会在天空绽放着摧残的光辉，满天的星辰，拥抱着月亮，都说满天星光的夜晚，是最浪漫的时刻，东方有着一颗最亮的启明星，它的星光就如爱情一样的伟大，就算所有的星星都在黎明来的时候消失不见，它还坚守在原地等待着太阳的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