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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河镇(错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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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大河镇,一片素白冷风肆虐,寡淡的天空没有阳光,在这样糟糕的天气里,镇民聚集在公告栏前,注视着那倒在血泊中的少女。
“公主……会死吗?”
“呵,正好如了新王的愿。”
索菲娅耳边很嘈杂,视线因剧痛而模糊,她勉强用手摸了摸,额前一片黏腻,痛感骤然加剧:“嗯……”
这是哪,她怎么受伤了,自己不是在旅游大巴上么,为什么身体软绵绵的?
“殿下,您受伤了,请不要触碰伤口!”
殿下?那是什么?叫救护车了么,她的手机呢?
有人按住她的手,索菲娅费力睁开眼,天光有些刺,她眨了下,才看清面前的人。
那是个典型的欧美男人,五官深刻气质柔和,戴着一副银边眼镜。
旁边还有个,含泪的褐发少女,眼睛很圆,面颊上有圈小雀斑,两人看到她醒了,都非常高兴,少女小心将她拢在怀里:“太好了,您醒了!”
索菲娅脑海中,忽然涌出两个名字,莱斯利和黛比,是自己的宫廷教师和侍女,她的瞳孔紧缩,终于忆起旅游大巴,翻下山崖的那幕。
自己死了……还穿成了公主?
她试图坐起,不远处有团血粼粼的东西,一个被长.枪钉死的人,身下的血水,因寒冷的天气冻结,凸起充血的眼睛,直勾勾正对着她,里面没有任何神采。
索菲娅僵住,用力捂住嘴干呕:“他……”
莱斯利压抑道:“您请放心,歹徒已伏诛,请允许我,先带您回城堡。”
“嗯。”
索菲娅由于失血,身体开始发冷,或许是穿越的福利,她发觉身体在慢慢好转。
莱斯利用披风裹住公主,再将人打横抱起。
她的视角变化间,看到两侧站满了人,但双方却天差地别。
左侧百来号人,衣服破烂脏污,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虽然鼓鼓囊囊的,可装的都是稻草芯,他们蓬头垢面,瑟缩着脑袋,沉默而麻木,和地上那个死人,几乎没有差别。
而右侧那二十来个呢,衣服光鲜不说,帽上插.着各色的羽毛,还配有阻挡寒风的奴仆,他们拄着拐杖有说有笑,看向公主的眼神,傲慢嘲讽高高在上。
两群人目送她远去,麻木的越发麻木,不屑的越发不屑。
索菲娅脑中,忽然闪过一段信息。
她被新王分为,大河镇的领主,前主人是右侧的贵族,今日人群的聚集,是宣告领地所有权更替,她却遭遇袭击,被砸中头部。
可贵族连审问都没有,便就地处死了袭击者。
杀人灭口。
她呼吸急促,脑子愈发清醒,贵族用心险恶,借此打击她的威望。
仪式失败,领民意识不到权利的交替,依旧会效忠前领主,她不能就这样走了,权利争夺失败,未来可想而知。
索菲娅口中发苦,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真没当众演讲的勇气,但做不到只有死,她深深吸气,按住莱斯利的肩膀:“放我下来。”
黛比忧虑道:“可殿下您的伤非常严重……”
索菲娅加重语气:“放下。”
莱斯利深深望了公主一眼。
索菲娅失去支撑,发软的双腿差点跪下,她咬牙撑住了,蓬蓬裙太厚重冷硬,叫她寸步难行。
那群贵族看出她的窘迫,怪腔怪调地喊:“殿下.身娇肉贵,这样冷冽的冬季,躲在房中玩玩布偶多好,领地有我们替你打理。”
“您要实在寂寞,这里的大好青年,都乐意为您服~务~”
黛比气得浑身发抖,这些乡巴佬怎么敢、敢,如此对殿下说话,就该割了他们的舌头!
索菲娅很冷静,对莱斯利摊开手:“刀子。”
一把匕首便落入掌中,她用拇指揩去眼上的血,利落割下多余的长裙。
嘲笑声不知何时没了,索菲娅一一扫过贵族,那群人抬高下巴,她大步向前,其他人纷纷避让,就这样目送她,一步步走上高台。
“大河镇的子民们!”
这一刻,无论是高傲的贵族,还是如行尸走肉的农奴,全抬起头望着公主,她金发松散,面上还带着血痕,华丽的裙装乱七八糟,从头到脚无不透着狼狈。
“我索菲娅·诺厄,将是你们新的领主,一生不变,直到你们生命的终结!”
但在众人看来,殿下依旧从容,强大的气场照亮了一小方天地,那翠绿的眼睛,犹如开春时第一抹嫩芽。
索菲娅放眼望去,农奴的眼神没有变化,他们一生都由主人支配,没有任何希望,自然不是几句话,就能轻易改变的,获得他们的信赖拥护,需要实际行动。
“我宣布,今天作为诞生日,每年的这一天,所有人将获得一顿免费大餐!”
农奴张大眼,他们的头微微前伸,眼中终于生出光彩。
她指着那具尸体,大声道:“罪恶终将褪去,光芒就要来临,今年的诞生日,就定在一日后的落日,领民们,我是你们的新领主——索菲娅!”
农奴敬畏地望着公主,在他们看来,敢袭击贵族的家伙简直疯了,被当场打死完全不奇怪,殿下居然还赏赐食物,食物啊,还是在冬季。
他们用力地鼓掌,轰鸣的掌声久久没有落下。
贵族眼露隐秘的懊恼,他们面面相觑,看出彼此的尴尬。
原想让公主明白,这地方属于谁,却成为对方震慑的手段,贵族阴冷注视着,公主离去的背影,犹如跗骨的毒蛇。
诞生日?倒要看看这食物从哪里来。
索菲娅已没有心力,注意这些了,她一走出众人的视线,就倒在侍女身上,脱力地闭上了眼。
总算挺过来了。
黛比用手撑住公主,双手不断揉搓着,殿下裸.露的肌肤。
索菲娅拒绝莱斯利的怀抱,其实还能走,抖得厉害只是紧张。
他们从小巷子中穿过,两旁的砖房,等人高的地方,雕有大片的玫瑰,十分精致典雅,尤其在远处的草屋对比下。
结冰的道路,很滑很难走,被雪盖住的石块,根本就看不到,她踩中差点摔倒,空气如此冰冷,竟还是恶臭的,混着霉味与粪便的臭味。
幸好不是夏天,她无法想象,排泄物馊水发酵后,会有多可怕,而且可能诱发疾病,必须尽早处理。
索菲娅没倒在阴谋下,却差点被恶臭干掉,她痛苦地捂住鼻子,所幸城堡到了,三层的小楼一眼看得到边。
她难以置信极了,这种又矮又旧,连门都破了的地方,居然被叫做城堡,连贵族的小砖房都比不了。
真是希望越大 ,失望越大。
她的房间在顶层,屋里比外面温暖许多,和她现代的房子相比,墙面太脏,地板老化开裂,采光不好屋内很暗,但终是家,安全的庇护所,她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
黛比打开房门,里面的空气有些闷,地上铺了条旧毯子,墙上空荡荡的,整个房间只有床,沙发、茶几和衣柜,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人气。
索菲娅紧紧盯着床:“我要睡一会。”
“是。”
黛比除去殿下的外衣,等人躺进去,便点燃了火盆,将窗打开一条缝隙,又端来盆热水,小心擦拭着伤口,涂抹了一层冰凉的东西,才行礼离开。
索菲娅知道身体已无大碍,就是冷,有厚被子都没用。
她望着大壁炉叹气,这地方有点像,西方的中世纪,没水没电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成了公主,还是个没地位的公主,人生艰难。
原主的记忆非常零碎,她仔细梳理,才弄清起因经过。
自己是前国王的女儿,新王杀哥上位,本顺带要灭掉她,但各国王室相互通婚,为了堵其他亲戚的嘴,新王提出了赌约。
她和新王的女儿,各自分到一块领地,以七年为期限,看谁经营得更好,赢的人成为下一代君主,输的人就自尽。
索菲娅:“……”
如果没记错的话,便宜堂妹分到的领地,好像在维多利亚港口附近,整个国.家最繁华的地方,资源充足.交通便利。
再想想自己这一堆烂木头,一群二五仔贵族,四面能三面环山,完美诠释了,付费玩家与非洲玩家的区别。
叔叔真是太好了……
她跪了,只要想起死亡之约,脑壳就疼得厉害。
死过一次的人,才知生命的可贵,能活下去,她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但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堂妹有国.家作为后盾,她就是现代穿来的,也不可能和国.家.机器抗衡啊,再说她什么资本都没有,就黛比和莱斯利二个人,和十金币的存款。
这还玩个球。
索菲娅要疯了,烦躁地盖住头,眼前还有急需解决的事,明天的诞生日,要是开天窗,自己就成笑话了……
当然对策是有的,可实行起来,也是一场硬仗,相比之下柔软的床铺,愈发叫人留恋。
“啊啊啊,要是我之前玩的,建城游戏系统跟来了,该有多好啊!!”
一道诡异的电子音响起:【宿主,我在。】
索菲娅:“……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