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apter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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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pter11
圣光辉的尖顶塔楼。
风拂到她的脸上，扬起及腰的发丝。她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白的云朵飘过来遮掩住耀眼的太阳，大片浅灰色的影铺开在地上。只一会儿，太阳跃出云层，金色的光芒刺痛她酸涩的眼。
她仿佛承受不住这种万丈金光的亮，低下头，看到脚边缩成小小一团的丑陋的影子。
“满月。”他懒懒地靠在墙上，双手斜插在旧旧的牛仔裤兜里，目光一瞬不瞬追随她的一举一动。
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她并不抬头，只专注地看地上自己的影子。思绪晃晃悠悠，再也回不去十五岁那年冰淇淋流泪的你牵我手的夏天。
满月，拥有这么完满名字的女孩，生命中却存在着一个巨大的缺口。
“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次机会？”他脸上的表情忽然轻柔，眼里满满的深情欲说还休。
“他会回来。”满月终于抬起头，看向他的目光失去焦距只剩下迷茫。
真的——还会回来——一声不响就消失的人——执意要从你生命中出走的人——用电话、网络、平信等一切通讯工具告诉你不爱的人——真的还会回来吗？
会会会！他会！！
只要没有听到他亲口——站在她的面前眼对眼亲口说出不爱，就算所有人都说放弃，就算他们全都离开，就算再也没有人陪伴着一起坚持，就算天塌地陷海水逆流珠穆朗玛峰一夜倾倒，就算——死——她也会等下去，用最棒的笑容站在原地不舍昼夜等待他的回来。
她握紧拳头，眼神收紧，眼里有十头牛也拉不回的倔强。
爱不是随便说说的事情，不是你给我机会我就要感恩戴德，不是为了消遣为了虚荣为了取悦别人就貌似亲热地在一起，不是因为寂寞因为他离开因为一个人苦苦支撑地很艰难就可以毫无廉耻地欺骗景的感情。
满月生命中的爱只有这么多，全部给了他，要怎么样才可以再对景微笑？
“如果十年不回来？”
“我等十年。”
“二十年不回来？”
“我等二十年。”
“永远不会来？”
“一直等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
……
“铃——铃——”
风穿墙而过，太阳躲进云层里，走廊上的人急急忙忙跑进教室，年轻的女老师踩着七寸细高跟鞋走路的声音铿锵有力。
景站直身子，微蓝的眼眸里有异常决绝的光。
是一旦下定决心就会勇往直前，即使死神挡在前面也要遇神杀神不惜一切前行的人。不管路途中迷雾笼罩的地方是悬崖还是深渊，只要有满月在的地方，拼了命也要抵达。
他举起手，看到满月戒备的眼神。手凝固在空中变成寂寞的姿势。
“我也可以。像满月一样。”
太阳出来，刺眼的光落在景修长宽厚的手掌上。他颓然垂下手，阳光碎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
用景的下半生许下的誓言，话音刚落便消失在风里，看不到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可是满月和景的人生，从此也许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地纠缠在一起。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太精明太懂得自我保护太明白这个世界的黑白颠覆，更不会轻易截断所有的退路。
如果不是因为深爱，有谁愿意拿自己当赌注。
景牢牢地看住满月，仿佛要将满月的样子刀剜一样深刻进骨髓里。
转身离开的时候，风灌进他的衣服里，鼓胀起来像一只黑色的大鸟。因为心里装了牵挂一个人的重量，再也飞不起来，曾经那么自由却找不到方向的天空。
厌倦了……一个人在残酷的世界里独自面对太多的黑暗和血腥……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捂着伤口笑得一脸冷酷……
在鲜红色的狰狞里看到一团纯白的微光，即使不属于自己，也要紧紧跟在后面用整个生命去保护。
满月对着景离开的背影伸出手。握住了——握住了——
摊开来——
什么都没有。
满月怎么还不回来？
花衍那死丫头，在上课铃声刚刚响起的时候，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臭花衍你是属兔子的吗？跑得比你本家还快。害她点名时要捏着嗓子答三个人的“到——”，差点被眼疾手快的学生会的爪牙们记录在案。
小透摊开书，支着脑袋，看不进一个字。
满月喜欢的人——会是景吗？
那家伙有哪一点像太阳神啊，臭着一张黑黑的扑克脸以为谁都欠他几百万，天生一副欠扁的样子。拽什么拽啊，还不及我们家小牧养眼呢，真不知道圣光辉的花痴女生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为这种可恶的家伙发疯。
可是如果满月喜欢他——
小透低下头皱着眉想啊想。
如果满月喜欢的人是景——她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马马虎虎原谅他早上让人恨不得暴打他一顿，再狠狠踹他两脚，最后一脚踏在他的背上对着周围加油喝彩的一众人等摆出一个英雄寂寞的超臭屁的姿势——的眼神——好了——
嘻嘻，满月终于也恋爱了~~~~~~~~~~~~~~~~
那样子的话，满月是不是就不会再忧伤，不会再为了让大家放心而自己一个人默默承担起所有的难过。景会为她撑起一个没有风雨没有痛苦，每天阳光普照，幸福像花儿一样绽放的美好世界。
“不像啊——他们两个怪怪的——一点都不像是在恋爱的样子——满月看他的眼神好冷漠的——”
心里一个小男孩子的声音说道。
“是这样的啦，恋爱中的人全都神经兮兮的，平时越是冷静越是理智越是对男生爱理不理，一旦陷进去就会变得很奇怪很让人费解的——”
另外一个小女孩子的声音。
“可是满月不愿意跟他走，她对他说话时表情冷冰冰的——”
“吵架了呗，一定是混蛋景惹满月生气了，厚着脸皮来求满月原谅。男生啊，就是不可以对他们太好，不然尾巴就要翘起来了。”
“可是——”
“没有可是了——只要可以让满月幸福，就算让许透帮可恶的景提鞋，那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事——”
……
在小透一个头两个大的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就到了放学时间。
“小透——”泉水淙淙流动时的声音。
“尉迟哥哥——”小透抬起头，看到站在教室门口的尉迟平安清雅如玉的微笑。
36°C的炎热天气忽然变成了恒温27°。
“你怎么来啦？”小透一瘸一拐地向尉迟走去。
因为属乌龟的许透动作永远比别人慢半拍，所以磨磨蹭蹭到整个教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闷闷地发呆。
也幸好大家都去吃午饭了，不然，不知道又要被那群只看表面从不深究真相的花痴们怎样难堪地非议了。
“来找小透一起吃饭啊。知道你动作慢，又不愿意因为我的原故给小透带来麻烦，所以一直在楼梯口等到没人。”尉迟举起提在手里的袋子。
尉迟哥哥……总是替别人着想的尉迟哥哥……
小透的心不自觉地变得很软。
“便当耶——尉迟哥哥亲手做的便当耶——好棒哦——”
小透猛地咽咽口水，忍不住拉住尉迟平安的手臂，凑近鼻子，深深地吸几口便当的香气。
好像有糖醋排骨哦~~~~~~~~~~~~~
“还要带小透去一个好地方。”尉迟宠溺地看着闭着眼，一脸陶醉的小透。
“好地方？哪里哪里？”小透眨巴眨巴眼睛，小狗一样可爱地看着尉迟平安。
“跟我来。”
正午猛烈的日照底下，小透狼狈地流了满头满脸的汗，她偷偷地看一眼走在旁边的尉迟平安，灼人的阳光落在尉迟的身上，仿佛积雪消融一样轻柔。
他是汁液饱满的树木吗？
再大的太阳底下也可以这样清清爽爽，一滴汗都没有，比冰镇西瓜还叫人心旷神怡。
小透忽然静下心来，在烤得熟地瓜的骄阳下露出安然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apter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