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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德鲁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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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了我的一部分记忆,关于库尼纳的记忆。
是我创造的库尼纳,当时只是单纯想让那无情的男子得到教训,没想却让立匹波利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而我并不知道。
“库尼纳,立匹波利,我的仁慈,”我手中出现一柄长矛,“只能是赐你一死。”
杰煞恭敬向我行礼,“我的女神,我需要的不是你的仁慈。”礼毕,全身发出耀目的蓝光,身上长出钢甲一般的鳞片,背上长出一双蓝色的翅膀,本来还有着人类轮廓的头部为细鳞所覆盖在原来复眼的位置形成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中亮出两点白光将杰煞点缀得炯炯有神。经过这样一场突变,恶心的昆虫王变得威武而震怒,仿佛一个震怒的神抵,没错,这才是昆虫王的完全体,向人类复仇的圣兽,昆虫王杰煞的真面目!!
乘着气势,杰煞发出震天动地的哀嚎,声浪甚至盖过我的力量,轻轻舒展双翼,所形成的疾风让我不得不用手护在身前。杰煞的声音不再刺耳难听,变得威武而雄壮,“我的女神,我们需要的,是你的力量!!”
“呜哇!!”那些由杰煞怨恨所分裂出来的怪物们齐声呼应,一下子整座死者之城沸腾起来被妖怪们的呼声所覆盖。
“怎么会…………原来你是…………”看着我,诺鲁颤抖异常,我冷冷回头,视线相触之际,我看到他那因恐惧而濒临崩溃的灵魂。诺鲁跌坐在地上不能动弹,在杰煞面前尚能镇定自若的他在我面前居然崩溃如此,可见我不会是什么招人待见的角色,我轻轻一笑继续面对杰煞。
杰煞继续对我做出呼唤,“我们的女神,放弃你那卑贱的人类的身份,让我们重回你的怀抱,只要有我们,你就能开辟出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没有人类再没有悲伤、痛苦和罪恶的新世界!!”
一个没有人类再没有悲伤、痛苦和罪恶的新世界?这就是死者之城,传说中幸福的土地?没错,我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我怎么能忘记……我冷笑着,一步步踏向杰煞。
“以期!!”“巫婆!!”
罗尔和止水?
两个人的声音喊得我如梦初醒,一股强烈的净化魔法,手中黑矛消失,刚才的一切仿如梦境般被驱散,我惊讶与杰煞近在咫尺。没时间弄清楚情况,满身的伤痛迅速将我带入地狱,功亏一篑的杰煞愤怒地向我伸出利爪,止水迅速将我救下。
看到止水,看到还活着还会关心我的止水,我的情绪有点崩溃,可我没有见到罗尔,只见到一个全身披麻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罗尔没必要在任何人面前掩饰身份,难不成刚才是我的错觉?是不是错觉都已经没关系了,我已经没脸回去见他,更别说能不能熬过这关也未可知。
“库尼纳,我希望你清楚,你现在的痛苦并不来自人类,毁灭人类并不能让你快乐。”那位全身披麻的人物向杰煞说道。
“你闭嘴!!”很明显,与因愤怒失望到极致而发狂的杰煞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讲,杰煞生气得挥舞爪子就是毁天灭地大招,一股温暖的光华平地而起形成一张木盾将我们护住。
那是玛西亚的森林之盾,不知道为何,这张盾在我受伤前一直发动不起来,此刻却如此灵光。见到了姐姐的力量,一直躲在一旁看热闹的以赛亚蹦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得到姐姐的帮助!你们已经见到我姐姐了?”
没有人回答以赛亚的问题,那个将我救起的止水缓过气来就开始对我破口大骂,“你是猪啊!再路痴也给我个极限,居然跑到敌人面前去,活腻了吗?!”
刚见着止水还有几分小感动,无奈他一说话我就不待见,忘了自己一身疼痛,赶紧回嘴,“这和路痴有半毛钱关系么?啊呀,好痛……”
“喂,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吧。”诺鲁咳着血手往地上一按,一阵地笋刺穿一只张牙舞爪向我们袭来的怪物。那边,变为完全体的杰煞已与手握复仇之剑的复仇女神以赛亚站在同一阵线。
已得知部分真相的我无法与他们为敌,止水和诺鲁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更别说杰煞、以赛亚手上还有不少人命作为筹码。我灰心失望地在止水的怀中,抬头惊讶止水毫不动摇,诺鲁也明显恢复了一些,此刻又是奇妙的与我们站在了同一阵线。
“你在死者之池受的伤没有大碍吧。”诺鲁问止水。
止水冷笑一声,“该感谢你手下留情?”
“当我欠你的,带上那丫头赶紧走吧。”诺鲁不知想通了什么,站在了最前面。
“你这算是赎罪?真可惜,你没有那样的机会。”止水这样说道,目光交给了那个仿佛石头爆出来般的陌生人,只见那全身披麻的人伸出神杖往地上重重一拄,一阵神圣光芒后一股柔和浑厚的力量扑面而来,光芒所到之处地上生根发芽长出强壮的树根与树枝将那些张牙舞爪的怪物们困得严严实实。那股力量真的很神奇,好比大自然那生生不息的生命力,没错,此刻的他正在向死者之城倾注着生机,正在唤醒这座沉睡多年的古城。
“斯比查亚的德鲁伊吗?”诺鲁再次瞪目结舌。
止水点了点头,“我碰见时亦很惊讶。”
我身上的创伤在那光芒的照耀下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愈合,看着那种力量心中竟有种温馨的感觉。他让我想起来,这世上并不只有悲伤和痛苦,在村子甜蜜的回忆再次滋润着我,脑海中不断重复那些无数个能打动我的瞬间。我也曾经有过很多感动落泪的美好时刻,让我明白到,生命是有灰暗的低谷,但所绽放的奇迹亦是伟大的。这世上是有很多迷失自我的人,但更多的是默默无闻勇敢面对灭顶困难的生命,哪怕力量十分渺小,还是会倾尽全力努力活着绝不轻言放弃。
在这可怕的昆虫王大军面前不是还有人在绝望中奋斗着么,我不应该轻易就否定这一切,轻易就将这一切抹杀,因为,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在我心底里喜欢着难以割舍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这世上怎么可能还会有德鲁伊!!”杰煞明显被这股力量克制,勃然大怒。
以赛亚则激动得差点无法保持灵体的形态,向德鲁伊大喊,“利文,你回来了?”
那被称作利文的德鲁伊没有理会以赛亚,温吞地在法术生成的树枝间穿插来到我们身边,淡淡道,“想活命的就都跟我来吧。”不过几个手势,那些成型的树枝为获救的人们开辟出一条道来。德鲁伊带头前行,感觉就如希伯来神话摩西分海带领逃难的人们走向希望彼岸的奇迹一般。
杰煞与以赛亚发疯似的不停想突破玛西亚与德鲁伊合理结成的结界,以赛亚大喊着,“利文,等一下!!”德鲁伊背对着无动于衷,哪怕走得很慢亦渐渐不见身影。以赛亚继续声嘶力竭地哭诉,“利文,你这个叛徒,叛徒!!”
在德鲁伊的带领下我们缓缓前行,我是真的累了在止水肩上打盹,止水抱着我吃力,施法做了个简易背带好将我的体重分担到肩上。
我不好意思道,“其实我自己走也可以的。”
止水恶狠狠凶我,“给我老实点。”
脖子一缩,扁一扁嘴,也不好意思睡过去,不经意间看到那德鲁伊慢悠悠的背影,我小心翼翼问道,“止水,那是什么人啊,是他救了你吗?”
止水继续横我一眼,“当然是他,难道我还指望你不成?”
讨厌,我决定不再跟他说话了,把头一别,估计别头的动作太大扯到肩膀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我倒抽一口凉气。
听到我抽凉气,止水这才算有良心地担心得皱眉,语气温和一些,“伤口还没愈合?那就不要乱动啊。”
心中才暖和些许,谁知止水又开始毒舌,木着一张脸对旁边一个踉跄差点扑到他身上的诺鲁道,“喂,你看好脚下,我抱着这么一头路痴顾不上你。”
“你说什么!”被止水这么一气什么担忧什么不快都先放一边,对他又锤又踢他都早有准备躲开还把我抱得死死的,我像只虫子般乱挪,最后终因肩膀的疼痛只得放弃。
诺鲁擦擦嘴角的血苦笑着对止水道,“你还真不容易,我也就不加重你的负担了。”
“诺鲁!!”你们什么时候成一路的了,这样不科学,一点都不科学!!
估计诺鲁也清楚现今情况的不科学性,主动提出了质疑,对若无其事的止水道,“其实你真的没必要救我,我差点要了你的命。”
止水嗤之以鼻,“难不成狗咬我我还要咬回去?”
“……”诺鲁悻悻,瞄瞄气呼呼的我又瞄瞄木头人一般的止水,“你这脾气难怪长着一张帅脸也讨不了那小姑娘好。”
感觉到诺鲁误会了什么,我赶紧澄清,可还没说话,止水却出奇地笑了起来,“她啊,倒是会像小狗一样追着咬回去的。”
想起来止水说的是哪回事,脸蛋当即通红,“啊——”一声又开始闹,一来想起止水居然说我是小狗,二来想起那天不着寸缕的止水……脸蛋红得像熟了的虾。
诺鲁会意一笑,止水却乘胜追击,“其实害羞的时候还是挺纯情可爱的。”
“夜止水!!”我这下连掐死他的心都有,诺鲁则赶紧将我按住,往我身上指指,“别动了,要露出来了。”
咦?我下意识低头,发现身上没来得及替换的破衣裳滑了下来,尖叫着双手护住,突然好想哭,刚才发生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
诺鲁把他身上外衣贡献出来盖到我身上,止水则道,“紧张什么,这种时候谁有心思看,反正又不是没被人看过。”
嘣,感觉自己不是单纯的结冰还清脆地破裂了。“……………………”感觉好多乌鸦在飞,说不出话。
诺鲁眉头皱得更紧了,估计压抑得够久,终于忍不住问,“其实不介意我问吧,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面对我与止水突然同仇敌忾的眼神,诺鲁识趣地不再刨根问底,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让止水、诺鲁二人同时一震。止水明显哆嗦了一下停住了脚步,诺鲁则愣了愣。等我看去,仍然是那位白色德鲁伊慢悠悠的背影。
我警惕地盯着那德鲁伊,问止水道,“你刚才有感觉到一丝像杀气的东西么?”
止水似乎顾忌着什么,恢复木头严肃,“错觉,你老实点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发生。”
诺鲁则嘀咕着冒凉汗,“这家伙怎么感觉比昆虫王还怨念恐怖。”
比昆虫王还怨念恐怖?看向那位白色的德鲁伊,只见他默默拄杖而行,我竟对此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心中一种悲伤油然而生,突然,感觉到胸前土灵封瓦解,一阵不好的预感扑面而来,我一手抓住止水的肩膀,哭道,“不好了,我身上的火刻印发动了。”
“你说什么!!”止水震惊大叫,可什么办法都没有,我感觉自己的好像被熊熊烈火所烧灼,马上就要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