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扬起爱神的箭》竹引清流

21、愁容

　　“你说什么？谁让他灌酒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公司还有这样的文化？”就像有人向张伊尹汇报今晨和夏梦的动态一样。灌酒事件一出，一样有人汇报。

　　“那今晨没事吧？”

　　“好像有点儿短暂性的休克。这会儿夏梦已经送她回房了。”

　　这个时候，张伊尹和康馨正坐在往医院去的车上。

　　张伊尹是最见不得这样的事情，败了公司的风气。她挂了电话，对旁边的康馨说：“你跟季然不是关系还挺好的吗？今晨酒精过敏，聚餐的时候，他还当众灌酒，导致今晨短暂性休克。这件事你可得好好跟他说说。他是集团领导派过来的没错，这几年我动他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如果他能安安份份的打酱油也就算了。如果不行，我不管他是谁派来的，我都照样让他滚蛋。”

　　今晨名义上还不属于张伊尹的管辖范畴，没想到这么快就护起犊子来。不过这件事季然做得的确不妥，灌酒本来就不对，而且还灌一个酒精过敏的人。

　　康馨拿起手机，给夏梦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今晨的情况，好在没有什么大碍。否则旅游本是好好儿的一件事，却硬生生地搞出了安全事故。

　　“我估计他是拿这件事泄私愤呢，回头我会好好跟他说一下的。”他喜欢夏梦，倒是搞得全公司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不过，换成谁是他看到今晨和夏梦站在一起，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是cp感爆棚，能不生气吗？

　　“再怎么不高兴，都不是灌别人酒的理由。况且他这么做，只会让夏梦更反感他。从这件小事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情智双低的人。”

　　康馨和季然算不上朋友，但是下班两人都走同一个方向，因此也就多熟悉了一些。“再怎么情智双低，也比有些人，不择手段，品格败坏要好。”

　　还好，当康馨看向自己的时候，车停到了医院门前。

　　“下车吧。”张伊尹打开车门，像个侍者一样护着康馨的头顶。下车之后他们都没来得及将大衣裹得紧些，就跑着进了医院。

　　两人到了一层人并不多的住院部。这里灯光很温暖，看着完全没有正常情况下医院应有的冰凉。

　　走到病房门口，两人看到了沈赫和他的男朋友。

　　沈赫坐在病房门口的沙发上，低着头，他身旁瘦高的男子则站立着，靠着墙壁，两人看着都有些焦虑。

　　“沈总……”康馨打了一个流于形式的招呼。

　　沈赫抬起头，打量了康馨一眼，没有理会她。

　　“我说你怎么没工夫看孩子呢。”这话是沈赫对张伊尹说的。

　　“你恐怕没资格说我吧？”

　　沈赫从座位上站起来，两人对峙着。眼下的气氛十分僵硬。

　　“别吵了，别影响病人休息。”旁边那名瘦高的男子发了句话，沈赫又乖乖地坐了下来。

　　“孩子怎么样了？”如果不是康馨和那名不相识的男子沟通，光凭张伊尹和沈赫两个人怕是沟通不出什么信息来。

　　“手肘骨裂有移位，额头上也摔了一道口子。刚缝了针，这会儿还没醒。既然你们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那男子看着像是怕现场又生出什么事端。他拉起坐在椅子上的沈赫，没等他废话就走出了医院。

　　“她这么不负责任，放她在这能行吗？”

　　听到沈赫的抱怨，旁边的男子只是说了一句。

　　“她也是受害者，已经做得不错了。我要是她，恐怕会想掐死这个孩子。”

　　“……”

　　***

　　“你先回去吧，昨晚也没休息好，天亮还得上班。”张伊尹想让康馨先回去休息。

　　康馨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是凌晨。“还是留这儿吧，这个点也打不到车了。”

　　“要不我打个电话让司机来接你。”

　　“别了，大晚上的，别人不睡觉的吗？”

　　张伊尹也觉得似是不妥。看来只能任由康馨呆到自己边儿上。

　　两人就这么坐着，好几个小时。直到病房里响起小孩的哭声。张伊尹忙站了起来，康馨也紧随其后，两人一块儿进了病房。

　　“康…康馨阿姨…”那孩子去过张伊尹他们公司好几次。自小便知道康馨总在她过生日的时候送她很贵的玩具，每次都够他玩儿好久。

　　“Rocky感觉怎么样了？伤口还疼不疼？”最开始的时候，康馨看着这个孩子总是别扭。不过现在对他的关心却是发自内心的。

　　“Rocky不疼，你们不要担心。”

　　小男孩儿即使包着纱布也挡不住俊俏的小脸。奶声奶气中还透露着彬彬有礼。有时候还真是很难让人不喜欢。

　　“那你刚刚在哭什么？”

　　“肚…肚特别饿……”他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张伊尹。

　　“康馨阿姨现在下去给你找点吃的，你稍微等一会儿，有什么想吃的吗？”康馨问Rocky的时候，也顺便问了问张伊尹。

　　“我想吃……”被张伊尹盯着，孩子说话有些犹豫。“什么都行。”

　　“我也是，有什么吃什么。”

　　“好。”看孩子在张伊尹的眼神威慑下，估计也说不出什么心里话。自己多买一些好了。

　　早早的医院门口就塞满了络绎不绝的病患。医院外流动的早点摊儿在拥挤的车流中穿梭着。害怕不卫生，康馨又走了一条街，既买了粥和包子，买了馄饨和豆腐脑，也买了蛋糕和牛奶。怕孩子饿着，还一路小跑着回了病房。

　　“怎么买那么多？”张伊尹看着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惊讶，这么多品种，怕是跑了不少店。

　　“你对他这么凶，他都不敢说想吃什么我就都买了点。”

　　Rocky看到康馨进来的时候，开心得不行。他端过袋子里的一碗馄饨，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崇拜。

　　家里的阿姨按照张伊尹的要求，每天的早饭都是从营养的均衡配比的角度出发考虑。一般都是牛奶，面包，鸡蛋，果汁，水果和蔬菜。偶尔还会准备一些鸡肉和牛肉。这种极强的管制反而改变了孩子的口味。

　　“早餐我最喜欢包子馒头，粥，还有馄饨和豆腐脑了。”

　　他这话说出口，倒是让张伊尹惊讶了一番。因为她都不记得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爱吃这些的。又或许是自己从来没有关注过罢了。

　　“你慢慢吃，不着急。”张伊尹给了康馨一个眼神，提醒她是时候去上班了。

　　“阿姨得去上班了，下班再过来看你。”

　　Rocky边吃边点着头。“嗯嗯！”

　　“我送送你。”张伊尹正准备起身。

　　“不用，你跟我客气什么呀。一会儿你如果要回公司的话，记得给孩子请个护工，然后你告诉我，我请个假过来陪他也行。”

　　康馨这么一丝不苟的态度，真让人怀疑这小孩是她自己亲生的。“你的领导不准假，快回去工作吧。”

　　康馨嘟了嘟嘴，看上去对张伊尹很不满。“拜拜喽。小Rocky。”

　　“康馨阿姨再见！”

　　看着康馨走出房门的背影，张伊尹还觉得有点不太真实。大概觉得她真是个谜一样的女人，情绪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

　　一天以后的中午。

　　今晨和夏梦一块儿在公司旁边的餐厅吃着午饭。今晨的手机源源不断的震动着。

　　发现她一脸愁容，夏梦也大概猜到是什么事儿。“离考核到期可没多久了，你想好了吗？你的业绩怎么办？”

　　今晨放下手机，摇了摇头。“随缘。”

　　“随缘？？？”你可真是跟正常的员工不一样。

　　“没准儿我就是和这个公司没缘分呢？”

　　“你才干了多久啊？有缘没缘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儿能体现的出来的。我估计呀也就是萧莘的管理让你觉得不舒服了。那也没关系啊，等业绩够了以后，你可以申请转部门，我看张伊尹就挺欢迎你的。”

　　“那也得看这个月之后跟公司还续不续约啦。”

　　“别啊。我觉得以你的能力肯定能通过考核的。”

　　看夏梦执意要让自己留下来的样子，今晨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是离了我已经不能独自生活了吗？”

　　“我就是觉得你这么走了，挺不值当的。”

　　“既然你这么想让我留下来，那我就留下来呗。”

　　“别贫啊。吃完这顿你得上去好好儿工作。萧莘给你的破事儿你先放一下。先做自己的业绩。”

　　夏梦当然知道这段时间今晨被萧莘使唤的团团转。但有意思的在于，萧莘并不会给她的业绩提供任何帮助。好像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考核期满之后和公司解约一样。如果这真是这样，那这些日子可算是白用了一个憨厚的廉价劳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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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劳模被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