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扬起爱神的箭》竹引清流

18、HI！清迈（四）

　　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希望夏梦清醒之后不要追究。

　　今晨心里正打鼓的时候，雨声渐渐弱了。

　　“砰砰砰！！砰砰！”大力拍打玻璃窗还夹杂着金属撞击的响声惊了床上两人。仿佛下一刻外面的人便会破门而入。

　　今晨翻到了靠窗那侧，示意夏梦去离窗远的那边。她露出眼睛，仔细观察着窗帘上的黑影，又想从窗帘被敲击玻璃引起震动的缝隙中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但凡外面是个人，自己都要冲出去海扁他一顿。

　　刚从被子里探出头。

　　夏梦好像识破她想法似的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揽了回来。

　　“别去。”

　　“嗯？”

　　夏梦没说原因，只是侧身把她搂地更紧了些，下巴也放在了今晨肩上。用肢体传达着比语言更好的安抚。

　　等到雨停，外面也没了动静，夏梦才缓缓放开她。

　　“啧，没想到你对我这么爱不释手，一抱就是半个小时。”今晨的话很大程度缓解了紧张的氛围。

　　“说我？你忘了你刚刚干了什么？”

　　“我刚刚想逮住外面的人，被你拦住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为什么拦住我？”

　　“看这动静，外面要么是个罪犯要么是个变态，你要是和TA发生正面冲突怎么办？按照我的经验，这种事能躲则躲，毕竟打起架来我就是个废人。没办法照顾好一瘸一拐的你。”

　　“头一次发现你这么有自知之明。不过，什么叫按照你的经验？”今晨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夏梦，好像在说，快坦白，你的人生和正常人究竟哪里不一样。

　　“Emmmm……我从小就经常遇到稀奇古怪的事情。周围人的恶作剧什么的。”夏梦一脸我什么场面没见过的表情。“前段时间还有几个人跟踪我来着。”

　　“有什么起因么？你得罪什么人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今晨心里觉得像夏梦这样规规矩矩的人设，顶多也就是得罪一下单位同事或者淘宝卖家。

　　夏梦无奈地摇了摇头。“八成又是哪个暗恋我的人吧。”

　　“这样安慰自己真的好么？”

　　“谁安慰自己了？说真的，我从小就很受欢迎。从初中开始每个月都会收到几十封情书。还有往我家门口塞玫瑰花的，抽屉里放零食的。楼下摆蜡烛表白的。大家见到过的示爱款式我基本上都经历过。就这样我辛辛苦苦地一直拒绝到了大学毕业。”

　　“那你怎么还单身？”今晨又种自己一语中的的感觉。

　　“……因为我一直沉迷于数学。别人约我我都不出去的。我所有宝贵的时间都用在做数学卷子上。课余时间还要帮老师改数学卷子。”

　　“卧槽，早恋的机会你不把握住，你沉迷于数学？？？”

　　面对这样的指责，夏梦很是不满地抬起一只手捏住了今晨软软的脸。“谁要把握这种事儿了？不过，难道某人学生时代沉迷于早恋？”

　　“我也想啊。但那时候我已经沉迷于赚钱了，好像还自动屏蔽了周围的美色。”这个时候今晨已经想不起自己童年怎么就开始在物质里建立安全感了。不过后来逐渐发现账户上跳动的数字也掩不住房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原来你也不是个无欲无求的人。我们可算是有非□□上的共同点了！”赚钱啦，美色啦，每一个分句都蕴含着大量的信息。

　　“那可不一样，我喜欢钱的时候少不更事。你喜欢钱是现在进行时。”

　　“想买衣服鞋子包包护肤品，想要有套自己的房子，想要过上没有负债的日子，有什么问题么？”

　　今晨摇了摇头，普世价值观所追求的东西，自然也算不上完全不合理。“衣服鞋子包，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未来应该可以满足自己。但在北京买个正常房挺难的。负债又是什么？房贷么？”

　　“前年我在银行工作的时候，父母暂放在我这一笔钱。让我帮理财。结果我没经住诱惑，拿了一部分炒股。那笔钱亏了有60%，小二十万呢。我现在就盼着股票能快点涨起来，这要是我爸妈问我要回那笔钱。那我估计是要凉了。”

　　“哈哈哈哈。”这个场合好像不应该笑，今晨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别把你爸妈说得跟□□一样好么？问你要你就老实告诉他们。估计会很生气，但也不至于伤害你吧。”

　　“他们会觉得我在北京挣的钱除去房租、日常开销和我亏的钱基本是负数。前途黯淡无光，那就得回老家了。”

　　“你买的什么票？”今晨打开手机，看了看内外盘几个指数的k线。

　　“886733和987655。亏那么多让我都记住股票代码了。”

　　今晨神情专注，指尖拉长放大，调技术指标，画图，末了叹了口气。“明天你得早起。”

　　“现在都快凌晨四点了！你让我早起！还不如说干脆别睡了！”

　　“明天集合竞价你就挂跌停价把这两个股票卖掉。”

　　“不是都反弹几天了么……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涨回来了……卖掉岂不是亏很多钱……”想着卖掉就要兑现账面的亏损，夏梦还是于心不忍。

　　“按照现在这种波动幅度，反弹半年你都未必能回本。更何况，我估计反弹马上要结束了。还有，之前开会提过，明年集团的主要工作内容是促进IB业务，到时候你可能不仅仅要做我们自己客户的反洗钱和风控，也要做券商那边的，到时候公司会给你注册证券从业资格。法律有规定证券从业人员不能做股票交易，明年你和你直系亲属的股票户都得销掉。”

　　“我都忘了这茬。”夏梦悲痛地捂着脸。“完了完了。这下想回本铁定没戏了。”

　　“好啦。”今晨安慰地摸摸了夏梦的头。“赶紧睡了。不然明天你都没有力气感激我。”

　　“切，谁知道你是不是狗头军师。”

　　“我是不会让你被抓回老家的。”

　　**
　　一觉醒来，两人仍是衣衫整洁。即便在个蜜月胜地，这一觉也是睡得生分。连入睡后也没翻个身，窗外也只有风声海声。

　　康馨发觉昨天张伊尹那些话果然只是说说。想来也是，如果一朝不慎有人以性骚扰女员工的名义让她被警察抓走，那真是辜负了她在北京多年的积累。而自己是不是那个举报人或者举证者，也很难说。

　　员工里总有一些长舌的，连今晨和夏梦没有一块儿去参观黑白庙也是个汇报点。七嘴八舌地在微信上说是那两人不知道晚上在做什么，早饭都没起来吃。

　　“你这什么表情？失落？因为昨晚？还是因为我这个人？”

　　“我这人比较感性，一向对人不对事。”从床上坐起来之后康馨将自己的长发盘了起来。不到三十秒便呈现出了整洁的模样。

　　“那你得注意，你的工作可不允许你感性。不过这些年我在生活上倒是越来越没脾气了。”张伊尹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想想以前，两人因为橱窗里的一件衣服究竟是米白色，还是米黄色，都能吵上大半天，硬生生地从视觉差异上升到价值观的分歧。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里轰轰烈烈不肯低头。

　　“是没脾气，还是理亏啊？你一个总经理，带头挑战公司制度。我们俩还不够？还要拉两个孩子？”

　　“有些事情不是我推一把，或者拉一把，结局就会改变的。还有，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辞职？”张伊尹一直觉得，按照康馨的性格，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会在公司呆十年之久，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合同没到期。”编了好久，才编出这么个理由。“你拿你的百万年薪，我做我的工薪阶层。我也没公开反对过你，应该碍不着你什么事吧。你觉得呢，张总？”

　　张伊尹拉开窗帘，充分的晨光照进了房间。她抬手伸了个懒腰。“收拾一下，吃了早餐我们去潜水吧。”走到康馨面前，又补充了一句。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让你走……”

　　***

　　水下数米，康馨端着穿上防水袋的相机。对周围的珊瑚礁和彩色的鱼群一阵猛拍。

　　一不留神被张伊尹偷跑进了拍照画面里。

　　透过取景器，可以看到她穿着比基尼泳衣，戴着潜水面镜，蹬着脚蹼。随着鱼群在珊瑚礁间翻转。

　　那画面即便是快门随手一按，都像一张广告照，能够用作屏保和杂志封面。

　　张伊尹是一个很爱海洋，也很爱护动物的人。任凭周围游过如何稀奇古怪的生物，也不会去惊吓追逐。只是呆在康馨的取景范围内，偶尔在翻转中吐个泡泡，比个V。

　　相机画面里突然出现一个背鳍，由远及近，朝张伊尹的后背游了过去。

　　康馨上浮了些，便看清楚了那只在张伊尹背后游动的鲨鱼。她心里一惊，手上的相机瞬时滑落到了海底。她拼命地比划，让张伊尹游开。随后又朝张伊尹的方向游了过去。

　　察觉到了康馨的异常反应，张伊尹回头一看。一头体积相当大的鲨鱼，正朝自己咧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还时不时用身体轻轻撞击着自己。

　　张伊尹冷静地对待着面前好像在求抚摸的大家伙。她伸手，缓缓地摸了摸鲨鱼的鼻子。

　　随后那鲨鱼好像很满足的样子，摇头摆尾地离开了。

　　张伊尹拉着面前吓到僵硬的康馨浮上了水面。平复呼吸后又做出了准备下潜的动作。

　　“你干嘛？”康馨伸手逮住旁边的人。

　　“我把你的相机拿回来。”

　　“神经病啊！不要命了！”

　　“刚那是头护士鲨，很温顺，一般不会攻击人的。”说完张伊尹一头扎了下去。

　　水面上的声音越来越小，世界好像开启了静音模式。张伊尹在心里默默地希望相机别沉到太深的位置。倘若是超过水下十三米，可能此生就无缘再见了。自己在水面上装的B也就丢人了。

　　心里默数着时间，最终在水下十米左右的珊瑚礁上发现了那台孤独的相机。

　　她捞起相机上浮的同时，看到了一个大概是因为怀疑自己的自由潜能力而下来寻找自己的女人。

　　怕张伊尹深潜缺氧发生呛水，康馨抓着她就忙往上攥。心想，出水之后免不了一顿骂她。

　　“你！！！！”头刚露出水面，还没措好辞。只见张伊尹打开相机检查了起来。

　　“可不能把你好不容易拍的我留在海底。再说，万一电池污染了海域怎么办。”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回了个神康馨才发现此话有诸多BUG。“谁拍你了？？？怕污染不能上岸找个专业人士来打捞清理么？？”

　　看到相机里一连串自己的照片，张伊尹抿嘴一笑。

　　“你把相机还我！！！”

　　“诶！别抢，回头进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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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略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