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猪的秘密》小小哈哈

40、被发现了

　　这几天天气倒是挺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归能够变成人的原因，荷兰猪惧光的特性在时归和小灰的身上是一点也没有体现出来。

　　它的主人卫琦有事出门了，说起来真奇怪，听管家和佣人们的谈话和外人的恭敬，连时归都看得出来卫氏集团在人类当中是个多么厉害的一个团体，可自从时归来到这里，基本上每天都能见到卫琦，从没有哪天落下来过。

　　也只有在每日开着远程会议的时候，和夜半的灯光，才能看出卫琦的忙碌。

　　不过，正好主人卫琦不在，倒是方便了时归。

　　一只荷兰猪在的时候，总是能做更多的事情，那些不方便被人类看到的事情，就比如现在。

　　“这一次我一定要把这套衣服穿进去，我就不信了，人类卫琦每天都穿得那么快，我作为一只聪明的荷兰猪，怎么会学不会呢！”一位四肢趴在地上的少年睁着那双圆润黑亮的眼睛，嘀嘀咕咕地说着。

　　这位少年正是时归，难得趁卫琦不在，时归尝试了很多遍，才终于成功地变成了人类。

　　“只是，人类走路也太难学了，人类的身体很难控制，我根本站不起来。”时归趴在地上，用着荷兰猪的步伐，四腿爬行，右手左腿同时前进，左手右腿蓄力往前推，倒是走得格外自然格外地快。

　　人形时归完全地把人类的四肢当做荷兰猪的四肢，行为动作也全是荷兰猪的样子。

　　上次那套白色的休闲服还在正中央，时归气喘吁吁地总算成功地穿上了裤子，至于为什么气喘吁吁，他首先是翻过身来，四肢朝天，用不太灵活的人类的手掌扒拉着裤子往腿上套，正好拉到不能动弹的位置了，在翻回来，四肢着地地往腰上扯。

　　这一通动作重复下来，时归双腿跪地像只青蛙一样趴在地毯上，只觉得自己快要累瘫了，他习惯性地探出脑袋往背上凑去，想顺便舔舔毛，却被人类的脖子给绊住了，连旋转九十度都困难，更何况一百八十度了。

　　一块类似四角形的布块掉了下来，时归一把将它丢开，只是这裤子穿着未免有些奇怪，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时归时归！”熟悉的声音响起。

　　一只灰色长毛、额头上有着圆形胎记的荷兰猪探出脑袋，它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它这才朝着时归的方向冲过来。

　　“小灰，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跟着你的主人纪泽回家了吗？”时归都不需要抬头，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小灰。

　　“我来找你玩呀，白狗又跟着煤炭去巡逻了，我一只荷兰猪待在家好无聊。”小灰蹲在时归的身侧，毛绒绒的灰色长毛随着小灰的呼吸起伏打在时归的手臂上，痒痒的。

　　“时归时归，你为什么不穿裤子呀？”小灰看见地上被拨到一边的布块，好奇地问道。

　　“我穿了，你看我的腿，这不是在我的腿上吗？”时归拍拍自己的小腿，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奇怪。

　　“可是时归，你没有穿里面的那条裤子，你现在穿的是外面的那条裤子。”小灰拿爪子戳了戳时归，提醒道。

　　“里面的裤子？外面的裤子？不都是裤子吗？”时归愣住了，习惯性地用爪子顺着脸上的毛，一伸手就摸到了一片光滑的皮肤。

　　“可是你现在是男性人类，如果不穿里面的裤子，走路会很难受的。”小灰非常认真地解释着。

　　“难怪我总觉得不对劲，平常也没见过卫琦穿衣服的步骤，每次等我醒过来，他就已经穿戴整齐了。”时归一脸恍然大悟，他动一下，就觉得下半身哪儿都不对劲。

　　总算在小灰的语言帮助下，时归一个人费力地完成了所有衣物的穿戴。

　　“时归时归，你也变成人了，我好开心，就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开心，我就知道你是最厉害的。”这只灰色荷兰猪围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归转来转去，开心得连它那柔顺的灰色长毛也跟着抖了起来。

　　“小灰，我还没问你呢，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好像是叫吃灰，你是人形，等你的主人走了之后，你又变成荷兰猪来找我，你都没告诉我你能变成人，你都不当我是你的好朋友。”时归撑起身体，双手扶着墙面，装作生气的样子对着灰色荷兰猪说道，还特意磨起了牙，只是人类的牙齿怎么也发不出荷兰猪的磨牙声。

　　“时归时归，我不叫吃灰，我叫池诙，池水的池，诙谐的诙。”灰色荷兰猪发出口哨声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只是说起第二件事，它又瞬间萎了下去，怯怯地侧过身体，“可是......时归没有问我，我就没有回答......”

　　时归就知道小灰是这样的性格，他无奈地摊开手：
　　“每次卫琦在的时候，他一个眼神你就跟个什么似的，怎么一到我的面前，你的胆子就变得那么大了。“

　　“因为我知道时归不会骂我的。”小灰又重新欢快地挤在了时归的身旁。

　　不管是面对荷兰猪时归，还是面对人形时归，小灰总喜欢躲在时归的身后，这只灰色的荷兰猪完全地信任着时归，也不知道这样的信任究竟是从何而来。

　　”你的主人纪泽也知道你能变成人类吗？”明明被欺骗了，时归却一点也不在意，他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这可是事关他猪生的大事。

　　也不知道卫琦如果知道了，会用怎么样的表情面对他，该不会真的想用他来试试绝育吧？

　　时归也知道男人肯定是在逗弄他，可心里总是放不下心来。

　　“知道呀，时归时归，你不用怕，卫......卫先生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对你更好的。”灰色荷兰猪点着小脑袋，非常郑重地说道。

　　门外。

　　“卫......”管家恭敬地称呼，然后又在男人的眼神下住嘴。

　　管家低着脑袋鞠躬，然后带着身后的人默默地退下，一个字也没问。

　　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带着薄薄肌肉的手臂上，明明天气不算太热，卫琦还是解开了衬衫上的第一颗纽扣，白衬衫下，隐约能看见肌肉的起伏，他抬起眼睛，姿态优雅又慵懒，皮鞋踩在地上，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这间房。

　　卫琦的视线停留在了这紧闭的房门下方，那被打开却没关上的小门，那是荷兰猪的专属小门，时归从来不会犯这样的失误，当然，这也是时归偷藏东西的时候必须要做的收尾动作。

　　卫琦的眼神微沉，看来，那只灰色荷兰猪又来了。

　　修长微凉的大手在风的吹拂下，按在了有些冰凉的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砰——”

　　东西摔倒在地的声音从房间传来，门把手上的那只大手捏紧了门把手。

　　房间里。

　　时归正在小灰的语言帮助下，尝试进行人类的正常走路，他刚摔了一跤，再次爬起来。

　　“小灰，你怎么不变成人形呢？你变成人形帮我多好。”时归肩膀上，一只灰色的荷兰猪正蹲在那里，就如同时归总喜欢蹲在卫琦同样的位置一样。

　　“时归时归，变成人形我就进不来了，而且，我们荷兰猪变身之后是没有衣服穿的，你这里的衣服我都不敢......不......不喜欢穿。”灰色荷兰猪紧紧地用爪子勾住时归的衣服，如果不抓牢些，时归这样时不时地站不稳的样子，它也会跟着摔下去的。

　　就这短短的时间，时归的肩膀上就已经蹭上了小灰灰色的长毛，看来，长毛容易掉毛就和人类的长发容易掉发一模一样，只是时归现在没有精力去注意别的事情了。

　　他双手颤巍巍地扶着墙，慢腾腾地用腿部的力量将自己支撑起来，作为一只荷兰猪的时候，这样的动作一点也不费力，而且很轻松，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变成人就支撑不住了。

　　“时归时归，你得先只迈一条腿，你的手掌不要动，等脚稳住了，然后再迈另外一条腿，人类走路不需要四条腿的，人类只有两条腿。”小灰蹲在那里，一本正经地教学道。

　　只是，对于第一次学走路的人来说，再多的语言教学，也比不上手把手的教，小灰说得再多，时归的身体仍旧无法控制。

　　在第二次迈腿靠近房门的时候，时归再一次因为身体失衡而往后倒去，他那本就黑得纯粹的黑眼睛瞪大了，看上去眼黑更多了。

　　“weiweiwei......”灰色荷兰猪着急地看着时归倒下，它自己也一下子没抓稳溜了下去。
　　时归小心！

　　人在危机的时候，总会感觉时间变慢了，一切就像是减速了一般，时归感受着身体的天旋地转，视线从平坦的墙面慢慢地转向装饰简约却好看得不得了的天花板，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着，即便两只手掌胡乱挥舞也掌控不了平衡。

　　大不了再摔一次，狠狠心，正当时归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第二次的摔倒时，一股淡淡的冷香袭来，一双有力的手臂挽住了时归的腰。

　　欸？怎么回事？没有摔倒？

　　等了半天，该有的疼痛都没有，时归睁开眼，就正好对上一双漆黑中带着笑意的眼睛，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睁着大眼睛发呆的自己。

　　突然，一阵巨响从地毯上传来，一只灰色的长毛荷兰猪跟个小炮仗一样，呼地一下撞在墙角，紧接着，它好像是没感受到疼痛一般，颤巍巍地重新爬起来，哐当一声就冲着房门下的小门而去，直冲得小门哐当哐当地响，在脱落下几根灰色的毛发之后，它成功地突出重围跑了出去。

　　这动作行云流水，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好像已经预谋了很久，只等着此刻的发动。

　　时归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小灰逃跑了，独独留下时归自己和这个还抱着自己的卫琦相处，气得时归对着那已经看不见踪影的灰色荷兰猪喊道：
　　“小灰，你别跑啊！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枉我以前那么护着你，你好歹留下来配着我或者替我说几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