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的赤司君》新蘅

24、Q21 矛盾

　　赤司征十郎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多数见过他的大人都会回答，优秀。或许还会加上许多别的赞美词。

　　在学校里，大部分女生都对这个堪称完美的六年级学长心生憧憬，他仿佛什么都会，整个人都是闪闪亮亮的，简直就是个发光体。

　　在学校里大多数男生眼里，赤司同学性格不错，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当然，还有那一点不服输的小较真，心里想着如果自己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

　　关系和赤司比较近的人会再加上别的，比如绿间认为赤司就是自己一生宿敌，北条认为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水原则认为他是个内心有着自己小世界的人。而在向来和赤司不对付的藤原弥生看来，他不过是个会装模作样的人罢了，明明对一切都很淡漠，但却要装作温柔知理来博取别人的好感，简直虚伪极了。

　　看，那个假假的家伙又在和水原那个怂包说话。

　　“那这次的历史考据也拜托赤司君了。”

　　“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那家伙虽然嘴上说不是什么麻烦事，但实际上还是看在怂包的份上才答应下来的吧。

　　藤原看着水原走后，赤司微微皱眉的样子，心里想到。

　　藤原有些不屑地“啧”了一声，正准备扭头走。

　　“藤原。”啊，是那个讨厌的家伙的声音。

　　藤原微微转过身，有些不耐烦地说：“啊，干嘛？”

　　赤司突然叫住他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看到人了下意识叫人而已，现在他这样问自己到让他一愣，随即又想到藤原平时看不惯自己的样子，他突然起了兴致，即使自己也不太喜欢理他，但还是想问问他怎么想的。赤司往前走了几步，拉近了藤原和自己之间的距离，他看到对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装作有些苦恼地问：“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藤原挑了挑眉，他没想到赤司会这么问，但他也毫不避讳地说：“啊，确实很讨厌。”

　　习惯了委婉对话的赤司面对藤原这记直球有些不适应。

　　“明明没打算跟我再有什么交集，你干嘛还露出那种表情，真虚伪啊。”

　　再一记直球直接让赤司决定不对他这种人保持基础的社交礼仪。

　　藤原看着赤司面目表情的样子也不害怕，而是向前几步说道：“怎么？被我说中了？装模作样的家伙。”

　　赤司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到生气这种情况，同时他对藤原敏锐的感觉有些惊讶。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承认对方的“虚伪说”，他不认为那是一种虚伪，而是一种礼貌克制，不过这种做派在像藤原这样有些偏激的小孩子眼里可能很假很世故吧。

　　真幼稚啊。

　　这种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小孩子口无遮拦，也毫无同理心，倒也不必和他认真。当然，自己也没有义务容忍他的无礼。以前两人无数次快要起冲突的时候，都是赤司笑笑然后事情就揭过了，但这次他不想惯着对方这臭毛病。

　　在自己能做主的地方，就是要要有绝对的主导权。

　　赤司心中突然出现了这个想法。

　　“是吗？”赤司表情不变，但在藤原看来这家伙就是在嘲讽自己，继续说道：“但是大家都喜欢我装出来的样子，赞赏、人望、都是这样的来的。而你呢？坚持原本的自己？除了那两个畏惧你武力的小跟班还有谁愿意理你？”

　　藤原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拽着赤司的领子说道：“你这家伙！”

　　“怎么？被我说中了？直来直去的家伙？”

　　听到他模仿之前自己的语气讽刺自己，藤原攥起拳头准备教训一下眼前这个恶劣的家伙。

　　“你要是再打架的话，学校是会请家长的吧，你确定你想让你父亲知道这件事？”

　　赤司的话直中藤原的要害。

　　在赤司的注视下，藤原如他所料慢慢松开了他的领口。

　　“你给我记住！赤司征十郎！”

　　赤司想到他会撂狠话，但没想到的在后边。

　　藤原临走前毫不留情地给了赤司一拳。

　　“我可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

　　“……”

　　藤原弥生！我记住你了[○??｀Д???? ○]。

　　赤司宅

　　因为父亲出差了，家里就赤司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饭，他颇有些艰难地咽下了一口牛奶，这么久了，他还是无法习惯牛奶的味道，他总觉得牛奶喝起来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喝牛奶对身体好，母亲还在时也会劝自己喝，他只能接受了。

　　赤司放下牛奶杯，揉了揉肩膀。

　　他并不是觉得疼，而是想起昨天藤原打了自己之后护着拳头痛苦的表情。

　　藤原那一拳原本是朝他脸来的，但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稍微躲了一下，拳头就砸到自己肩膀上了。他确实没太想到藤原会选择打出那一拳，明明自己已经把后果都跟他说明白了，看来下一次还要把“一时冲动”这样的意外情况也考虑上。

　　他这次是吃了点小亏没错，但他并没有生气，毕竟他自己也有些沉不住气。当时自己的情况算得上是“一时冲动”吗？其实，也并不全是吧。纵然他确实看藤原很不顺眼，但那个人也不是自己值得费力去对付的对象，他……只是不喜欢一直挑衅自己的人。

　　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赤司在良本管家和蔼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完了。

　　中午，赤司难得有闲心，在看完今天的NHK World英语新闻后没有回房间看书或者学习，而是略显放松地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继续看电视，他有些漫无目的地换台。

　　或许没有什么电视节目能吸引他，赤司觉得有些无聊就停止了按键的动作，电视机中的正好换到了体育节目，是一场NBA的转播。

　　赤司想起以前母亲也是这样，靠在沙发上看球赛的转播，进球或者有初赛的操作时，平时娴静优雅的她就会一下子激动起来，若忽略她的年龄，怕是会被别人认为是运动型的元气少女。

　　他以前不太明白母亲为什么那么喜欢篮球这么热血的运动，他也曾经这样问过，那时候她笑眯眯地说：“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这样喜欢上了。如果一定要找个理由的话，可能是因为篮球所承载的热情是我向往而又不能及的，人总是会格外珍惜自己所没有的事物。”

　　当时他有些半懂不懂，现在他倒是渐渐的有些体会了。

　　人总是会对自己不能做的事有些期待，自己也是这样。所以他会跟藤原说上几句话，所以自己会愿意去接触自己不了解的游戏。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太好，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却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

　　赤司轻轻闭上眼睛。

　　“顺其自然，遂我心意。”

　　电视中的广告词恰巧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