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公主的日常》白日葵

4、第 4 章

　　随着杜克身体的坠落，大厅传来噗通一声闷响，紧跟着是宾客们震惊的呼喊声……
　　爱丽丝弯着腰躲着身体，不敢停留，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跑，很快消失。
　　一楼，大厅。
　　杜克砸在地板的正中间，裤子勾在两脚上，屁.股朝上，翻滚哀呼。
　　附近的贵族和宾客们惊呼一声，齐齐退开，给光屁.股的杜克腾出一个翻滚的场地来。
　　“这是二皇子吧？怎么从二楼掉下来了，还没穿……”
　　大厅里侧，杜克的生母，路易斯家族最骄傲的大小姐瑟曦瞧见动静，阴沉着漂亮的脸蛋，推开围聚的客人，几步冲过去，用宽大华丽的裙摆盖住杜克光.裸的屁.股，怒眸盯着二楼的回廊：“皇子遇袭，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去二楼搜！”
　　楼上，士兵早已经赶到，前后搜寻，但一无所获。
　　瑟曦表情难看，盯着杜克肿着两个巴掌印的问道：“你看见是谁推你下来的吗？告诉我，我让她付出代价！”
　　杜克当然是知道是谁，捂着脸，愤怒窝火的怒话已经到了嘴边，但余光这时却看见国王正在靠近。
　　奥斯国国王戴里克是个狠戾而暴躁的人，他凶猛而强悍，狠毒又残忍，身材高大威猛，哪怕近年来有些发福，但那过于挺拔的身量，仍旧从视觉上，就让人觉得窒息。
　　杜克从小就畏惧戴里克。
　　戴里克一共有九个子女，但他从不偏袒任何一个人，所有子女在他眼里都一样的不重要。
　　但有一件事情，在他眼里是重要的。
　　和谐——一个暴戾的君主，却追崇子嗣关系的和谐。
　　戴里克不允许他的孩子互相算计，如果被他发现有公主和皇子敢违背规矩，彼此中伤和暗算，他将不过问缘由的重罚所有人。
　　所以他刚刚被爱丽丝那个小贱人算计的事情，杜克不敢说出来。
　　“怎么回事？”戴里克站定在杜克面前，手里还端着白兰地的银杯，居高临下，没什么表情的冷冷注视着杜克。
　　杜克畏惧的避开戴里克冷锐的视线，支支吾吾道：“对不起父亲，我有些喝醉了，不小心，从二楼摔下来了，让您丢脸了……”
　　戴里克喝了一口酒，无所谓道：“丢的不是我的脸，是你自己的脸。没事就多运动，练习骑术和打猎技巧，别整天猪一样的喝酒吃黄油。”
　　杜克脸又白又红，攥紧了母亲的裙摆。
　　瑟曦不悦的皱眉，表情阴沉，却并未出声，沉默而粗暴的提起杜克的裤子，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戴里克瞥了他们一眼，转身回到了宴会里。
　　宾客们注视着瑟曦母子走远，随即三五聚拢，捂着嘴唇，就刚刚的事情，窃窃私语的发表评论，脸上时而嘲讽，时而愉悦。
　　瑟曦把杜克拉出了宴会，到偏僻的花园角落，冷脸质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宴会上搞出这么丢脸的举动？”
　　杜克本来心中就怒火汹涌，此刻更是压不住，暴躁凶恶的骂道：“都怪爱丽丝那个贱人！她竟然敢算计我，打了我耳光不说，还脱了我裤子把我推下楼！母亲，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收拾那个贱种！反正她身上也背着诅咒的不幸，你不如帮我雇佣几个杀手……”
　　“啪——”
　　杜克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瑟曦扇了一巴掌，力道不重，足够让杜克闭嘴。
　　“你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跟一个贱货计较的幼稚毛病？那种不值一提的杂种，值得你整天浪费时间吗？就是因为你这个蠢货整天跟她斗来斗去，戴里克才会一直记得他还有这个杂种女儿！”
　　杜克委屈的红了眼睛，捂着脸道：“是她要跟我没完！我是您的唯一的儿子，我还是奥斯国的高贵的二皇子，我凭什么要在一个贱货手里吃亏！”
　　瑟曦瞪着他：“那种杂草，你理会她才是你吃亏！要是不理她，这皇宫里，就没人会记得她！她早晚会自己烂在皇宫里！明年你就十八岁了杜克，可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
　　瑟曦恨铁不成钢道：“你挂着骑士的名号，却连一根铁马刺都没有！据说狄克大皇子已经够拿金马刺的资格了，等他下个月从双河之地回来，国王陛下就会亲自给授予他金马刺骑士的佩剑！可你看看你呢！你整天就知道跟一个贱货玩这些不入眼的小把戏！”
　　杜克埋下了头，绷紧了唇角，不甘心又愤怒扭曲：“我不能做马刺骑士又不是我的错！是你把我生得如此肥胖！要是在我身上流淌的也是奥斯家族的勇猛的血液，那我现在也能是骑士！”
　　“杜克！”瑟曦尖声打断他，“我不许你在宫里胡说！你也是国王的孩子！”
　　“我是不是，你心里知道！”杜克扔下这句话，气愤的转身跑走。
　　瑟曦盯着他的身影，眉头紧拧。
　　**
　　爱丽丝知道上次的事情，杜克一定会想办法报复自己。
　　回去后一周，她一直在竭力避免出门，而杜克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冲到了她的寝宫殿来找茬。
　　所以爱丽丝反而是清清闲闲的养了一周的病。
　　脸上和手上的伤口都结痂了，被树枝打得红肿的眼睛也渐渐消退了血丝，原本的猩红瞳色隐约展露出来，像是阳光下的血色宝石，纯澈的映着光。
　　爱丽丝对着镜子看了一阵，重新戴上眼罩，挡住那只异常的眼睛。
　　金乌落下，暮色轻落。
　　爱丽丝披上深蓝色的披风，戴上兜帽，从偏僻的小宫殿里出去。
　　她要去教堂看看。
　　宫殿的另一边，是额比利亚大教。
　　三百年前，由塔格利安家族修建，是光明大陆上，最恢弘，最豪华的教堂，是圣骑士军团的养育之地，也是国王之手杜鲁教皇的居所。
　　那所教堂里，还有整个奥斯国藏书最多，最全的智慧塔楼，据说，里面还封禁着女巫的巫术之书。
　　爱丽丝想要那些禁书。
　　但她身负诅咒之命，不被允许踏入教堂一步。
　　所以，想要那些书，她只能想办法偷。
　　太阳落山之后，气温开始陡降，道路两旁的积雪融化成了冰块，幽幽的冒着寒气。
　　爱丽丝拢紧了单薄的披风，加快脚步。
　　“鞭子扇她根本没有用，这家伙一点也不怕疼！”靠近小花园的时候，爱丽丝听见了四皇子亚当的声音，嗓音稚嫩，天真而暴戾，“玩弄她根本没什么意思，不如直接挖了她眼睛喂狗，免得她老是瞪我！”
　　“剁了喂狗才没意思呢。”这次说话的是三公主艾莉，“我们找两匹马来，套着她的脖子，让她围着皇宫整夜的跑圈，跑完一圈就剁了她一根脚趾头，我猜她肯定熬不到天亮。”
　　爱丽丝脚步顿了一下，远远站在花园外，朝里看了一眼。
　　四皇子和三公主背对着她站着，他们的两个侍从各站一边，手里紧紧拽着一根铁链子。
　　链子的另一头，就是之前咬了爱丽丝一口的女怪物，她蜷缩在雪地里，奄奄一息。
　　没想到她落到艾莉和亚当手里，估计到明天的时候，连个全尸都不会留下。
　　爱丽丝心里想着，收回视线要走。
　　此时，那边却突然传来惊呼和尖叫大喊。
　　“三公主，小心！”
　　爱丽丝转头一看，原本奄奄一息躺着的女怪物，不知怎么的，竟然突然有了力气，挣脱了侍从，手脚并用，野兽的一般的猛的朝着艾莉的方向蹿去。
　　艾莉大声尖叫，跌跌撞撞的后退。
　　她的侍从神色惊慌的追着女怪物，急急忙忙的去捞挣脱的铁链。
　　女怪物一头撞倒艾莉，从她身上一跃而过，速度飞快的继续往前冲，目标，直指爱丽丝！
　　暮色暗淡，但她那双眼睛，却动物一样的幽幽反着光，死死盯着爱丽丝。
　　之前被她咬过的手臂下意识的一疼，爱丽丝头皮绷紧，转身就跑。
　　粗重的喘息声，很快逼近。
　　有那么一瞬间，爱丽丝甚至感觉到了那怪物温热的呼吸，吹动她后颈发丝的细微触觉。
　　肩膀一沉，那女怪物压在了爱丽丝的背上，直接将她扑倒。
　　她的口鼻随即贴了上来，大口大口的嗅着爱丽丝侧颈，耳垂部位。
　　爱丽丝浑身发麻，肌肤绷紧，反感的挣扎甩动。
　　可那女怪物的力气大得惊人，手指微微用力，爱丽丝登时觉得肩上犹如被压了千斤巨石，骨头都要被压碎了。
　　肺部窒息，爱丽丝难受的闷哼出声，挣扎不动之际，耳边还雪上加霜的听见了那个怪物咬人之前，长大嘴巴吸气的声音。
　　爱丽丝整个侧颈的肌肤瞬间冒出一连串的鸡皮疙瘩，脑海里甚至能清晰想象出那怪物露出满嘴獠牙的狰狞模样。
　　该死的，难道她今天又要被她咬一口吗？
　　铛——铁链被拽动的声音清脆一响，爱丽丝明显感觉到后背上的女怪物被拉得往后一退。
　　刚要咬到她肌肤的獠牙远离来，只有嘴里的热气，不断扑在爱丽丝的耳际。
　　铁链套在女怪物喉咙上，她整个脑袋都被扯得往后仰，渴望要咬爱丽丝的动作因此僵住，按在爱丽丝后肩上的手指，陡然收紧，几乎捏碎那纤薄的肩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