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楼绯言

51、冥月 One

　　脚下是绵绵厚厚的云层，弯月当空，凉风习习，吹拂过少女耳朵，带过隐约的好似喃喃自语的暧昧声响。

　　“你说什么？”祁沫沫惊道，紧抓住Sola衣服的手松了松。

　　“恩？”Sola眨一下眼，眼底的酒红色褪去，他低头，用他蔚蓝色的眼睛看着怀中的少女，微微一笑，“什么？”

　　祁沫沫一愣，赶紧摇摇头，“没什么。”刚才的是幻觉吗？还是她听错了？

　　“知道吗？雷米没有死。”他轻声说道，声音恰好能够传入她的耳中。

　　祁沫沫抬头，“雷米没有死？”

　　“是的。”

　　那她刚刚听到的是真的？他要她爱他？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恩？什么？”Sola的表情有些疑惑。

　　大概是真的听错了，这才该是正常的吧，可是……祁沫沫有些郁闷于心里闪过的失望。

　　Sola的飞行速度慢慢缓下来，他抱着她悬浮在半空，看着她不出声。他在微笑，却让她害怕，这样的安静反而让祁沫沫感到无声的恐惧向她侵袭而来。她望着他，等待下文。

　　良久，他问道：“你想让我救他吗？”

　　祁沫沫不假思索，赶紧答道：“想！”

　　“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不会！”毫不犹豫。

　　“万一以后后悔了呢？”

　　“我愿用我的命去交换他的！”祁沫沫认真的回答。她从未怀疑自己爱着雷米，一直以来对他的依赖，一直以来与他一起经历的所有事情，他对自己的爱护，他对自己的关心……所有的她都记得，她要爱他，不能迟疑，更加不能后悔。

　　Sola笑起来，满自内心的笑容，那是艾利克斯不曾有过的美丽笑容。

　　“那就好了。”他重新开始飞翔。

　　祁沫沫望望空荡荡的脚下，问道：“我们去哪？”

　　“塞壬。”

　　*

　　塞壬号上，兰斯站在甲板上眺望星空。海面上漆黑一片，能够听到海水拍打船身的声音。

　　黑色的猫咪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他的身边，使劲打了个哈欠后，猫咪抖动身子，慢慢弓起背，黑色的身影渐渐扩大，逐渐形成一个人形站立在甲板上。

　　兰斯瞥了那只在他身后变身的猫一眼，立刻脱下长风衣扔给他：“你以后能不能在自己的房间变完身再出来啊，不然就用你的嘴巴叼件外套出来。知不知道看多了……会影响我的食欲啊？”视线往十字的关键部位瞟去。想想最近骤减的食欲，想到即使看到最喜欢的牛排也打不起精神，兰斯不由得叹口气。

　　“哼！”十字穿上风衣，趴到栏杆上，斜睨着兰斯说道，“明明就是因为担心那两个家伙才吃不香睡不好的，干嘛要怪到我头上？我身材可好的很。”

　　兰斯瞪一眼十字，不说话。

　　十字望着星空，说道：“你也不用担心，不久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嗯？你夜观星象，看出些什么了？”兰斯笑笑。

　　“看到Sola复活了。”

　　原本以为他会因为自己的一句玩笑话而与自己吵闹不休，却没想到竟换来这样一个答案。兰斯立刻转头看向十字。

　　长风衣穿在少年的身上显得有些臃肿，一双麦芽色的长腿腿随着海风吹起衣角还能隐约辨识，那些颜色在这漆黑的夜里尤显得刺目。

　　“你看。”

　　兰斯顺着十字的目光看去，半月的天空上有东西急速向塞壬号靠过来。再看去，能发现那黑影是一个高大的人抱着一个娇小的人所形成。几乎是一瞬间，兰斯立刻认出那是艾利克斯与祁沫沫。

　　压住激动的心情，兰斯问道：“Sola呢？”

　　“那不就是？”十字的话音刚落，天空中的两人已经降落到甲板，下一刻，祁沫沫脱离Sola的怀抱。

　　“你还是复活了呀。”十字冷笑一声，说道。

　　“是哦，亏你还想出那样的方法，将我封印，真是可惜。”Sola回道，声音冷冷。

　　“咦？等等，你的意思是他就是Sola？”兰斯终于领悟，低头看向十字问道。

　　十字不屑的瞥一眼兰斯，说道：“把你那个破面具拿下来，没发现他眼睛和头发的颜色都不一样了吗？”

　　兰斯摸摸面具，并没有摘下。这东西改变自己的瞳色，改变自己的声音，不怕再去魅惑人心。

　　“主人，出了什么事？”安妮卡扶着船栏走来，脚步停在离Sola五步远处，手里抱着她的木偶巴洛。她的神情看起来似乎在确定什么，下一秒，她退后一步。

　　Sola笑起来，转身面对安妮卡说道：“好久不见，我的寄主。哦，不，是我原本的寄主。”

　　兰斯立刻走到她身旁，将她牵到自己身边，努力想让她安心。

　　“为什么这么怕我？”Sola继续微笑，没理会一旁震惊中的祁沫沫，一步一步往安妮卡身边走去。

　　“不要靠过来！你要什么都给你！”兰斯挡在安妮卡身前，黑色的面具裂开一道缝。

　　“奉劝你不要涌起太多感情，那个面具可是已经年久失修了。”Sola停下脚步，望着兰斯微笑，“我要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听到他口中的那个她，安妮卡的身体抖了一下。

　　“想要冥月，你也不需要这么吓一个小女孩吧。”十字侧靠在栏杆上，长风衣滑过一角露出光洁的皮肤，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里面没有穿任何衣物。

　　“小女孩？”Sola几乎失笑，“她活了多久，你会不知道？自我重生在她体内，她就活了好几百年了。”

　　听到他的回答，十字皱皱眉头，拉上衣服后不再说话。

　　Sola回头朝安妮卡看去。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安妮卡便往兰斯身后躲去。

　　“是你抛弃了我。”Sola微笑着，“是你将我剥离你的身体，将我灵魂封入这具吸血鬼的身体，我只能困在这里，只能沉睡，无法翻身。既然丢弃了，那么为什么不干脆一点，将我的冥月还给我？”顿一下，他咪咪眼睛，“还是你只是想要留着永生，你害怕死亡？”轻笑一声，“人类的贪欲……”

　　“不要再说了！”安妮卡往前一步，身体仍在颤抖，目光里透出的却是异常的愤怒，“你想要冥月那便拿去！永生什么的！我一点也不稀罕！”

　　全场安静了几秒，一阵笑声突然从Sola的口中爆发出来，他拍拍手，说道：“那么，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