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fi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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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后……
“喂，不是说三个小时就可以看见陆地了吗？”艾利克斯眺望着海面郁闷地问道。
“我还想问呢，你确定没弄错方向？”祁沫沫同样望了望除了海水外什么都没有的海面，低头关上发动机，“再确认一次，指南针呢？”
艾利克斯掏出指南针，看了看船头，嘴巴嘟起：“没错啊，我们一直都在往南走，明明就该看见陆地了。”
祁沫沫撑着下巴叹气，遇见艾利克斯后，发生在她周围的倒霉事情好像越来越多了，这次不会倒霉到在海上迷路吧。
私奔逃亡的快感在这四个小时里被消磨干净，心情放松下来后祁沫沫的肚子就开始闹腾。她忽然就想到，她的饭量好像也随着倒霉事情的增多而在逐渐变大。
没有急着发动引擎，她打开她那黑色的包包，打算从里面找些吃的。
“喵呜！”一声嘶哑的猫叫在祁沫沫把手伸进包里的时候响起。
她愣了愣，迅速从包里将叫声的主人拎出来。
那是一只看起来身手矫健的黑猫，嘴巴里叼着一根香肠，碧绿的双眼，看上去很眼熟。
“十字！”艾利克斯惊喜地大叫，一把夺过黑猫十字，马不停蹄地在它黑亮亮的毛皮上来回蹭着，“呜……好久没看见你了，还以为你被兰斯煮了吃掉了！十字，十字！我亲爱的十字！我好想你啊！”
祁沫沫提着包包看着艾利克斯泪眼汪汪地对着一只黑猫表白，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这只猫到底是什么时候钻进她包里的？简直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嘛！
在塞壬号上待的那一个多礼拜，她压根就没有看见过这只猫一眼，大约和艾利克斯说的那样，她想着这只猫多半是被兰斯给宰了。现在看来，它倒是活得很好，身材较以前更为健壮，估计在船上的饮食待遇不错。
艾利克斯还在不停地说着话，十字也任由他来回蹭着，只要不碍着它正常用餐那就可以原谅。
祁沫沫撇撇嘴，低头翻着包包，拿出一根和十字嘴里一样的香肠准备咬。包装纸还没拆开，她又把那根香肠塞回包里，重新掏出一块面包。和一只黑猫在黑漆漆的夜里吃着同样的食物，她会觉得她是被继母姐姐欺负的灰姑娘。
啃了几口面包，她又从包里取出另外的一块递到艾利克斯面前：“吃吗？”
艾利克斯还没做出反应，十字已经一口咬上去，显然那根香肠不足以满足它庞大的猫胃。
“我不饿。”艾利克斯笑笑，比较纯净的血源果然能够让饥饿感来得晚些。
“哦。”祁沫沫收回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面包。
快艇随着水面轻微的波动摇晃，除了一盏用来照明的灯外，周围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一旦出了灯的照射范围，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丫头，我们出来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吧？”艾利克斯将十字放下，问道。
“是的。”
艾利克斯看了看手表，眉头一皱，嘴巴一歪：“手表没坏吧，现在显示的是早晨五点二十七分。这个时间，天边应该早就有光亮了吧。”
祁沫沫一愣，也顾不上啃面包，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瞧：5：28am。
如果艾利克斯的手表坏了的话，那就意味着她的手机也坏了。可是没道理这两样除了能显示时间外八竿子打不着的机器会同时坏掉。
她转身看向快艇的时间表：5：28am。
出发前她特意对过时间，和她的手机分毫不差。
她突然感到一阵凉意，下意识紧紧身上的外套，“是的，已经到了太阳该升起来的时间了。”
艾利克斯得到答案，往快艇周围望了望，伸手戳戳祁沫沫的腿问道：“丫头，你有没有觉得这周围好像起雾了？”
祁沫沫身体一凛，莫名地抖了两下，然后慢慢从舱底爬到艾利克斯脚跟，一把抓住他的裤子，窝在他身边一动不动，连十字也被她挤到一边。
艾利克斯被她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问道：“你干嘛？”
*
“我……”抖两抖。
“我……”再抖两抖。
“我……”继续抖。
“别我我我的，你到底要干嘛？”艾利克斯忍住把她丢出去的冲动问道。
“我，我怕鬼！”祁沫沫说完这句话，又往艾利克斯身边缩了缩。
怕鬼？艾利克斯笑起来：“原来你怕鬼啊。”
祁沫沫听出来他的语气是十足的幸灾乐祸，以及在得知她弱点之后的奸险笑意。可是身上的凉意还没有褪去，甚至比刚才更加冰冷，恐惧的感觉也愈加沉重，心口像压了块巨大的石头，让她动弹不得。
“好啦好啦。”艾利克斯往旁边坐过一点，拉起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一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拍拍她的肩膀，然后继续笑，“在蔷薇庄园见鬼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怕过。”
“不，不一样。”艾利克斯的怀抱虽然不是太温暖，却让祁沫沫的情绪安稳，“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能够感应到危险的讯息？”
艾利克斯低头看向她，没有回答。
祁沫沫继续说道：“上次在游乐园还有蔷薇庄园里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其实并不危险，最坏的也就是让我受伤，所以说白了我其实并不害怕。可是每当发生危及到性命的事情时，我总会第一时间感到危险，然后避免事故的发生。这种感应对于我身边的人来说也有效果。”就是这个原因，她不喜欢靠近别人。
祖母曾经说过：死神要的人，你帮他夺回生命，那么就会有另外的一个人被召回。
她救了一个人，却害得另外的人死去。这种类似于一命抵一命的交易，怎么看都不划算，不仅救了等于白救，还会让她生出一种沉重的负罪感，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被自己杀害了。
艾利克斯还是没有说话。
快艇周围的雾气越来越重，连十字都不悦地连打几个喷嚏。周围很安静，波浪拍打船身，船舱里有星星点点的面包屑。
祁沫沫靠在艾利克斯的怀里，听着他大衣下似有若无的心跳，抓了抓他的手：“你说句话啊。”
“嘘……现在开始，直到我说可以讲话为止，都不准出声！”
换作平时，如果艾利克斯敢用这样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他的腿一定会瘸上几天。而现在，随着雾气的增加，祁沫沫感到肩上的压力越来越沉，可是她的肩膀上只有艾利克斯随意搁着的左手。这是真真切切的恐慌感。
十字已经停止用餐，整个身体缩成一团，最后尾巴扫过鼻尖，它就这样安然地躺在面包屑旁边，全然无视正在紧张的两个人。
艾利克斯看它一眼，抿抿唇。
*
一道空灵的声音破空而起，在宁静漆黑的雾夜里犹显得诡异而……美丽。
“Shit!”艾利克斯低声咒骂，脏字还是清清楚楚地钻进祁沫沫耳朵。
她一愣，第一次听见这位表面看上去优雅，私底下无良的男人骂脏话，以至于将本该有的训斥连同恐惧一同忘记。
艾利克斯不给她回神的机会，掰过她的肩膀问道：“你有没有带着棉花之类的东西？”
祁沫沫眨眨眼，看着表情极其严肃的艾利克斯不知道怎么回答。
艾利克斯也没等她反应，直接拿起被她丢在舱里的包包翻起来，然后越翻越黑线。
“我说你是不是猪投胎啊？怎么包里面除了吃的就没别的东西？”艾利克斯一怒，将那个被他翻得不成样的包包塞进祁沫沫怀里。
祁沫沫刚想反驳，就看见他像变魔术般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匕首，“嘶”地将他的外套割破，快速地将两片夹着棉絮的布条裹成圆柱形，再次掰过祁沫沫的肩膀说道：“从现在开始，在你的耳朵里塞上这个东西，没我的命令不许摘下来！”
“为什么？”她是真的很想弄明白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要想活命就照着我说的做！”艾利克斯将布条塞到祁沫沫手中，转身看向船头。
刚刚那道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来，美妙而诡异的女子歌声，像飘忽在空气里的迷药，里面还夹杂着女人轻轻的笑声。那些听起来都异常的魅惑人心。
“Shit！”艾利克斯又咒骂一声，“还不赶快塞上！”
已经处在神游状态的祁沫沫被艾利克斯发怒的声音唤醒，再也不多问，立刻将布条塞进耳朵。
*
这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艾利克斯的眉头舒展开，酒红色的眼睛眯成一条。快艇周围的雾气还在聚集，船头却已经渐渐明亮。
不知是什么原因，塞上那两块布条后，祁沫沫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她因为亮光看向船头，不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随着水波的晃荡，快艇离那个东西越来越近，祁沫沫心里的恐惧感又回来。想抓住艾利克斯的衣服，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那个男人，现在也同样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不是对自己，可是依旧会感到害怕。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five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