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不是病的很重么》辰尧

16、小鬼难除

　　“听说云山闹鬼？”

　　韩蕈到了正在装修的酒楼，安康正看着装修的工人们干活。这些人平日出来干活，没人看着便偷懒耍滑，有机会还会顺些东家的材料回去，不紧盯着，怕是要干到猴年马月去。

　　安康最近和韩蕈接触之后，发现虽然韩蕈平日里出门虽然是要如意安康两边照顾着，看着架子很大的样子，但其实为人并不端着，有时候还挺有意思的，便放下了最初的芥蒂。掌柜安康和东家韩蕈现在的相处自然起来，更像是朋友了。

　　而韩蕈上辈子读过书，不过读得也不算是太多。安康则是十岁多一些就中了秀才，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若是真是计较起来，说话文绉绉地偷着蔫坏，往往要别人想半天才能反应过来他是在骂自己，这让韩蕈觉得很有意思。

　　他也是昨天才知道云山闹鬼的事情，今天就连安康也知道了，看来这图谋云山的人很是迫不及待啊。

　　“是啊，还是个艳鬼呢。”韩蕈嗤笑一声，在乱糟糟的店里找了个凳子便要坐下来，如意连忙过去把拿出帕子把凳子擦干净，才让韩蕈坐下来。

　　“男艳鬼还是女艳鬼？”安康看着这帮人做工，几天过去简直要累死，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接下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在这边也没人能陪他聊天，他自己看书吧，那些个工人看到他入神，立马就找机会偷闲。小鬼难缠，安康是要烦死了，现在韩蕈来了，也算是给无聊的生活添加一点乐趣。

　　“活鬼。”韩蕈敛去笑容，“把我派去看管的人都给打晕了，弄些神神鬼鬼的吓唬人，昨天我让云亭过去看着，就看到些鬼火，今早云亭到那边找到些残留的磷粉。”

　　磷粉在很低的温度便能燃烧，发出光来，风一吹，便随着风走，远远看起来就像是鬼魂一般。然而韩蕈明白鬼火的来由，安康明白鬼火的来由，云亭也明白鬼火的来由，那些个菜农却是最信鬼神的，大理城里城外相信鬼神的也有一大半，如果不能把罪魁祸首抓到解释清楚，那云山闹鬼这件事，就足以让韩蕈没法经营云山，最后将云山低价脱手。

　　“之前井水被下毒的时候我便有了准备，对方一击不得手，肯定会再来，到时我只需要准备好人手，来一个瓮中捉鳖。可惜我的瓮太小，鳖太大，赔了夫人又折兵。”

　　云山那边的十个人都是练家子，一人对上三四个普通人不在话下。对方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将九个人敲晕了为非作歹，那么对方人手应该比自己多，而且对方的功夫定然是比看守的人要强的。

　　“想要确定是谁做的这件事不难，上次有谁想要买云山我们都知道。磷粉剧毒，不是一般人家会用的东西，应该也没什么人会经常预备着，这城中卖磷粉的店铺也只有两家而已，让人去问问最近有谁去买过磷粉，应该能大致推断出是谁做的。”安康说道。

　　“但是知道对方是谁未必就有解，能够买得起云山，又明目张胆做这种事的人，多半是有所凭借，所以有恃无恐。东家若是靠山不够硬，即使找上了他们，怕是也没什么结果。”安康当然不知道韩蕈的身份，韩蕈也很苦恼自己难道要真的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对方给吓他们一吓？

　　他还是想要低调一些，不想要和云南王府牵扯太多。

　　“人手方面我帮不上忙，不过关于磷粉的事情，我能找人去问问。”安康说道，“我家原来的邻居家里有两个男孩儿想要找个活计，我便想正好这边缺几个跑腿的，就让他们过来先干着活，你要是看着好就留下他们。”

　　“干活麻利就好。”韩蕈说道，“看人这事我不擅长，改日云亭来的时候你和说就好。”

　　“嗯。”安康点头，然后叫来了两个少年，都瘦瘦高高的，皮肤黝黑，兄弟两个是双胞胎，长得差不多。

　　安康和两个少年吩咐了让他们去问问最近有谁家买了磷粉，两个少年腿脚麻利的很，很快便打听好了消息回来。

　　最近买过磷粉的，不过两家而已，一个是云南本地人，和云山并无牵扯，另一个则是一个京城来的茶商，也正是当初想要买下云山的主顾之一。

　　这装鬼的人确定了下来，韩蕈却还不知如何惩治恶鬼，他在安康这边坐下，安康给他出了几个主意，却也没什么用处。之后两人干脆不谈这件事了，安康早年间也曾经在外游历，就给韩蕈讲些他之前遇到过的故事。

　　韩蕈现在也不想回家，看到了钟昧离心里不舒服，也不想去云山，那几株茶树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正好安康这里舒坦。

　　而云南王府中，钟宁意和钟宁远正在练习剑法，云晏去了王妃那边，云亭找到了钟昧离，钟昧离正在打棋谱。

　　“我看韩蕈昨天走得匆匆忙忙的，是出什么事了么？”钟昧离问道，韩蕈那边的事情他是不会从云亭这边问的，不过今日云亭来找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

　　云亭将云山那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钟昧离说了，钟昧离放下手中的棋谱，看了云亭一眼，云亭只觉得背后的寒毛一根根竖起，他按捺住落荒而逃的冲动，硬着头皮听他们家少爷的教训。

　　“往日你以我名义做事太多，忘了韩蕈现在最不能倚仗的就是云南王府。”钟昧离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罚你三个月的例银，这事解决了回去反思。”

　　“是，世子。”听说只是罚三个月例银，云亭不免松了口气。

　　“韩蕈是韩蕈，王府是王府，下次有类似的事情，先和他说，不管如何选择，他有准备。”

　　“那这次的事情如何解决？”云亭问。

　　“查清了是谁做的这件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钟昧离想到最近韩蕈累得都瘦了一圈，还被人这般欺负，心里就隐隐作痛。本来他便是以成侯幼子的身份做这件事，都不至于被人欺辱至此，说起来，一切还是因为他啊。

　　钟昧离拿起棋谱继续打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而那边钟宁远和钟宁意两兄弟已经练到汗流浃背，钟宁意的剑抵在钟宁远的脖子上面，钟宁远放下手里的剑，表示投降。

　　“二哥最近疏于练习了。”钟宁意说道，“少和你那群狐朋狗友瞎混，整日就知道喝酒，有什么意思。”

　　钟宁远习惯了钟宁意的直接，听他这样说也心虚，只得点头。

　　“是啊，我知道鬼混是不好的。对了，今晚季公子做东，请大家去他家小聚，正好他还给我一张请帖，你去不去？”钟宁远说道，“季原的妹妹今天晚上也会来。”

　　“不去！”钟宁意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拿起剑又比划起来。

　　“大哥成亲之后娘就一直念叨着让我给你找个嫂子，你今晚就和我去吧，回来也好给我做个证，省得娘再念叨我。”钟宁远本来不愿意和弟弟说这种事情的，但完全没办法，他这弟弟就是死心眼，不编出一个能够说服他的理由他肯定不会跟着自己去。

　　“那行吧，不过先说好了，反正我是不会喝酒的，我对什么季姑娘也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