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大冒险]当归》樱桃蓝莓

3、第三章 阴阳

　　胖子离开，小小的房间里再度剩下神荼安岩二人。

　　神荼一直沉默，表情晦涩不明。安岩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不知道是否应该自己先开口。末了还是神荼看向他，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昨天的行动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啊？”安岩决定暂时装傻。

　　“别挑战我的耐性，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神荼的嗓音冰冷，“让我灵能受制的药，以及激发你郁垒之力进入狂暴状态的药，都不是一般的药店能够买到的东西。必须是对道家和馗道有着深入了解的人才可能配的出来。放心，你说出来我不会找那个给你提供药的人的麻烦。”

　　“是包姐。”沉默片刻安岩决定说实话。

　　“包姐？”神荼的瞳孔微微收拢，脑海中浮现出安岩那个漂亮性感的女房东微笑的面容。在柬埔寨，自己遭龙傲天暗算摔入谷底的时候，就是这个女人用一念回光把自己救活。她认得自己的师父，自己在跟随师父修行的时候却从未听他提起过她。撺掇安岩来设这个局，包姐说不定连自己的馗道身份，以及极阴体质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她究竟想干什么？

　　“那个神荼，要不是你一直躲着我好像一辈子也不会理我了我也不会出此下策的，”看着神荼锁紧的眉头，安岩期期艾艾地说，“我……我真的是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候为什么竟有胆子干出这种事……我现在简直是怕的要命……”

　　“你当时郁垒之力被激发，处于半狂暴状态，干出什么来都不足为奇。”神荼说，脑海中浮现出昨夜他如火的红瞳。

　　“是哦，我听老张他们说，我在密宇里第一次失控的时候，看见你都攻击，看来是真的了。我还一直不信。”安岩呵呵傻笑三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望入神荼冰蓝的眸，“所以……你打算把我怎么样？”

　　把你怎么样？神荼在心里苦笑。陡然回忆起过去跟踪苏时听到苏对安份说的一句话来：“你要对我负责啊。”（出自南派三叔《黄泉手记》）

　　我是不是也该对他说这句话？

　　但是太不符合我的画风了，估计安岩会以为我吃错药了。

　　“我肯定不会杀了你。”想来想去神荼嘴里只冒出这么一句。

　　“你已经和胖子说过这话了。”安岩答。

　　神荼深深吸了口气，走到安岩身边坐下。安岩吓得一哆嗦，神荼看着他胆怯的模样，实在没法和昨晚对自己做下那等事情的人画上等号。可是有些事情，既然发展到这种关系，他必须得知道：“我在柬埔寨的时候说过你是极阳体质。你记得吧。”

　　安岩点头：“你说我的极阳之力正好是鬼曼童的克星……”

　　“相对应的，我是极阴。”

　　安岩哦了一声，看起来不是特别惊讶：“你的灵能是蓝色，加上你只说我属阳，没提你自己，我就差不多猜到了。”

　　“极阴体质虽然于馗道修行很有助益，但是属性阴柔，且阴气过重易招邪秽，往往会给家人带来灾祸。”这点他身上是灵验的完全，“历史上拥有极阴体质的人大多是女子。”

　　“但是你是男人啊。”安岩说了一句废话。

　　“我是一个异数，”神荼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包姐床上用品店的牌子，“道家有个说法，极阴和极阳体质的人会天生被对方吸引，遇到你之前，我压根以为这就是扯淡。”

　　“我……我承认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了，可是你……被我吸引？完全没看出来啊。”安岩笑道，“你要是真的被极阳吸引——被我吸引的话，也不会到处躲着我了。”

　　神荼不置可否：“还有一点，极阴在极阳面前是被压制属性，像是基因中的隐性和显性的关系，一旦遇到一块，只会显示显性。这个说法我原先也嗤之以鼻，但现在也被证明是真的了。”

　　“可是你比我厉害得多啊，我昨天之所以能……完全是因为你吃了被压制的药，否则你的战斗力跟我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比你强，是因为我受过系统的训练，知道怎么运用和控制灵能。”神荼答，“而你，完全没有受过训练，所以即便你的能量比我强大的多，也无法有效使用，一旦使用就有被反噬失控的危险。”

　　“所以呢？”

　　神荼咬了咬唇，接下来的话，以他的心高气傲真的是不想启齿，但是他还是必须说下去：“极阴体质的人，被极阳之气扰乱平衡之后，再恢复原状是完全没有可能了。就像烙印一样，一旦烙下，无法挽回。”

　　我的确可以用惊蛰把他劈了当柴烧，但完了之后我也没有办法和别的人缔结关系了。白白打一辈子光棍。

　　划不来。

　　而且和小自己这么多的幼稚青年较劲也不是我的传统。

　　“我……”安岩完全没料到神荼竟会说出这番话，好久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从今往后，你无法去找其他人了？”

　　“没错。”

　　不知你知道结果，可否后悔。

　　“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后悔，”似是明白神荼的心中所想，安岩说，“你放心，虽然我没有你厉害，但我会努力的，最重要的——我发誓，永远不会辜负你。”

　　神荼淡笑：“你就算辜负我我也无所谓。”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说的每个字都是认真的！我——”

　　神荼凑上前，用唇轻轻截断他接下来的话。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安岩杏眼一下子瞪得老大，总算在三秒钟后反应过来，在神荼要离开时拽住他的皮衣衣领开始深吻。神荼又一次悲哀地切身体味到阴阳压制的痛苦，明明一个伸手就能推开的事情，在经历了昨夜那档子事后，身体都得到了一个顺从的本能，不论脑子怎么指挥都无济于事。看着被自己吻的面如桃花的神荼，安岩的声音有点哑：“神荼，是不是我现在要你你也不会不答应？”

　　神荼微微喘气，没有回答。

　　“可是我在清醒时候还是没那个胆子。”安岩笑了笑，慢慢放松了他的衣领。

　　看着目光被情欲熏染的迷离的安岩，神荼又想起了师父的话：“……更有甚者，一旦阴阳相济，于你恐会……”

　　会什么？

　　“……总之，为师相信你自己会掌握好分寸。”

　　可是，现在我已经踏出这一步了。自愿也好，被迫也罢。

　　没有回头路。

　　直觉告诉神荼师父当年的欲言又止背后肯定有什么隐情，可是思忖再三也摸不清什么头绪，想来也就是自己会失控，完全被极阳之力束缚侵蚀之类的吧。现在亲身体味到了，虽然不甘，也勉强能够接受。

　　可后果却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