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的弟弟好像是重生的》欲冷添冬衣

166、番外 西弗勒斯·斯内普

　　第一次见到西法尔的时候，她坐在轮椅上，瘦小，病弱，脸色苍白，但站起来的一瞬间，凌厉与压迫倾泻而下，让双面间谍一瞬间本能地提起警惕——这绝不是一个正常小孩该有的模样——这是西弗勒斯疑心西法尔的开端。

　　位于混乱地带却装饰华丽的庄园、伪装正常却带着血腥味的家族，而年幼的家族首领竟能压制这一群桀骜下属泄露出的杀意——不错，看上去像是管家或监护人的那人对巫师身份的他们流露出的那一丝没有掩饰的厌恶与杀意，就像所有丑陋且无知的麻瓜对待巫师和魔法的态度一样，虽然这样的杀意未免有些太过了，尤其是他的首领还是一个天生的巫师。

　　西法尔礼貌地送走了他和邓布利多，以“家务事”为理由，西弗勒斯没有感受到其他人对这位年幼首领的恶意，但双面间谍的敏锐却在提醒他西法尔即将面临的危险。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大脑中的警示，毕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孩，生死和他无关，何况这个有些蹊跷的小孩还和莉莉的儿子同一年入学。

　　可是当西弗勒斯看见她中枪受伤，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鲜血浸湿了半边袖子，还能忍着痛微笑道谢时，他的心底涌出一丝不像是自己的怜悯。霍格沃茨哪一个比她还大的小鬼不是一点小小伤就哭哭啼啼地找家长？疼痛的时候哭泣并非只是有人宠爱的小孩才有的特权，只有习惯了伤痛、习惯了独自忍耐的人，才能在受伤的时候微笑。

　　不过十一岁的孩子，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西弗勒斯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然后很快抛在脑后。救世主的入学让他有足够多的事情要忙，没工夫再去考虑一个小孩子。

　　再次见面就是开学。非常意外的，来自麻瓜家族的西法尔进入了斯莱特林，却和格兰芬多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交好。西弗勒斯理智上再次怀疑西法尔的行为，她离救世主太近了，甚至哈利·波特每一次的危险活动都有她参与，这种怀疑，在西弗勒斯察觉到她和记忆中的莉莉的相似之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这样劝阻，但西弗勒斯恍若未闻。在认定的事情上，西弗勒斯从来固执地听不得劝告，就像年少的时候忽视莉莉的劝阻和高年级的学生混在一起研究黑魔法、就像黑魔王想要杀死莉莉的时候身为核心食死徒的他直接背叛投向邓布利多。

　　西弗勒斯依旧在怀疑西法尔，而且毫不掩饰他的怀疑，甚至不惜用吐真剂威胁，西法尔却一如既往地平淡无惧。

　　【您想知道的东西，只要不危及家人，我都能告诉您。】

　　西弗勒斯从未遇见如此坦诚的回答，而对方的原因居然只是“邓布利多信任他”，西弗勒斯差一点就要嫉妒邓布利多校长，如此简单就能收到学生最深处的信任。但他内心确实有所触动，尤其是见到独角兽们毫无敌意接纳她，甚至赠与了悠远的祝福。

　　若是不带偏见地看待西法尔，她确实是一个应该得到所有老师宠爱的学生，勤奋、好学，整个霍格沃茨也没几个这样优秀的，西弗勒斯甚至有一种将毕生所学教授给她的想法。他确实付出了实践，而西法尔确实没让他失望。

　　抛去怀疑的西弗勒斯对西法尔越来越满意，甚至愿意带着她研究熬制“生命的礼赞”这一剂古老的魔药。西弗勒斯当时想着，战争早晚会开始，自己注定活不了多久，有一个能继承自己魔药学问的学生，这一点仅剩的遗憾也不会有了。

　　西弗勒斯早知伏地魔会回来，也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会来的如此迅速，而且……第一次就卷进了西法尔。

　　这是她再一次遍身鲜血。

　　重伤濒死，她的身体却在诡异地愈合，完全违反了巫师的常理。西弗勒斯第一次注意到哈利·波特和西法尔之间过于密切的关系，他曾简单地以为只是少年少女之间的吸引，西法尔在梦魇中对波特的亲近却让他再度产生了怀疑的冲动。

　　而他的冲动，让他做了与二十多年前同样不可饶恕的事情。

　　摄神取念。

　　那一瞬间的画面几乎让他崩溃。

　　他寻找多年的、牵挂多年的莉莉的女儿，因他的过错流落在外，被他怀疑，甚至几经生死。西弗勒斯只瞟见了几秒不到记忆，这几秒钟却足够双面间谍补足出西法尔幼年时的生活——血腥、杀戮、罪恶、荒诞，被迫地堕落，她的世界甚至比黑巫师云集的翻倒巷还要黑暗。

　　西法尔能安全成长到如今的模样，西弗勒斯几乎要感谢梅林。

　　但他不敢再去见她。

　　被信任的长辈趁危窥视记忆，这本就是不能被原谅的背叛。

　　西弗勒斯深知，他们这一年里构建的相互信任的师生关系，就此崩溃。

　　而当他看见像极了莉莉的西法尔在圣诞舞会上翩跹时，心中悔意更甚，不敢再进一步，却不能拒绝她的邀请。

　　只能逃避。

　　逃避的心理在看到她以身涉险的时候，无处可逃。

　　与她的安全比起来，其他的东西毫不重要，哪怕是他自己。

　　她却找了过来，开门见山。

　　【能够解释的，我不会隐瞒。】

　　西弗勒斯心中一震，恍若惊雷。

　　在几乎背叛式的摄神取念之后，自己何德何能……还能收到这样的信任！

　　“您当然值得我们的信任。”许多年之后，哈利·波特对他这样说道，“我们知道您的付出，也感激您的保护。对于一位愿意用生命保护我们的长辈，除了最深处的信任之外，我们无法再给出更好。”

　　西弗勒斯冷着脸，转身就走，仿佛和许多年前一样不耐烦甚至不愿意见到波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急于转身的他是要掩饰什么。

　　独自坐在空荡的坩埚前，西弗勒斯面色渐缓。

　　莉莉，你的儿女，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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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教授人生也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