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燕[火影亲代]》殷沐歌

10、交代

　　将吉乃送入紧急治疗室后，鹿久也排队见医生检查他的额头。虽然伤及眉骨与额骨，但所幸并没有伤及神经系统，视力、嗅觉、肢体协调性等无碍，处理过伤口后，鹿久便和其他队友一起等在吉乃的紧急治疗室外。

　　在漫长的等待中，世界空旷得只剩时间。作为小队的队长，鹿久需要为吉乃的负伤负全责，他已然准备好。但这次的任务让鹿久明白，一切都只是个开始，无论是这场战争走向，还是他的人生。

　　承蒙三代目青睐与厚爱，他这个如今也才只有二十岁的年轻忍者，多年以前就开始接触木叶真正的管理工作。被二战推着从忍者学校毕业，快速成为中忍；因为前辈啰嗦实在麻烦，又去升了上忍；忍术由于预感三战将近才打起精神精进；草药的知识因为吉乃前一次入院，才用心钻研；一直以来的视而不见的矛盾，直到吉乃身处险境才开始思考……

　　这样被动的人生实在是太麻烦。既然自己有能力走得更高更远，那么还是由自己来选择自己的未来。因为他放弃了这次的任务，木叶将会承受的危机与风险，就让他自己来承受，并当仁不让地去化解吧。他这一辈的忍者中，有人已经小有名气，那个在对云隐的战场上被称为“木叶的金色闪光”的男人，比他还要年轻一点。那么作为前辈的他，实在是没有再偷懒下去的理由了。

　　如果木叶二战时的主力缺席而战力空前不足，那么就由他们这些年轻人顶上吧。不满十岁的卡卡西都奔赴战场，成年的自己对明明做得到的事情却不尽力而为，这样岂不是太不负责任了吗。这一次任务所经历的一切，他再也，再也不要经历第二次。鹿久下定决心。

　　吉乃终于被推出紧急治疗室，仍是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只是表情柔和了许多。她立刻被转送至重症监护病房，除了相关医疗忍者，谢绝一切探病。又等了好久，吉乃的主治医疗忍者带着厚厚一叠报告姗姗来迟。她用冰冷干脆地语气简述了吉乃的病况。

　　简而言之，她的身体再也承受不起雷属性的查克拉了。

　　“她是雷遁忍者吧，简单的忍术还可以使用，雷遁忍术一律禁止，除非她不想要这条命了。”

　　全身的细胞脆弱得不堪一击，特别是内脏细胞，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并非功能上的问题，只是纯粹地承受不起查克拉的运转。不过这也是暂时的情况而已，至于十年二十年后是否会有异变，现在还完全下不了结论。只求她未来多加注意保养身体，尽量削弱此番负伤的影响。

　　推论而言，她恐怕很难继续做忍者了。如果只能运用忍者学校级别的忍术，也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忍者，那么另当别论。

　　“医生，这些话能我去跟吉乃说吗？我是说她醒来之后。我是她的队长，我要对此负责。”鹿久握紧拳头，严肃地问。

　　“不行，她醒来之后也还要继续谢绝探病密切观察，没有你说话的机会。想要负责的话，想别的办法吧。你们可以回去了，过半个月再来吧。”说着，女医师挥挥手，以示驱赶。

　　鹿久带着花束和亥一一起探病吉乃，是自此二十天之后的事了。

　　远远地，从吉乃的病房外，透过房门上的玻璃偷偷窥视，女子的容颜仍是苍白，眼睛也不似往日那般神采奕奕。鹿久心中一阵抽痛，却依然敲了门，得到许可后推门而入。

　　寻常地，在对吉乃的健康表达关切后，亥一借口与花店的看店姑娘有约先行一步离开。病房里一时间只剩鹿久和吉乃。短暂的沉默后，吉乃淡淡地开口问道，“任务，怎么样了？”

　　她的视线飘向窗外，而鹿久则是半垂着头，盯着雪白的被子的某处。

　　对于鹿久来说，这恐怕是自土之国一战下定为了吉乃而放弃任务以来最为煎熬的时刻。没有他的命令而自愿选择牺牲的吉乃，必然认为自己的性命不比任务重要。而他偏偏做出了相反的选择，就像朔茂老师一样，他也要去面对来自队友对他的质疑。

　　常年暗恋，短暂接触。其实鹿久并不了解吉乃，所以他无法预判吉乃会对他的决定作何反应。鹿久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因为不了解，只能用自己的本心与真实想法碰撞吉乃可能的种种反应。而这样做是否能获得他希冀的结果，他此刻并不知晓。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是以煎熬。

　　“我放弃了。”

　　“虽然很想说，连你都放弃了，那肯定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吧，但果然还是想知道真的到了那种境地了吗？”

　　“……并没有。”

　　“那为什么？”

　　“不想让你牺牲，利用你的尸体完成任务，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向自己的救命恩人询问为什么不牺牲我，这种事情我也做不到呢。”伴随着几乎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吉乃的语气罩上了一层柔和的暖色。

　　鹿久顿了顿，继续解释，“况且即使这次任务成功了，岩隐村依然会不断找机会构建发动战争的条件。而木叶不可能保证每一次都拦截成功。这样，你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

　　“如果能延缓一下，也是好的啊。”吉乃有些遗憾地说。

　　“我会负起任务失败，没能延缓开战的一切后果。我忍术一般，但……”鹿久积极表态。

　　“连我不能再做忍者也包括在内吗？”吉乃轻轻地，笑着问。

　　鹿久听闻笑声，惊得猛然转头望向吉乃。笼罩在病痛的阴影下，吉乃的笑容不过是嘴角微扬，眉眼弯弯，淡得好像普通的清晨，用过一份普通的早餐后，简单的满足。这笑容不经意点亮鹿久心中对吉乃豆蔻年华灿烂笑容的回忆，澎湃的感情旋即汹涌而出。

　　“交往吗？”

　　话说出口鹿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然而并没有悔改的机会。他涨红了脸，视线到处游移，不知该落在哪里。

　　吉乃再一次笑了起来，这一次由于牵动了过多的肌肉，她吃痛皱起了眉，弓起了身。

　　“你就打算这样负责吗？我考虑一下，等我出院的时候再给你回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