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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有缘千里来相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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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析王府
离清扬坐在花海下,一袭白衣随风飞扬,花瓣合着风的节奏飘落下来,洒在他的身上,修长的手指紧扣着筝,长桌上摆放一壶挂花酿,香炉里的烟袅袅升起。兰苑是母亲生前长居住的地方,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当然,也包括他的父亲。美妙的琴音在他的手中嘎然而止,一个黑衣人半跪在地上,手握着一把青剑。
“爷,殷采,就是丞相府的南宫采小姐。今天,她又去了观望楼,和唐家庄的唐言比赛斗诗,唐言输了,就动手。痛下杀手,连唐家庄的暗器都使了出来。还好,南宫豫出手救了南宫采。”离清扬半眯着眼睛,脑海里出现一个调皮的身影,好一个南宫采,还自称自己是殷采,南宫豫从边关回来了,也不来看看自己,兄弟做到这份上,还真是没话说啊,好,既然你不来,那么我亲自去丞相府会会你。他交代了名剑几句,离清扬的眼神充满着杀气,看来唐言凶多吉少。等名剑走后,离清扬去了书房,看见离清云正拿着兵书在用功。离清云就是那天在观望楼里的黑衣男子,全身冷冰冰的,他不爱说话。从小,他经历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一切,这都是拜自己的父亲所赐。大哥一直都在保护他,可是,他不能老是靠大哥,必须要有自己的保障,这样大哥才能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他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特别是当大哥的包袱,更不能。
离清扬拿开离清云手中的兵书,径自坐在他的面前。
“明天,陪大哥到丞相府走一趟吧,去看看南宫豫,那小子回来了。从小你们玩的最好。顺便去见见南宫家传说中的宝贝。”离清云看着自己的大哥,半皱着眉,有些不解,这世界上能让大哥感兴趣的事情很少,除非,是美丽的事物。难道南宫豫家有好的东西不成。他点点头:“好”。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表情,惜字如金,离清扬摇摇头,这个弟弟真的是很冷,大热天绝对是最好的解暑必备品。
离清扬不再说话,独自走出了书房。整个王府很安静,母亲的离开是他今生最痛的记忆。他清楚的记得母亲生病的那段日子,父亲夜夜笙歌,没有来兰苑看过母亲一面,直到母亲死去的那刻他还是没有来,他小小的手紧握着母亲已经逐渐冰冷的手,最后,实在忍不住。抱着体弱多病的弟弟来到二房的门外等了整整一夜,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他的心再也融不进任何的温度,二房里的人没一个替他传话给父亲,他听着房间里女子□□声,和父亲喘气的声音。发誓,以后绝对要他们付出代价。母亲死后,弟弟的病情更加的严重了,他把弟弟带到师傅那里去学功夫,至少,师傅懂得制药和解毒。能帮助清云。
从此,他开始了每天早出晚归的生活,找到父亲的犯罪证据,二房的亲戚也有些是在当官的。全部都要一网打尽,母亲生前是先皇赐封的长公主。所以,自己还是有些地位。加上皇帝年轻刚登基整个朝政需要好好的清理。看着,宫里来人把父亲带走,看着二房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他扬天长笑,笑声很大很大。最后,连自己都感到害怕。他躺在母亲的坟墓边,守了整整一夜。几年的努力他被封了王爷,有自己的府邸,朝野上的人都惧怕他,喊他冷面修罗。他知道外面传他说大义灭亲,但心里比谁都要清楚,他这样做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在观望楼遇见清新,魅力四射的南宫采,或许,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有这样温情的时候。他讨厌全世界的女人,最起码,他知道自己喜欢南宫采。女人对于他来说,就是玩物,玩过之后就扔。完全不需要投入自己的感情,这些年只有梨合院的苏锦绣算的上是他另眼相看的人。他走进兰苑站在门口的方向,风带来阵阵的兰花香,花海之中他仿佛还能看到母亲在轻轻的起舞。那白色的衣摆被风扬起,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清雅,脱俗。
人未到声先到:“爹啊,娘啊,哥哥回来喽。”南宫采蹦蹦跳跳的走进丞相府,南宫豫走上前去拉住南宫采;“小心点,这么大的人了,还象个小孩子一样,小心别摔倒,不然爹娘会把我剥皮的。”南宫豫夸张的说道,看着眼前的妹妹真是让他哭笑不得,这丫头总是能高兴的象个花蝴蝶,活气十足。
南宫峻和颜素玉看到一双儿女回来,颜素玉走上前拉着儿子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儿啊,你瘦多了,想死为娘了。”说完还不忘记她的眼泪,南宫采手摸上额头,天呐,南宫妈妈怎么那么爱哭啊,高兴也哭难过也哭,真是败给她类。南宫峻看了儿子一眼,发现他变得和离家时不一样了,有些将领的风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明天和爹一起上朝,面圣。”男人间的话题总是离不开政治,南宫采觉得无趣,拉着冰仪回房去休息。
一回到北院,南宫采大咧咧的呈大字形直接倒在床上,旁边的冰仪早就习惯了,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南宫采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帐顶,嘴里还不忘记吩咐冰仪;“冰仪啊,我要沐浴,去拿些热水来噻。”冰仪走出去,去准备热水,看着整整一桶热水,南宫采动手脱衣服,白色的里衣滑落,露出雪白的肩膀,均匀有致的双腿。跨进裕捅里,:“好舒服啊,有个大大的白色浴缸就好类还能做马杀鸡,唉,爸爸,妈妈过的好不好呢?”好想念他们啊。为了不再难过,索性一边哼着歌一边沐浴,很惬意。她的手滑过颈项,有些冰冰凉凉的,低头望去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个象牙白的莲花形状。很别致。看来南宫家的人很疼她,把那么珍贵的东西戴在自己的身上,她想起就偷着乐,如果,能回到二十一世纪,这象牙肯定很值钱。算了,不想了,头都开始痛了。起身拿起冰仪为她准备的白色衣裙,套在身上,她看着衣袖的边缘绣了一排淡蓝色的兰花,整个人看上去,神采飞扬。坐在铜镜前,把刘海梳理整齐,挑起了后脑勺的两端头发,用琉璃白的透明夹子固定住,绑了一跟白色的带子。长长的拖在脑后,象小龙女。照了一下镜子满意极了,走出北院去找爹娘去了。今天,她要掌勺为哥哥洗尘。
南宫峻把儿子叫到书房,关上房门坐在那里手拿着杯子,却没有喝的意思。南宫豫知道父亲想要问他什么。;“这次,你受了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峻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少本事,但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觉得能伤到他的人少之又少。面对父亲的直接挑明,南宫豫也不好再隐瞒什么,他是怕说出来父亲会担心朝政,毕竟这件事情是很棘手的。“这次,是中了观音泪,才会受伤”。南宫豫尽量把话说的轻描淡写,不想老父这把年纪了还为了他操心,受累。果然,南宫峻,听到观音泪三个字,脸色凝重起来,这是杀手组织才会有的密药,据说,三十年前听过观音泪的人全部都下去见阎罗王了。这个组织很神秘,找不到他们的窝点在哪里,甚至从未有人见过他们的宫主,更别提是性别了。只知道他们每出使一次任务,被杀的人身上会留下一朵含苞待放的黑色莲花。这次,幸好有药圣毒王之称的邪君子在,不然,南宫峻铁定白发送黑发。仙女丹可以克制观音泪的毒,再用刀在手腕处划一道口子,用功把毒逼出来,时间要掌握恰好,不然,毒没逼出,先流血而亡。
看来,消失三十年的杀手组织再次崛起,危害不容人小歧。圣国即将面临一次大难。南宫峻心里默哀着。他看着儿子,严肃的告诫着;“今天的事情,除了你我知道,不允许其他人知道。特别是你妹妹,你应该知道她的命比我们家任何一个人都来的重要,也别让你娘知道,她一哭起来,我就头痛。”南宫峻说到妻子,简直是无可奈何。怕了她了,上辈子肯定欠她的债没还。南宫豫听到父亲对母亲的头痛,他低低的笑着,不能明目张胆的笑,父亲他可不敢惹,不然肯定少不了一顿排头给他吃,可他憋不住了肩膀不断抽动着。一物降一物,世间万物生生相关啊。南宫峻看到儿子的肩膀不断的抽动着,老脸煞是难看,“臭小子,笑什么笑。换你娶个象你娘这样的女人来,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说完自己都笑了,和儿子并肩走出书房,还没来到大厅就闻到一阵清香。
父子俩看到南宫采在大厅上来回忙碌着,身上还系着围兜,两人的眼睛瞪的老大,这是自己的女儿吗?这是妹妹吗?那个老是闯祸,不爱读书,调皮到能把夫子的胡子全部剪掉。两人使劲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想证明没眼花。颜素玉笑着走了过来,对着俩父子抿嘴一笑:“别揉了,再揉眼皮就要揉破了,是的,是采儿,这丫头老是往外跑,做出一些希奇古怪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颜素玉倒是坦然接受,女儿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那点花花肠子她会不知道。知女莫若母。南宫采看着一家三口都到齐了,过去拉着父亲和哥哥的手。把他们按在座位上;“娘,你自己落座,我没手了,爹我需要拍马屁,哥哥刚回来。所以也要好好的对待,呵呵。”说完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装无辜,她最拿手,颜素玉伸出洁白的手宠溺的刮了下南宫采的鼻子。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吃的很开心,他们没见过王主橱会这些菜,南宫采怕自己穿邦,硬说自己这几天去酒楼是为了去看菜色,好替哥哥接风。他们没揭穿,只是装做明白的样子,谁不知道家里最宝贝的她,会些什么不会些什么呢?既然,她不想说,他们也就不去问。
晚饭结束后,南宫一家坐在花园里,南宫豫说起刚回来那天,看见南宫采在观望楼里比赛斗诗的事情。夫妻俩听到南宫豫的话,吃惊不少。这女儿从小就不爱读书,更别说是做诗了,还赢得了比赛。
旁边的冰仪对着夫妻俩点点头:“相爷,夫人,少爷说的都是真的,起先,我也担心小姐会输的很难看,哪里知道小姐居然那么厉害。最后一首诗那才叫精彩,是长篇诗呢?”听冰仪怎么一说,南宫豫倒是想起来,“采儿,为什么,你说的诗与对子哥哥从来都没听到,或者看到过啊。特别是最后一首诗,气势,和诗风,更是大气”。南宫采又开始装无辜,那是,人家李白诗仙做出来的诗会差吗?她在心里对李白做着虔诚的祷告,希望别怪自己冒充他的才学啊。
她眨巴眨巴着眼睛:“哥哥,那是我瞎说的,其实,根本没这回事。”然后,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望着南宫豫,那眼神象是一只可怜的小狗。算了,算了,我懒得装了,干脆给你们饱饱耳福,来首笛子。南宫采解下腰间的带子掏出小竹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边吹头还边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南宫一家被她的笛声吸引,听的入了神。一曲结束。南宫峻起身,拍着手,面带着微笑“儿啊,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有几回。”
南宫采听完,跑到南宫峻的怀里,撒娇。“爹啊,连你也笑话采儿,如果,爹觉得好听,以后,采儿天天吹给你听。”说完抱着南宫峻,南宫一家开心的笑了,这个宝贝总是能给他们带来笑声。以后的路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样无忧无虑的笑下去呢?南宫峻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儿有种不好的预感。最近,老是心神不宁,看来,三十年来的平静生活要就此打破了。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宁愿女儿幸福也不要她痛苦。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何况,替南宫采这样的人操心,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