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的璀璨人生[清穿＋红楼]》七月龙妞

15、选秀是个考验

　　每届秀女大挑初选，大约都在二月末三月初的日子里，京城的天气已经有些暖和了，不至于冻的闺秀们伸不出手来，不过还带着春寒，所以需要穿着夹袄，宝珠怕冻着自己，特意向索绰罗氏提要求，她的夹旗袍里一定要注重质量，不需在意外表～反正她额娘都说了，她是要撂牌子的……

　　索绰罗氏却没有她闺女的淡定心态了，紧张得不行，她没经过选秀，她大儿媳妇也错过了，她完全没应对的经验，只好去索相府上请来一个嬷嬷做指导。这嬷嬷姓胡，年纪不大，大家就称她为胡姑姑，却不胡说八道，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列出准备单子来，她是新退役的紫禁城宫女，临来时佟佳氏夫人可对她说了：好好伺候着，若是索绰罗氏太太满意你，你就留在参领府上伺候二姑娘了……

　　胡姑姑又听说她两个前辈都留在盛京老家养老了，主家给的待遇优渥还清闲，过得很滋润……胡姑姑就浑身充满干劲儿地拿出十二分的本事来，务必保证这大姑娘顺顺利利地过了大挑～以后说来，也是她一大功劳呢。

　　统一式样的蓝色旗装，却在衣服上镶了一圈精致的花边儿，石青色的鞋子上也有相应的小碎花，绿松石玉的坠子、手链，一副羊脂玉的镯子、钗子……宝珠看着摆在她前面的豪华“战服”，最后确定的问一下索绰罗氏：“额娘，真的安排好了？我会撂牌子吧？”

　　索绰罗氏闻言气的只觉牙根痒痒，手指用力一点闺女的后脑勺，不点额头是怕留下印子，教训道：“你这个丫头，你这初选要是撂牌子，额娘就该带着你去上吊了！”他们可是正黄旗，正经的上三旗，大挑排队都排在最前头！她玛法她阿玛都不是等闲人，家世背景说出去也能吓倒一群人，她还是家里正经娇养十多年的闺秀，若初选就被撂牌子，那就意义大了！

　　宝珠……有点压力啊，她好像有点紧张了～

　　索绰罗氏看着胡姑姑给她那傻闺女梳头，唯恐闺女半路弄鬼，不放心的再一次叮嘱：“你不要胡思乱想！给我记住了，你只管好好表现，若让我知道你耍什么小心思，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想想觉得说的有点重，索绰罗氏又道：“你只管好好的，别紧张啊～回来额娘奖赏你！”

　　宝珠……其实她额娘快紧张的不行了吧？一大早上只干吃了两块点心就给赶下餐桌，连口水都不让喝，她平日里早起还要喝下一杯温水呢，如今是滴水不沾，宝珠被她额娘的慎重传染得也紧张起来……结果索绰罗氏还一直念叨：“没事，我闺女多好啊，一定会过的，塔娜，别紧张啊～”

　　宝珠无语的上了车，被她哥送到神武门待选。好多人好多车，也没个“相关人士”来管理秩序，吵吵嚷嚷的挤来挤去……丰生额仗着当过蓝翎侍卫，想要挤前头与值班的曾经的同僚侍卫打个招呼拉个关系要个方便什么的……结果完全不行，上三旗的闺秀们大多家世不赖，下五旗的人家牛人也很多，八旗老少爷们别的不行，脾气那都是一等一的，谁也不让谁，都想抢个上等车位……于是就都挤在那里，停滞不前～

　　宝珠掀开车帘向外看了看，估摸着离宫门口也不足百米了，敲敲窗，示意丰生额靠过来，道：“要不我下来走过去？咱们没经验来得晚了，你看咱家车都靠后面，等前面的人家掰扯清楚了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呢，我还是走过去吧，也不远了。”她前世有着丰富的堵车经验，上下班高峰期，开车还不如走路快呢。

　　陪同来的胡姑姑一看情形，也觉得棘手，从车后翻出个帷帽来，也道：“姑娘要是下车就戴上帷帽，大少爷还请护着些大姑娘，躲着些人。”

　　丰生额咬牙，他家还是底子薄了，但说这些也为时已晚，只管把妹妹扶下车，小心护着，顺着墙角一路“排除万难”把妹妹送到宫门前……

　　宝珠拿掉帷帽交给她哥，这位一上午就在这门口等她出来了，又把手里准备好的绿头签子递给工作的太监。这个绿头签子是个薄薄的木片，因为上头涂了一点绿色，才有其名“绿头签子”——就是她在大清的第一个名片了，上面却没有她的事，写着她阿玛她玛法的官职名称，以及满洲赫舍里氏、正黄旗字样，以及佐领赫舍里长泰……

　　当值的几个太监服务态度还行，也没捧高踩低也没拿腔作调，看过签子就登记，完了道一句：“您这边儿走”。宝珠回头看一眼她哥，她忽然有点紧张，这世还是头一回离开家人到陌生的环境呢。得到丰生额一个鼓励眼神儿，宝珠继续往里走，看到一群小姑娘们，额，大家都穿了蓝色旗装……宝珠忽然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又振奋起来，走过去，四处张望一下，还没等发现熟悉的面孔，倒是过来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管事太监，安排她们按照旗籍家世排好队，领着她们挨着次序进入了一间屋子。

　　宝珠之前听说了一点儿，要脱衣服检查……为此宝珠深恶痛绝义愤填膺的吐槽了一回，这什么变态规矩啊，皇家人好了不起啊，你们家男人都被那么多人睡那么多回了还好意思要求别人家姑娘清白无暇，好厚的脸皮哟～

　　宝珠故作不经心地瞥了旁边姑娘一眼，呵，也是白着脸色，估计也被家人事先透露过……宝珠忽然觉得心理好受了一点儿，真的，当你难受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人也难受，会奇迹般的心理平衡了……

　　结果宝珠在外面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进去头一关遇到的还不是这个，先被核对姓名，然后被四个“评审官”的目光洗礼了一回。宝珠被看的头皮发麻，那种掂量的审视的冰冷目光，真的让人感觉够够的……都完了合格了才被请入内室，宝珠遇到了两个嬷嬷，各种常规检查后然后就被闻了被摸了被妇科检查了……心头一阵委屈劲儿上来，又感觉略屈辱，宝珠红了眼眶，却硬撑着没落泪，在心里发狠：以后都离皇宫远远的！

　　嬷嬷们倒和蔼，很理解，这一看就是家里娇养的姑娘，看这衣服的料子，再看这首饰的名贵，家里千娇百宠的大家千金，许是从来都没听过重话，哪能经得起这个，遂和气的安慰道：“这没什么啊，所有的秀女都得经历这一遭，以后就都好了！”宝珠默不作声地拿出打赏的荷包给嬷嬷们，然后整理好衣裳跟随指路的太监出去。

　　外面一群脸色不好的小姑娘们，也没之前的兴致说话聊天了，都各自散了……宝珠一路坚持到门口，见到她哥，说了一句：“过关啦～”然后忽而落泪了——真特么变态啊，以后再也不想围观皇家人了，她都要有心理阴影了好伐……

　　吓了丰生额一跳，却不说话，赶紧给他妹妹戴上帷帽扶着人上马车……额，初选选什么，他早在当侍卫时就八卦过，很知道是什么情形，估摸着他妹妹这是被吓着了，可这宫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儿，等回家再安慰安慰吧……

　　回到家里，索绰罗氏当下就把闺女抱入怀中，她闺女脸色不太好啊……再看旁边丰生额挤眉弄眼的使眼色，索绰罗氏心里就明白了，挥挥手，让儿子儿媳都回去歇着，她摩挲着闺女的头发，轻声道：“没事了啊，额娘在这儿呢，没事了～”又招呼丫鬟端上来一碗热汤，哄道：“快喝了，暖暖身子，饿了吧？马上就开饭了，做了好几道你爱吃的呢～”

　　宝珠平复下郁闷的心情，起身把热汤喝掉，只道：“额娘，我想先洗澡～”鉴于闺女的脸色，索绰罗氏直接允了，还亲自给闺女沐浴……洗过澡，宝珠心情回转多了，开始跟索绰罗氏交代上午的细节。索绰罗氏也认真听了记下了，她还有个小闺女呢……

　　等到开始复选已是几日后的事了。索绰罗氏和胡姑姑交流着意见，叫来女儿装的两个绣娘，给宝珠做了好几身衣裳，样式简洁大方，细节精细搭配的颜色也清新，配套的首饰带了一套珍珠的一套玉质的，另外打赏的荷包一小包……这回索绰罗氏不再念叨了，她闺女只要正常发挥就行了，到了那关，早已打点好的宫中娘娘们自会撂牌子的～

　　宝珠这回轻松多了，熟门熟路地到了地点，额，见到的人数比初选时自然少了许多。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宝珠还是没见到熟人，话说她也没几个熟人～也不打算去搭讪，谁知道哪位是有点“雄心壮志”的，万一发生点什么被看做同伙就不妙了……然后来个管事太监还是让她们按照旗籍排队站好，这回是一行一行的被领进去。宝珠家是正黄旗，排的挺靠前，很快地就轮到她了。

　　宝珠终于见到了活的真人版的皇室成员，还是皇太后与几位高位份嫔妃，却可惜不能直愣愣地多看，只能平视，捏着帕子行礼～这一关的考官就是她们了，宝珠心里不由紧张起来，被这气氛感染的……

　　话说来之前她还纳闷来着，要知道这秀女里有一些会充实后宫的，皇帝是怎么想的啊，让他的女人给他选女人……不人道不说，就不怕给他选无颜女？就是不那么过分也能先把特别优秀的刷下去啊～看吧，那个瓜子脸的小姑娘就被刷下去了，据说这脸型显得忒妖媚不正派……她明明看着很漂亮的！你们知道那姑娘的瓜子脸在前世有多受追捧么？娘娘们啊～

　　胡思乱想中的宝珠却不知道她因容貌漂亮也受到了关注。咳咳，说是选秀女也多是选秀女们的家世，这个家世好的姑娘们很有些不太好的容貌，本就容色出挑的宝珠就被衬托的越发出众了～说是考官是娘娘们，可她们却不能随便发挥，把这出挑的姑娘名单拿过来一看，好家伙，元后族人，奉天将军的嫡孙女，几个妃子一对眼，谁也没敢撂牌子～

　　然后宝珠就有惊无险的进入到下一关——考查女红。这个她太熟了，拿着发下来的材料，宝珠竟然不紧张了，有条不紊的做出一个简单的荷包来，看着时间富裕，还绣了两片竹叶在上面点缀～

　　等到宝珠再出来，发现留下来的姑娘们又少了好一些，据说是长得不太好的，女红不太行的就都被撂牌子了……宝珠默默地加一句：还有长得“妖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