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碎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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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手机上的联系人不多，能让她如此不加犹豫就起身离去的，除了五条悟之外再无其他人。
短信息的消息简洁明确，叫她现在立马打车到横滨中华街，少了平时聊天时男人特有的插科打诨，反而正经到让人觉得事态严肃，花京千里抓着小包一路小跑，总算当街拦下了一辆的士。
尽管措辞严肃，但用短信来联络这件事情本身就说明，事情其实并没有多严重，但花京千里还是忍不住紧张，在车上不住地请求司机再开快点，等到终于赶到中华街西口，看到靠在栏杆边悠闲吃着可丽饼的高挑男人时，不由得生出一股又被耍了的泄气感。
“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看你表演吃播的吗，”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就不打车了，真是浪费钱。”
“唔，可是我想快一点见到小千里嘛，”舔着嘴角奶油的男人笑得没心没肺，“不过比我预想的时间要快，刚刚千里不在家吗？”
他自然地将手里提着的纸袋递过来，里面装着的是专门从红砖仓库那边带过来的可丽饼，是她上次大加赞扬过的香蕉芝士巧克力口味。
可是花京千里摸了摸装了五六份蛋糕的肚子，破天荒地拒绝了递到面前的甜点：“不吃了，刚刚在中央街那边，已经吃了好多小蛋糕…”
“哦，约会吗，”五条悟收回了手，“跟谁？”
“……”这该说是跟织田作好呢，还是说跟森鸥外好。
女孩转过了头，将问题抛回给他：“不知道，反正我交际圈就那么点大，不如你自己猜猜看？”
“唔……”高挑的男人噘嘴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千里长大了，都不跟哥哥分享小秘密了，悟哥哥好伤心。”
突然听到这个嗲嗲的称呼，花京千里忍不住脸色羞红地回嘴道：“谁、谁说你是哥哥了，我本来就有自己的小秘密啊！”
“不是哥哥吗，可是小千里以前明明说你最喜欢悟哥哥了。”
“……没有！五条悟大笨蛋，傻子才会喜欢你！”
小姑娘羞愤地踩了他一脚，在那名牌皮鞋上留下一个灰灰的脚印，五条悟一手罩住她的脑袋：“好啦好啦，不跟你玩了，今天叫你来，除了想见到千里之外，确实还有其他事情哦。”
他刚想卖个关子，就看见面前的小姑娘双手插袋，皱起鼻子摆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今天没有新游戏发售，中华街也没什么女性限定的放题下午茶，所以是诅咒相关的事情吧？”
真是太了解他了，五条悟甚至想给她鼓个掌，那种不需多言的默契让人浑身舒爽，他抿唇微笑了半晌，点头道：“说得没错，中华街出现了一个二级诅咒，我可是一下飞机就赶过来，才在被派遣来练手的咒术师之前接手了这个诅咒。”
“还说什么接手，完全是抢来的吧…”花京千里无语，率先往中华街方向走去，“但是你要二级诅咒干嘛，那种等级对你来说不是吹口气就解决了的吗。”
“唔，因为想给小千里试一下。”
“……”女孩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什么意思，你不是不让我成为咒术师吗。”
两人之间少有那样强硬的对白，她几乎以为五条悟早已下定决心，却没想到五条悟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自行做出了某种退让。
“嗯，话是这么说，但如果小千里执意想踏足这边的世界，那我们就来做个实验，”下午的阳光晒在他的肩膀上，将制服黑色的布料照得泛起了橙黄，“二级诅咒是这世界上分布最多，危险性一般的种类，对附近的人们有影响，却很少造成致命伤害，如果千里能独自祓除这个二级诅咒的话…”
“那我会承认你拥有成为咒术师的资格，将入学的名额上报给夜蛾校长。”
男人一手还握着没吃完的可丽饼，将不得了的话题说得漫不经心，花京千里驻足沉默了片刻，抬脚走在了他身边：“嗯，那就试试看吧。”
一边跟随着他的步伐，她一边感觉到有些许难过，可能是最近不开心的事情都发生在夕阳之下，所以当两人一同沐浴着赤橙的光线时，她凭直觉相信自己无法完成他口中的实验。
想到下午森鸥外抛来的莫名橄榄枝，她就觉得事情像是在往滑稽的方向发展，为了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她费尽力气去将枷锁套在自己身上，什么咒术师要从诅咒中拯救他人，什么所有人都注定没有无悔的死亡，她统统不明白。
她只是知道，成为咒术师，或许能更多的认识五条悟，认识那个走出那个家门后身为咒术最强的他，除此之外，不管是拯救好人还是杀死坏人，都不是什么绝对正确的选项。
正如森鸥外所说，可能性是个太过飘忽不定的东西，一直担忧着未来的对错，倒不如贯彻一个原则，说白了大家都在用暴力实现自己的目的，那她的出发点一定也没错，五条悟拒绝她的入学，是因为别的原因。
站在那个指挥发出刺耳难听的怪叫的诅咒面前，少女缓缓收拢了手指，四周摇曳的鲜花环绕，她的咒力四散，术式疯狂运转，唯独对面前丑陋的诅咒毫无作用。
花京千里握拳，包裹着咒力的拳头直直砸中诅咒的躯干，一拳的力道未卸，另一拳已经挟带着咒力到来，连挥了几十拳后，少女喘着粗气，绝望地发现面前的诅咒只堪堪被砸破了一层表皮，而用来限制它行动的藤蔓已经几近破损。
她的术式是花，只是将实体转化成鲜花，即使有咒力流转显得比一般植物更加生机勃勃，却也改变不了本质只是植物这一事实，结果唯一有效的进攻方式就只剩下发出咒力的肉搏，可她从来不是什么能打的家伙，尽管练了四五年，仍旧会被五条悟用一只手掀翻。
他就坐在身后中华街的路灯上，双腿交叠，神色平静，不用回头花京千里都能轻易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她就在这样的目光下，对着一个二级诅咒无处下手，狼狈尽显。
五条悟不同意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太弱了。
最后，承受不住那样的目光，花京千里跌坐到了地上，带着哭腔大喊道：“啊啊行了，我认输行了吧，我就是祓除不了诅咒，我不做咒术师了，可以了吧！”
账内弥漫着沉重的空气，在这夜幕降临的时刻像是吸走了四周所有的声响，小姑娘抽了一下鼻子，听到身后传来男人轻巧落地的脚步声。
五条悟的手掌落在了她的后脑勺，他的另一只手简单一挥，面前的诅咒就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倏地一下就消失了踪影，男人在她身侧半蹲下身子，将狼狈的小姑娘揽进臂弯。
“不是千里的错，只是你的术式不适合而已，”五条悟的声音放低，有着在他身上罕见的温柔，“除了咒术师，千里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女孩卸了力气，靠在那人坚实的臂膀之上，望着空无一人的账内目光发直，她想说不对，她想要的不只是他陪在身边，而是更加靠近，或者说更加远离，总之不是在这个臂弯里，不是在他单方面的保护之下。
但男人身上好闻的冷香将她环绕，她转了转头，就看见他光洁的下颚，骨骼线条清晰优美，白皙的脖颈被立领遮住了一半，但仍有小半暴露在月光下，那抹柔软的淡色薄唇近在咫尺，嘴角翘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她呆呆地凝视了半晌，几乎要被这人难得的温情所蛊惑，如果一直这样相伴下去，那或近或远又有什么问题呢。
但是下一秒，五条悟亮出了他的手机屏幕：“不过小千里努力挥拳的样子还真搞笑，忍不住拍下来做成屏保了，这样每次一开手机就会收获快乐……”
“五条悟——！！！”
花京千里愤怒地从那个骗人的怀抱里挣扎出去：“等等，你那个对话框是什么意思，你还发给了惠跟硝子姐？！”
“哎呀，因为很可爱嘛。”
“没有！给我撤回！删掉，现在立马删掉！”
气得在原地委屈地跺脚，花京千里愤愤地想着，还是不要贪恋这种一文不值的怀抱为好，否则这样下去她和她和五条悟两人必然只能留一个。
不是她被气到心肌梗塞，就是五条悟被暴起的她暗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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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织田作已经是许多天后的事了，看出友人的目光中有着隐隐的顾虑，花京千里没说她已经知道那日代替他前来的人的真实身份，只说有个有个奇怪的大叔请她吃了不少蛋糕。
面对小姑娘懵懂的眼神，织田作也没再点破那人的真实身份，只说是不相熟的同事，叮嘱她下次再遇到的话客气一点就好。
怀着打探一下织田作还知道些什么的想法，即使没有写出新的小说，花京千里仍旧找借口与他出来见面，跟在织田作身边，活像一个港口Mafia编外人员。
“今天没有什么需要征收保护费的店铺吗？”看着男人一路像是有目的性地往港区走，花京千里有些好奇地问道。
“接到了新的任务，这段时间暂时不需要做平日那些工作了，”红发的男人手机开着导航，对照了几个方向后，确认了一条路继续往前走着，他犹豫了一下，简单说明了一句，“有个朋友最近下落不明，稍微有些担心。”
“下落不明？那不是很糟糕的事情吗，”联想到织田作工作的危险性，花京千里有些意外，“那我跟着你不会碍事吧，或者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碍事倒是暂时不会，不过的确建议你不要跟着，”织田作斟酌着说道，“可能会变成危险的情况。”
“危险啊，那没关系，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小姑娘拍着胸脯保证道。
红发男人没再劝阻，只是抬手摸了摸自己外套下配枪的地方。
如果不是接到任务的同时被首领特别提醒了一句可以带上她，织田作从一开始就不会同意让她找来，只是现在当真跟了过来的小姑娘在他身边一跳一跳地嚼着泡泡糖，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首领对这孩子有了别样的兴趣，现在的花京千里在港口Mafia中的被关注程度，已经不止是神秘的绯闻女主角，织田作感觉暗处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一切的发展，但却一时间理不出个头绪。
花京千里的存在对寻找坂口安吾有什么帮助，坂口安吾又会被卷入怎样的事件，首领那天特意去见这孩子，真的只是为了请她吃蛋糕，或者说，真的只是为了她身后的五条先生吗。
还有太宰，在所有人当中，太宰治才是那个认识她最久的人，当他在电话里不经意提到那日偶遇首领的事情时，电话那头的少年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种种细节像是散落一地的串珠，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种提防混杂着隐忧的心情，在织田作站在酒店房间拿下暗格里的保险箱，看见[天衣无缝]发动后传来的画面时，一度攀升到了顶峰。
“花京！”
只来得及提醒少女一声，他飞快地翻下了板凳，躲藏到墙体的后面，同时毫不意外地看到反应慢了半拍的少女站在落地窗前，身上落下七八朵颜色各异的香雪兰。
“织田作？”她的神色平静，对自己方才中弹的事情毫不上心，“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玻璃的落地窗晚了几秒，突然整片轰然碎裂，闪烁着银光的碎玻璃一瞬间将少女的身影埋没，却在下一秒落成了一片柔软的花叶，浓郁的花香突然在这片空间中炸开，下一秒就顺着高楼的狂风被席卷向窗外。
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花京千里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像是走在路上天空突然飘落几滴小雨，她抖了抖衣兜里漏网的玻璃渣，张开手掌又洒下一地的花瓣。
这是织田作第一次见到花京千里术式发动的样子，他在心底暗叹了一口气，隐约觉得串起所有珠子的那根线找到了。
她很强，性格还像一片干净的白纸，未打磨的钻石，身负这样能力的人，绝不可能平凡度过一生。
原本小姑娘执意跟来时，织田作还以为她只是一时无聊，现在看来，说不定是听到他说有可能的危险，才决定跟上来的吧。
两人之中，她才是那个更加有能力充当保护者的一方。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碎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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