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鸡飞狗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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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霖放下水杯，看向薛越的神情俨然将鄙视进行到底：“我什么时候给了你这种错觉？”
“你今年也才十五岁吧……这年龄要是没遇到什么事琢磨这些糟心的理论干嘛？”薛越问她。
钟霖看着他的目光饱含同情：“三岁左右的孩子已经会观察对方表情，如果你十五六岁还觉得琢磨他人的心理反应算是糟心的事，我只能说……”
“停停停，你还别说了。”薛越听着走向不对赶紧打断钟霖的话，嘀咕着，“知道你没好话。”
“知道就好，说明你有进步。”钟霖轻哼了一声，听起来心情颇为愉悦。
这女的，损他损出乐趣来了！可是薛越上辈子活到二十四岁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吃喝玩乐败他老爹的钱，脑袋长着纯粹是为了好看。现在面对钟霖这种恨不得一个脑子当好几个用的人，他压根就不是对手，只能由着钟霖带跑了话题。
“哎，说了你也不明白。你独生女没我这种烦恼。”薛越泄气的摆摆手，跟钟霖杠不过他就干脆说自己的事，“你家就一个，不存在继承权的问题。不像我，有个牛逼的弟弟，老爸也看不上我，要是薛迈那小子以后还有点良心，我大概就是商业精英被迫养着的混吃等死的没用大哥。”
薛越说着就想起了上辈子颓废到家的自己，居然还真情实感的丧起气来。“一个儿子连二本都要出钱买，另一个却考上了海外名校，也不怪老头子偏心。”
钟霖眉毛一动，看向薛越，发现此人还在全心全意的丧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你爸爸读了大学？”钟霖问他。
“啊？怎么可能，他们那个年代的大学生那得多牛逼！”薛越顺口说。“我奶奶还说过，我不爱学习就是随我爸。”
“那他可以，你为什么不行？”钟霖反问。
没头没脑的一句，难得薛越听懂了。这个问题他想过啊！“那能一样吗？他不读书，但是运气好啊。赶上了时代的浪潮。我跟你说吧，我爸那人满脑袋都是土地主的思想，就喜欢不动产。那会他刚做小生意赚了钱就跑去买房子，那会谁知道房价会涨呢？我爸不管，借钱也要买，奶奶还骂他败家来着，原话我还记得……”
“这是你的家事，不要说给我听比较好。”钟霖脸色的表情忽然有点怪异。
薛越这回没看懂她的意思，当她是修养好，不愿意听长辈的坏话。“你不想听啊，那我不说了，反正我爸能有今天真就是运气……”
“而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钟霖试图掐断他的话。
“可拉倒吧！”薛越觉得他难得压住钟霖，一摆手，语气特别不屑：“什么实力，老头子就是纯运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啊对，‘站在风口上猪都会飞’。我爸就是站在风口上那只……”
“薛叔叔好。”钟霖站起来，向门口道。
“……猪……”薛越出于惯性吐出最后一个字，才要叫钟霖别吓他，就听见“风口上的猪”在背后回应了钟霖的招呼。顿时浑身僵直，脖子嘎嘎响了两声才机械的转过头去，脸上挂着刚刚挤出来的讨好的笑。“爸……”
“薛叔叔，我去方便一下。”偏偏在这个时候，钟霖没义气的告假。薛越瞪着眼睛看着他脚步轻快的离开，她的身影才消失在门口，薛丰收就抄起拖鞋冲了进来。
“爸！爸！我错了！”走出书房，钟霖只听见里头一阵鸡飞狗跳。稍微听了一耳朵就闷笑着去上厕所了。她估摸着如果作死能成为一门课程，薛越一定可以修到满分。
薛丰收跟薛越俩大个子一进来，书房顿时显得局促了许多。薛越没跑两步就被他爹抽得满屋子乱窜。“小兔崽子！你爹我要是猪你能是个啥？”薛丰收越抽越气，前两天才为大儿子突然上进感到安慰，想来个突击检查，没想到就听见这小崽子满嘴跑火车。
薛越一不留神就让他爹逼到了角落里，退无可退，干脆一横心摆出英勇就义的架势：“来来来，往这抽！”他伸着脖子把脑袋送薛丰收跟前，“抽死我算了！反正你还有个好儿子！”
“你个混小子别以为老子不敢！”薛丰收抽归抽，那都是捡皮糙肉厚的地方抽，薛越再不上道也是他儿子，他脑袋一伸过来薛丰收就条件反射的把拖鞋往后一撤。“你不好好学习，还怪起你弟了？老子辛辛苦苦一辈子攒下产业总得有个接班人吧！”运动半天，薛丰收喘着粗气指着薛越大骂。
“你爱找谁接班关我屁事！谁敢怪他啊，他现在就是家里的太上皇。那你们一家子好好过年去啊，还非得拉上我干嘛？”薛越也来了气，阴阳怪气的冲他爹翻白眼。
“畜生！你讲的什么话？‘你们一家子’？你是我儿子，我是你老子！”薛丰收叫他给气得血压都要爆了。
“你是天皇老子我也不去！我就在这待着！我跟钟霖说好了初二她就来给我补课。”
“放屁！她家不过年吗？你小子又胡扯！”薛丰收吼了一会还是觉得手痒，顺手又给了薛越一拖鞋。
“薛叔叔”钟霖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来，“他没有胡扯，我们确实说好了初二就来补课。”
薛丰收乍听到钟霖的声音还没回过神来，愣了两秒才赶紧捡起了长辈的架子。问钟霖：“初二不去你姥姥家？”
他话音刚落，忽然想起来钟霖家的传闻，登时有些尴尬。而钟霖也配合的露出有点尴尬的浅笑。“我从没去过姥姥家，家里亲戚也少，过年大部分时间家里也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钟霖微微摇头，把话头引回到薛越身上。“薛叔叔，薛越最近进步挺大，学习习惯也比从前好了很多。寒假时间有限，过年休太久了肯定会影响他的学习进度。”
“是吗？”薛丰收狐疑的回头看了眼不成器的儿子，钟霖的态度看起来一点不像是在敷衍他，难道这小子还有救？“你真的是因为要学习才不想去过年？”
“当然！”
“……”薛丰收上下打量了他半天，终于妥协了，“但是大年三十年夜饭你得在家吃，还要守岁。”
“那还用你说，大年三十还一个人待着也太惨了吧。”薛越不耐烦说。“我说老头子，你今天到底来干嘛？钟霖给我布置的作业还没做完呢，你有话就快点说。”有了钟霖撑腰，他顿觉鼻子里哼出的气都粗了三分。
“臭小子，还赶起你老子来了！”薛丰收咬牙切齿的做了个要抽他的样子，到底还是没下手。“我没什么事，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学习。”他说着回头对钟霖笑得和蔼可亲，“小钟啊，那我家混小子就拜托你费心了。”
“薛叔叔不用客气，我教他也是给自己复习。”钟霖面对长辈的时候从表情到肢体语言都是百分百的模范生。薛丰收哪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被她三两句话就哄高兴了，笑呵呵的往门口走。
薛越简直懒得理他这个偏心偏到太平洋的老爹，看他要走屁股都没挪。倒是钟霖一路礼貌的跟在后边送他。
两人走到玄关，薛丰收穿好鞋跟她道别：“我家那个糟心的儿子就麻烦你了。”
钟霖摇摇头：“不麻烦，薛越性格简单，谁对他好他就对谁掏心掏肺的好。”她顿了顿，放轻了声音，“他现在也是这样，小时候就更不用说了。我听说薛越五六岁就和范阿姨生活在一起了吧。”
薛丰收一愣，只觉得门缝里忽然蹿出的冷气灌了他一脖子。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鸡飞狗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