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进化中（重生）》月灯明

27、中场

　　“清姨娘还记得府里曾经有个傅夫人吗？”傅久安看着眼前心虚的人，心下了然。

　　清姨娘低头惋惜道：“夫人早逝，但妾没有一日敢忘记夫人。”

　　“记得就好。”傅久安笑意加深，“那姨娘也不会忘了老太太的昏迷吧？”

　　“妾身也是刚得知老太太身子不爽朗，这还多亏了老爷请人通知，妾身才能及时赶回府内，妾身虽不才，但定会好好侍奉老太太。”清姨娘磕了个头正色道，她抬头偷偷打量傅太师，傅太师平静的喝着茶。

　　“老太太自然需要用心侍奉，但姨娘或许帮不上忙了。”傅久安看向跪在地上面色严肃的清姨娘，“姨娘可知道老太太为何昏迷？”

　　清姨娘知道今日傅久安定是要为难她，可她又能知道多少？只要她不自乱阵脚，回府后自然能坐回傅府女主人的位置。

　　小丫鬟都能听来的消息，想必早就传遍了府里，她也不隐瞒，回道：“妾身听来庄子的小丫鬟说老太太的昏迷与二公子有关，妾身知道二公子的品性，自然不忍他被如此诬陷，幸而娘娘回府，妾身必协助娘娘查明真相。”

　　傅远心下一惊，坐在椅子上不言，他和这件事撇的干干净净，姨娘一回来就把火引到他身上，自己的这个生母可谓是蠢顿不堪。

　　“协助？”傅久安笑着念叨这个词，清姨娘把自己当傅府‘夫人’太久了，她好笑的看着清姨娘道：“好，今日有几位相关者，还请姨娘一起审一审。”

　　“妾自当尽力。”清姨娘稍微找回了她主掌府内事务的自信，这毕竟是她栖身十几年的府，哪里这么容易被撵出去。

　　老太太身边的嬷嬷走在前头，身后跟着清老爷相继走到前厅中，清姨娘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的父亲，嬷嬷仍哆哆嗦嗦的，清老爷双眼无神，似是绝望般逃避着清姨娘的目光。

　　嬷嬷看了眼傅久安，开口道：“那日老太太心情不好，本不想见清老爷，可清老爷带着清家公子，说是太久没见老太太，清姨娘又去了庄子，怕老太太结郁于心，定要见上一面，老太太想着清姨娘匆匆去了庄子，也怕清家人寒心，就传见了。”嬷嬷觉得周围越来越沉寂，接着道：“清老爷和清家公子是用了晚膳走的，奴婢隔得远，没听清他们说的话，但清老爷一行离开的时候，老太太的心情是这几日里最好的，哪知半夜奴婢去关窗，老太太就人事不省了。”

　　傅久安静静的听着，周围人也不敢置声。

　　“小民的确见了老太太。”一直没出声的清老爷轻声道。

　　清姨娘看着父亲，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虽然给了他药粉，但太医诊断老太太是半夜急火攻心，那时父亲和弟弟早该离府很久了，这件事和清家不应有任何关联，父亲为何逃避她质疑的目光？

　　“清老爷来得真巧。”傅久安笑道。

　　“不是凑巧，是姨娘交代的。”清老爷话一出，周围几个胆大的奴婢惊异的打量着清姨娘，傅婉瞪着眼睛看着清老爷，白桃背叛姨娘，虽难以置信却也只是一个丫鬟而已，但她没想到一直靠姨娘补贴的清家人也会背叛姨娘，她担忧的看着姨娘。

　　清姨娘给清老爷不停的使眼色，若是寻常人这样说她早就跳出来反驳了，但这是父亲，虽惊异震怒，但父亲手里有她给的药粉，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默默的听着。

　　“姨娘从宫里出来，立马回了清家，说她和二小姐在宫里受了害，她要被打发到庄子里去，偷偷给了小民一包药粉，叫小民在她走后看准时机给老太太饮用，老太太常年服药，本就昏昏沉沉，这药剂量不大，也无害，但定能让她昏迷，到时候傅府惊乱，府内无人掌事，她自然能回来。”

　　清老爷头埋得更低，“但小民实不敢有作乱之心，那包药粉在见老太太之前就化进了河水里，小民当日就是顺着老太太的心意说了几句话，并无任何害人之心啊。”

　　清姨娘听到药粉化了水，父亲所说又句句对她不利，站起身道：“此为诬陷，妾身从未给过什么药粉，父亲为何如此说女儿？”她望着清老爷泣不成声。

　　傅久安看着她这个熟悉的举动，多年来清姨娘其实就只有这几招罢了，她看着清姨娘虚伪的泪水毫无触动。

　　清老爷倍感煎熬，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儿子，虽然女儿补贴家用，但毕竟不是儿子，自祥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辛苦攒下的家业今后还不是交给他继承，“虽药粉已处理，但小民句句属实。”他始终埋着头，不去看清姨娘责备失望的目光。

　　“老爷！”清姨娘看着傅太师冷淡的眼眸，周身冰冻，这是一个设好的局就等她进场，“没有任何证据，就凭着几句话给妾身定了罪，妾身不认啊！”

　　她跪着移到傅太师跟前，拭去眼角的泪，“那年老太太高烧不退，妾身三天三夜不敢合眼，事事亲力亲为，不敢假手于人，妾身知道老爷敬爱母亲，妾身更是把老太太当亲生母亲般细心照料，难道妾身这十几年的照顾还比不过今日的空口污蔑吗？”清姨娘似难以忍耐般，哭得快要昏过去。

　　傅久安淡然的看着她的做戏，看着跪坐在父亲脚下的清姨娘道：“今日嬷嬷、清老爷以及送你来回清家和傅府的小厮都可为证，岂是姨娘一句不认就能蒙混过去的？姨娘怎么会甘心在庄子里度过余生，老太太此刻还昏迷不醒，你半夜梦醒不会心虚吗？”

　　傅太师看着眼前哭得伤心的人只觉恶心，他竟放了这样一个人在府中掌管内务，教导子女，孝敬母亲，着实让他动怒。

　　清姨娘看着不为所动的傅太师，心一点一点凉下去，是她太着急，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若是老太太在场一定会向着她说话，此刻她只能孤立无援的独自垂泪。

　　她看向坐在高处的傅久安，像极了那年她跟着买药材的父亲在府内拜见余梦的样子，那样孤高、不可一世，受了所有宠爱和荣耀，一句话就能要了她这种下等人的命，她明明已经赢了十几年，却败在余梦女儿手里。

　　清姨娘不再抽泣，笔直的跪在厅前，瞟了一遍周围站满的人，今日傅久安定会取她性命，她可以死，但她还有两个女儿和儿子，她绝不能让傅久安便宜占尽，欠婉婉的名声她今日要让傅久安还回来。

　　她缓缓开口道：“娘娘三岁时，妾身入府，入府时妾便熟记您是夫人的孩子，身份尊贵，吃穿用度总是以您为尊，打不得骂不得，您幼时疏远老太太，不肯跟老太太请安，妾日日去老太太身边跟她说您有多心善、多可爱，绝不是无礼的孩子，妾知道您怨恨妾没送您去跟着女先生念书，可娘娘啊，但凡您说一句要去念书，怎会有人拦您，今日娘娘要取妾的贱命，妾不敢多言，惟愿娘娘不要为难您的弟弟妹妹，更不要为难妾的父亲。”

　　清姨娘说完只顺从的低着头，一副认命的样子。

　　傅婉起身跪到地上，“求皇后娘娘放过姨娘吧，若是娘娘还在记恨二妹在宫中之事，二妹这就给娘娘赔不是，愿意接受所有处罚，姨娘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啊。”

　　傅久安不怒反笑，“姨娘向来巧舌如簧，可说得都是歪理。”她不看傅婉，对清姨娘道：“姨娘说了这么多却拿不出一样证据反驳三人对你的指控，这全是姨娘自作自受，你谋害老太太，害死傅夫人，搅得傅府不安宁，早已罪无可赦，今日本宫就让你死个明白。”

　　她挥手道：“青果儿”

　　“是”青果儿带着一个年迈的老妇人颤巍巍的走上来。

　　“见过傅老爷，见过娘娘。”老妇人声音嘶哑，头发花白，皱纹满布，她跪在地上只觉沧桑。

　　“林嬷嬷？”傅太师试探的问道。

　　“是，老奴在。”林嬷嬷答道。

　　这个林嬷嬷是打小在老太太身边服侍的人，五年前突然自请离府，说要照顾儿子，傅太师还给了她一笔钱养老，可几年未见怎么老了这么多。

　　“你怎么来了？”傅太师看着她。

　　“老爷，老奴有罪，日日心不得安，幸而皇后娘娘来寻老奴，老奴今日才能赶来。”林嬷嬷指着跪在身旁的清姨娘道：“老奴离府是因为老奴的儿子欠了赌债，被清姨娘抓住了把柄，清姨娘已给钱为由要求老奴离府，老奴一时心急拿了清姨娘的钱匆匆离去，却终日不得安心。”林嬷嬷重重的磕在地上，血沿着额头留下来。

　　“林嬷嬷你这是做什么？”傅太师连忙叫人拉起她，这是他幼时便照顾着他的嬷嬷，就算一时为钱所迷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老爷，老奴今日是来恕罪的。”林嬷嬷挣开扶着她的人，“清姨娘不顾风雨，日日给老太太送各式亲手熬制的汤粥，老奴那时也感念清姨娘的孝心，老太太更是每每念叨清姨娘的好，可就在五年前，老太太突然变得昏昏沉沉的，整日呆坐，请了大夫却说身体无恙，老太太和老奴都以为这就是人老了精神不再爽朗，哪曾想有一日老太太肠胃不适，老奴便擅自做主停了清姨娘送来的羹汤，一连几日，老太太竟变得清明起来，老奴当时就起疑，在老太太跟前试探的提了一句，可不知为何，老奴的怀疑竟被清姨娘知道了去，第二日清姨娘就以老奴儿子的赌金为由劝离了老奴。”

　　林嬷嬷老泪纵横，“老奴侍奉老太太几十年啊，竟是被猪油蒙了心，任老太太被人谋害，老奴日日都想回府坦白，又苦于没有证据，无人相信，今日皇后娘娘传召老奴，老奴保证所言句句是真，若是老太太熬不过这一劫，老奴必也跟着老太太下去服侍她。”林嬷嬷哭得说不出话，只反复念叨着老太太。

　　周围的人都听后都惊异的看着清姨娘，傅太师绷着脸，极力控制愤怒。

　　“清姨娘，这是第四个人。”傅久安望着呆滞的清姨娘。

　　“妾、妾”

　　“姨娘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处理屋里剩下的药粉，本宫帮姨娘找了出来，拿给御医查验，御医说这不是毒药，却比毒药更能腐蚀人的精神，且简单的望诊很难诊断。”傅久安打断她要说的话，继续道：“老太太这次急火攻心昏迷不醒，是因为这段日子心情不畅，又长期服用药粉，半夜里发了病，这件事与清老爷无关，小丫鬟在你面前提二弟，也只是希望你脚程快些。”

　　清姨娘没了刚走进门时的从容镇定，紧紧的抿着嘴。

　　“清姨娘如此精通药材，定是清老爷早年贩卖药材的缘故，只是不知清姨娘给本宫生母服用的又是什么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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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的灌溉和陪伴！！
爆肝输出3500+，本来预计清姨娘这章out的
原谅爱加戏的阿灯吧，下章一定送她去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