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炽情》望艾

21、第六章 第一节

　　时间如乘了穿梭机，一晃，一个星期就过去了，今天，篱朵与欧熙臣踏上了飞回T市的飞机，想到老哈利到机场送别他们时，告诉了欧熙臣要好好待她，就觉得满有意思的，原来，幸福，真的只是一种表相啊。幸福背后的苦涩，只有当事人才明白。
　　两人坐进机舱，因为是头等舱，所以乘客只有寥寥几人，欧熙臣一直摆弄着手里的相机，笑意一直挂在唇边。多了些柔和的他，更是招到空姐们的倾慕，来来回回上来问话，让篱朵想睡都睡不了。她瞄了一眼二少正在看的图像，那是两人在欧洲杯预选赛的赛场拍的，为了打发时间，等待木屐，两人回到阿姆斯特丹看球赛，而现场有热情的荷兰人一定要为他们拍照，没办法，两个靠在一起拍了照片，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两人这一星期，拍了少说也有百张照片。
　　背景是绿色的球场，两个靠近的身子贴合在一起，一个是面对镜头微笑，一个是正好侧过头看向别处。而看向别处的，正是篱朵，她一手拨着长发，一手被欧熙臣牵着，看上去，真是一对啊，貌合神离的一对。
　　“篱朵，你买那么多风车模型回去干什么啊？”欧熙臣一边按着相机，一边问道。
　　“送给老爷子和黄嫂啊。”篱朵看到二少正好看着两个人在赞斯堡巨大的风车下的照片，怀念马上涌上心头，才几天而已，她感觉像过了一生般漫长，最终，那般不舍。
　　“哦。”欧熙臣点点头，还在看相片。
　　“你给末末买什么了吗？”篱朵只是想找些话题说。
　　欧熙臣终于将目光从相机上移到篱朵的脸上，他盯着她，问道：“你想我给她买什么？”
　　篱朵匆忙闪开眼，“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
　　气氛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像模糊的血肉被揭开遮掩布的一刹那间流淌的紧张氛围。
　　“篱朵，你这几天开心吗？”半晌，欧熙臣才吐出一句话。
　　篱朵没有回答，她应该说什么呢？她知道二少都是在补偿她，只是，这样，她会很贪恋，也很迷惑，会相信这些幸福都是真的，然后，会不愿意放手，会想要得到更多更多。
　　“二少，谢谢你。”篱朵的声音很低
　　“谢我什么？”越接近T市，欧熙臣的脸越发变得冰淡。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开心，忘记一些不快乐的事情，二少，我真的一点也不后悔。”不后悔我爱你。
　　“篱朵，你听说过吗？一个聪明的人，走进了死胡同时，会转身就走，而傻一些的人呢，会去撞一下墙，发现疼了，也走开了。再傻的人呢，撞三下，流血了，便灰心了，转身再也不回来了。而还有一种人，她撞疼了，流血了，甚至撞得要死了，也相信一定会把墙撞倒，她相信，墙后的风景一定很美丽。这种人不叫傻，叫执着。”
　　二少是在说她吗？篱朵眸里的光黯然了，那美丽的风芒已经不见了，徒留灰蒙蒙的一片。
　　“我说的不是你，我只是说那些想知道最后结果的人。”欧熙臣收好相机，侧身望着篱朵。
　　“二少，我们下了飞机就去办手续吗？”结婚不到半年再离婚，真是“闪电”一般啊。
　　“不。”
　　“不？”篱朵不明白了。
　　“离婚的话，爷爷就知道了。”欧熙臣解释着。
　　“那这趟旅行的意义……”
　　“你以为是什么意义？我只是太累了，想放松一下。”欧熙臣将座位压低，靠躺在椅背上。
　　“二少累了？”真是难得啊。篱朵想着，眼里却溢满了心疼。
　　“是啊，我累了。我以为我也是个执着的人，其实呢，我只是充满好奇而已。”欧熙臣说完，将篱朵拉伏在自己的胸前，闭上了眼睛。
　　二少今天说的话好多，也好奇怪，可是，她也累了，所以，她也要睡了。

　　飞机抵达T市，欧熙臣牵着篱朵刚步出机场，就看到了末末等待已久的身影。篱朵愣了一下，她怎么会知道他们今天回来啊。
　　欧熙臣看到末末后，马上松开了篱朵的手，篱朵的失落已经不算什么，现在，他只要展开双臂迎接飞过他怀里的公主就好。
　　“二哥，你可回来了。”末末扑进欧熙臣的怀里，无限眷恋的样子。
　　“嗯，我回来了。”欧熙臣的表情不再生动，他低眸看着末末的头顶，然后有些斥责地说道，“末末，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我想你嘛。”末末撒着娇。
　　篱朵退开两人身边，看见行李员推着一车行李走过来，她迎了上去，“不用送了，我们自己提回去吧。”然后她转身对欧熙臣和末末说，“你们回家吧，我回老宅。”
　　“篱朵，跟我回去，末末需要你的保护。现在开始，只要末末没睡，就要在她身边。”很冰冷的语气啊。
　　篱朵和末末对视一眼，然后移开眼光，“是，我知道了。”
　　心很痛，痛到她以为麻木了，不会再痛了，才明白，原来人们所谓的幸福不过是昙花，倾刻现身，然后留下的是，等待花儿再开的人们无尽的苦闷。
　　“二哥，你这好像是在监视我的样子。”末末嘟起小巧的唇，不满地抗议。
　　“怎么会啊。”欧熙臣宠溺地掐了掐末末的脸颊，“二哥只是希望你能更安全，等事情解决完了，就好了。而篱朵在你身边，二哥才会放心啊。”
　　篱朵在心里苦笑，二少真是信任和放心她啊，她是不是应该为这种信任而感到一些骄傲，为了这信任，丢了命也值了。
　　回程的车上，篱朵开车，而末末银铃般的笑声与二少时不时传出的低沉调侃，让篱朵的心，鲜血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