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炽情》望艾

13、第四章 第一节

　　欧熙臣和篱朵带着末末回到了两人的新居，这本是很宽敞的空间，让篱朵突然觉得拥挤，好像走到哪，空气都不够呼吸。
　　欧熙臣把自己埋进软皮的沙发里，两眼瞬也不瞬地盯着欧熙末，半晌，他叹了口气。
　　“好了，别哭了，我这两天都在调查‘皎帮’的事，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杀了那个负了你的心的人。”
　　欧熙末用力地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净一般，她深吸了一口气，半跪地伏在欧熙臣的腿边，“二哥，我流产了。”
　　世界可以瞬间苍白，篱朵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真理。看着二少白了的脸孔，她知道，二少和她一样，被慑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欧熙臣的声音从牙齿里迸出来。
　　“在美国的时候。”末末说到这，又哭出声音，“二哥，我连最后可以念想他的孩子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欧熙臣没有回话，他的手握成了拳，重重击向面前的茶几，玻璃茶几应声碎裂，有血，从指缝溢出。
　　篱朵叹了口气，几不可闻，她无声地走到书房拿来家用急救箱，又无声地蹲在二少身边为他止血，包扎。她一直都是无声的，所以，完全可以当作她是空气。
　　末末就把她当成了空气，她移坐到沙发上，将头靠在欧熙臣肩上，“二哥，我该怎么办？”
　　欧熙臣伸出没有受伤的手环住了末末削瘦的肩，目光却停在专注为他抱扎伤口的篱朵身上。“你想怎么办？”他的声音，是在篱朵的头顶响起。
　　篱朵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二少，他的黑眸里是一片淡漠，让她更加不明所以。
　　“篱姐姐。”末末突然唤着篱朵。
　　“嗯？”篱朵将目光从二少的身上移开，转向末末。
　　“篱姐姐，你以后可不可以都不要二哥的宝宝，陪着我，好不好？”欧熙末咬了咬唇，模样无辜到极点，也可人到尽头，她抬起水亮的眸盯着篱朵，“我不想再爱任何人了，我只想在二哥身边。如果，如果你们将来要宝宝，对我来说是一种伤害。”
　　篱朵的眼睛眨了一下，她就不明白了，她和二少要宝宝，怎么对末末会是一种伤害。孩子是她和二少的，那末末可以做姑姑，怎么会带给她伤害。
　　末末还是盯着篱朵不解的美目，是错觉吧，篱朵感觉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了很多，她说：“如果没有宝宝，二哥的心思就会全在我身上的。”
　　“有没有宝宝都是一样的，二少会一直关心你的。”篱朵不明白自己干嘛要和末末说这个，只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她也就无所谓说了什么了。
　　“不一样。男人可以不爱他的妻子，但是，他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末末转头望向欧熙臣，想听他怎么说。
　　欧熙臣面无表情地耸耸肩，“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什么孩子。”
　　末末听到二哥这样的回答，满意地笑容爬上了眉梢，眼角。而篱朵，摇了摇头，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老天总是喜欢开人的玩笑。就在末末回来一个星期后，老爷子气急败坏地从老宅冲了过来，一进门，便吼着要末末出来见他。
　　篱朵先迎了出来，她安抚着面色已被气得铁青的老爷子，无耐地将头转向欧熙臣。欧熙臣站在不远处，看着爷爷像个孩子一样折腾叫嚣够了，才走了过来。
　　“爷爷，气大伤身。”欧熙臣这声音，还有几分戏侃。
　　“你是巴不得我死，还怕我伤身。我死了就没人管得了你了，是不是？你愿意和末末怎样，也没有人管得了，篱丫头的幸福，你从来不去考虑。”
　　“爷爷，这话从何说起啊。”欧熙臣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篱丫头，我今天在这里给你做主，‘烈帮’的兄弟给你做证，你这一辈子，都是我欧家的媳妇，都是欧熙臣的妻子，他要是敢半点对不起你，‘烈帮’任何一个弟兄，都可以手刃了这个不孝子孙。”老爷子真是气极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欧熙臣笑了出来，冷酷地笑，从他的分明的薄唇溢出，“爷爷，我死了，篱朵就活不了了。”多自信的男人，篱朵却就是爱他的自信和霸气。
　　“篱丫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活下去，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欧熙臣想笑，却化不了脸上的冰冷。他漆黑的眸转向篱朵的肚子，“怎么回事？”
　　“没有啊。”篱朵也觉得莫明其妙。
　　“篱丫头，你真是不爱惜自己。黄嫂每个月都有记你的月事，从你上次月事到现在，已经45天没有来月事了。”老爷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怎么可能。”篱朵口里虽然这样说，却忍不住将手抚向了自己的小腹。
　　“有什么不可能。”随老爷子一起而来的人群中，笑眯眯的黄嫂走了过来，“真是糊涂的丫头啊，你上次和三小姐回来到现在，快两个月了，而你最后一次月事，正好是三小姐出事前的一个星期。”
　　“是不是算错了？”篱朵还是处于迷茫状态。
　　欧熙臣突然抓起篱朵的手腕，拖着她向门外走去。
　　“二少，你干什么？”篱朵心惊地喊着。
　　“去医院，如果是，就拿掉他。”好无情话语，篱朵听得忘记了挣扎。
　　“你给我回来。”老爷子拄着拐杖在后面追着，但人毕竟是老了，根本追不上两个腿长的孩子，而门口的随从，没有一个敢出阻拦一脸风雨欲来的二少。
　　“快跟着啊。”老爷子抚着胸口，大口喘气。
　　“老爷，老爷……”这一下，老爷子也跟着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