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炽情》望艾

11、第三章 第三节

　　好痛！篱朵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百辆重型车辆辗过一般，几乎要闪了骨架。梦里的那个场景，从二少的肩上实实地落在地面上，更让她痛得从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只看到满室的黑暗。
　　有些冷，丝丝的风和着烟草的味道在空气中飘荡。篱朵将视线调向窗子的方向，微微敞开的窗边，欧熙臣正夹着烟驻足而立，风吹动了他半长的发，这是篱朵心中美丽的画面。
　　“你醒了？”欧熙臣一向很警觉。
　　“嗯。”篱朵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卡在喉间没有发出来的。
　　“你的腿，感染了。”欧熙臣走过来，坐在床边靠近篱朵的位置。
　　“我知道了。”这是篱朵意料之中的事。
　　两句对话，换来了一室的沉默。欧熙臣掐灭了烟，屋子里却仍有烟雾的味道。
　　“篱朵。”欧熙臣低沉的声音在篱朵耳边响起。
　　“嗯？”篱朵迷蒙地应着。
　　“谢谢你带末末回来。”
　　“二少你好见外啊。”“二少，这是我应该做的。”“二少，不要这样说，我会忘了自己在哪里。”这是篱朵脑里闪过的几句话，她想选出最合适的话回给欧熙臣，却没想到，她的二少吻住了她的唇，将她所有的话在脑袋里全数抹去。
　　欧熙臣一翻身，上了床，这是他第一次在床上，发自真情地吻篱朵的唇，这一触，就有不想再放开的感觉了。他伸长臂将篱朵搂在怀里，头靠着她的肩，沉沉地睡去。这几天，他好累，他担心着末末的安全，担心着，她们的安全。
　　篱朵睁着眼望着窗外朦胧的月夜，这朦胧，来自她眼里的泪滴，她的泪，只为二少而流。

　　这几天欧宅可是热闹极了。
　　这边篱朵的身子还未痊愈，那边末末却发了疯狂。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让进去。她在屋子里摔东西的声音此起彼伏，听得佣人们心惊肉跳。而欧熙臣站在门外深锁的眉头，一直也解不开。
　　“哐啷——”这一声特别的响，特别的脆，在夜色里格外空旷。
　　欧熙臣终是忍不住了，他抬起腿，一脚踹开了末末的房门，末末手里正持着玻璃片，想向自己的腕脉割去。
　　“够了！”欧熙臣打掉她手里的玻璃片，玻璃应声落地，摔得粉碎。这是他第一次，弄痛了末末。
　　末末扑进二哥的怀里，哭得失了声，她痛苦地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背叛我？”
　　这哭声，像一把刀子一样直直刺进了欧熙臣的心里，他搂住末末，眼里的心疼外溢。“二哥会帮你报仇的。”
　　“二哥，你一定要帮我报仇，我恨他！从今天开始，我恨他！二哥，以后，我只爱你。”欧熙末孩子气的嚷着。
　　“咚——”老爷子拐杖重重击地的声音响起，欧熙臣回首，看到了爷爷，还有他身边的篱朵。
　　篱朵只是听到楼上的声音而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结果却听到了欧熙末这种伦理不容的话，老爷子的气愤是可以理解的，而她，只能跟老爷子一样颤抖着身体，不同的是，她不生气，只是无助。
　　欧熙臣没有开口，也没有推开末末，相反的，他将末末搂得更紧了。
　　“反了，都造反了！”老爷子脸色气得红胀，他一转身，对着陈伯吼道：“明天，把末末送去美国，她需要治疗。”
　　老爷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而篱朵，也转过身离开，这个时候，不需要她存在，就连她受了伤的心，都不应该存在。
　　欧熙臣转回头，轻吻着末末的头顶。末末因为他的动作，更加疯狂了自己的举动，她抬起唇贴在了欧熙臣的唇上。欧熙臣这一刻只有一个意念闪过，好在，篱朵没看到。

　　欧熙末被送走了，她哭着喊着被老爷子送上了私家直升机，篱朵怎么就感觉，天下一下子就太平了。
　　篱朵的腿又落了一道疤，她坐在床上抚着这道疤，忍不住想笑，老天就是跟她的腿过不去，一次一次伤害它，到底，是想伤到什么程度。
　　欧熙臣推门而入，篱朵感觉床沿陷了下去，她回头看着二少，眼里平淡无痕。她炽热的爱恋眼神，只有在他的背影时，才敢流露出来。
　　“我们明天搬出去。”欧熙臣靠在床头，这样说着。
　　篱朵愣了一下，“为什么？”
　　“爷爷的意思。”欧熙臣闭上了双眸，篱朵的眼神开始变得热烈放肆。
　　老爷子想到欧熙末可能会自己跑回来，所以，他要欧熙臣搬出去。欧熙臣听了爷爷的话，在心底冷笑，他怕末末回来，难道就不怕他飞去美国。但是他明白爷爷为什么如此放心，只是最近他要处理调查的事，比飞去美国重要千万倍。这事与“烈帮”有关，与“皎帮”有关，当然，也与末末一生的幸福有关。
　　“我们搬到哪里？”篱朵放下睡裤的裤管，轻声地问。
　　“反正不会是美国。”欧熙臣突然睁开眼，正好捕到了篱朵充满爱恋的眼神。
　　篱朵来不及收回目光，直直地与二少的冰眸相撞，这一冷一热，竟然也能擦出激情的火花，这一夜，一室绮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