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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章13 倔强的囚徒 ...

  •   章13 倔强的囚徒

      说什么这是他的底线!怎么就没有考虑她的底线?
      在古埃及绝对是没有“人权”可言的,这是铃兰这才领悟过来的。
      “这是我的底线!”晚上,他抱住她,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在拉美西斯与她相处的短短时间里,他还是第一次显得如此严肃霸气,连她刚刚想要出口的辩解也一并堵了回去。
      他说他的底线是要她留在他身边,每时每刻都要望得到她,要与她一起用餐,一起赏花观景,吻她,拥抱她,抱着她睡,一步也不许她离开。
      真的是底线吧,年轻的法老王也并未食言。他只是满足地抱着她,偶尔在她的发丝上落下几个温存的吻,然后安心地睡下了,没有更多过分的举动。然而,在他怀里的小人儿可没有这么安稳,法老鼻间呼出的暖湿气息在她细嫩的脸颊边卷起阵阵酥痒。
      留在宫里也就罢了,铃兰也好趁机探出米苏提的事。偏偏法老王竟然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不仅不为自己做的过分的事道歉,反而任性地把她绑在身边。
      她随口提到米苏提,只说了一句:“你认不认得她?”
      法老王只是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竟然半点心虚的情绪都没有表露出来。然后,他立即打断了她想要继续这个问题的想法,提议带她出去花架下赏花。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根本没有兴趣同她说有关米苏提或者其他女人的任何事。她总不能甘心情愿拿自己当诱饵吧?谁知道哪天他又“借酒”来个“兽性”大发,还不照样把她吃干抹净。在王宫里再受宠爱的人,也总有失宠的一天。所谓伴君如伴虎,留在王宫绝不是万全之策,她只是想见证这一切的历史,而不是陪伴在法老王的身边日日夜夜,然后再被他一脚踢开。现在离开,或许才能留得住一点面子吧。
      此刻,天色未亮,朦朦胧胧的夜色正好可以掩饰她接下来的行动。拉美西斯的手正懒散地搭在她的肩上,年轻的法老王似乎还没有转醒的样子。铃兰缩着脚向外探了探,法老王安谧的脸色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响动。她正好趁着这个时刻溜得远远的,去问侍女都比他来得有效率。
      很好!她开始略隆起腰肢,好让整个身体顺利地脱离他手臂的束缚。
      一切进展顺利,还差一点就可以彻底解放了!
      铃兰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扶着拉美西斯结实匀称的手臂,轻放在被褥上。
      “呼……”终于大功告成了!
      她猫起腰,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挪步下床,空气是多么清新。不料,一股惊人的力道猛地把她往后拽,身体不受控制地笔直下坠,下一刻,她已经颓然躺在床上了。而这一切的元凶正双手撑在她的两肩,凛冽的视线穿过层层的夜色逼视着她无辜的脸颊,直叫她心里打鼓。
      “想去哪里?”原本低沉的声线,现在只能用阴冷恐怖来形容。
      “没有……我怎么可能想逃呢?……呵呵……”铃兰躲开他逼问的视线,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话一出口,就马上后悔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觉得全身突然虚脱无力,恍然意识到: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什么时候正常过?
      “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你休想逃走。”直接把躺在床头的女孩搂了起来,圈住她的双肩,拉美西斯的下颚抵着铃兰的头,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半坐在床铺的亚麻大垫子上。
      “你是我一生唯一爱的女人,所以你也只许爱我一个。乖,告诉我,你只爱我……”
      铃兰不知所措地咽了咽口水,她咕噜噜地转着眼睛,这是什么情况,她该如何回答?
      “我……只……爱……你,米……亚……蒙。”拉美西斯一字一字地指导着,“就这样说。”
      “我……只……”铃兰拧了拧眉,吞吞吐吐着,突然间她加快了语气,一鼓作气说完,甚至在对方都没来得及听清前,“爱你米亚蒙。”
      拉美西斯显然挑起了一边的眉角,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他是上下埃及的法老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这个小女人还能逃去哪里?
      ***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地牢的底室里还是阴森的令最勇敢的武士也怯步。法老王没有吵醒他怀里的女人,只是兀自起身往地牢那边赶去。
      地牢里关押着一个倔强的囚徒。正是那位异族男人。
      普塔特的身上绽开了条条触目惊心的鞭痕,血色凝结在他过分白皙的肌肤上。全身只着一件腰衣,他被反绑在大柱上,黄褐色的短发顺着下垂的头凌乱无力的落下,遮住了他的整个脸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沉重的石门“哗”的被打开,逆着微弱的光,伟大如同神祗般的法老踏着稳健的步子一点一点往下走去。卫兵们在门口恭敬的站成两排。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法老王如雕刻般的面庞仍是毫无喜怒,至少他从不让人看出他的情绪变化。他随意的披上短袍,没有戴假发,一头金黄色的短发映着初升的日光格外的耀眼。
      被质问的人颤了颤长长的睫毛,从垂下的发丝中缓缓的露出一张优雅的欧式面庞。
      猛然抬起紧合的眼皮,普塔特幽深的淡蓝色瞳仁里满是杀意:“你休想!”
      “哼!”年轻的法老王似乎早已料到了他的反应,竟一点也没有动怒。几步之间,伟大的阿蒙神之子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单手托起他的下巴,带着些许怜悯的口吻:“现在用不着你交代她在哪了!”
      前些日子,在前往新王妃寝宫的路上,普洱费斯急报找到了和那个小女人在一起的外族男人。我们冷酷的法老王就抛下了一心等待他的娇妻,怀揣着几分不安几分欣喜,来到了这个囚禁犯人的地牢。也许是几经拷问也不见犯人吐出半个字,这位面若冷玉的法老王终于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毫不客气地把他投入了地牢最阴森恐怖的底室。
      “你找到她了?”早已沦落为刀俎下鱼肉的普塔特气势却毫不逊色。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拉美西斯突然狠厉地掐住犯人的脖子,不答反问,言语中尽是血腥之味。
      普塔特冷笑了一声,垂下眼皮,决绝地别过脸去。
      虽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看着法老王如此紧张的样子,普塔特心里只觉得暗自好笑,他偏偏不说。
      空气忽然也紧绷起来,弥散着浓烈的火药味,摩擦着几乎要蹦出火星。
      冷酷无情的法老王与毫不示弱的外族人,情势一发不可收拾。
      “要杀,要剐,随你便!”反正现在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倒不如英勇就义。下定必死决心的普塔特睁大眼睛,回瞪着法老王微眯着透出威胁的赤金色眼瞳。
      “哼!”拉美西斯冷哼一声,松开了紧扣住他脖子的手,淡然道,“我会成全你的。”
      潇洒地转过身,年轻的法老整了整略微凌乱的衣襟。
      “不论如何。我会让你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最后的宣判。不过,这正是他心里想要的。
      在伟大的埃及王土,法老王就是神在人间,他的言行就是神的旨意,他的一切都笼罩在光辉里,任何人都不可能违背。
      所以……
      “今日中午,城外法场,斩。”
      ***
      早晨清新的空气夹杂着些许灼热,刺激着铃兰的嗅觉和触觉。
      有些不适地侧了侧几近僵直的身体,整个晚上她都以同一个姿势被法老王紧紧地搂在怀里,差点都成木乃伊了。奇怪的是这一侧竟没有感觉到束缚她的力量。
      她更加大胆的舒展了一下身体,颤了颤眼皮,微睁的眼睛灵敏地发现了一个令人欣慰的事实:伟大的法老不在了!
      真是的,这么大个床,偏偏两个人要挤成那样。铃兰扭了扭她发酸的肩骨,张开双臂仰面很不优雅地大躺在床垫上。
      精雕细琢的洋槐木,细纱缭绕,飘逸飞扬,还真是有意境。铃兰瞪大眼睛审视了一圈。法老王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连床面都不是硬邦邦的木板,而是十分舒适的大垫子。
      情不自禁地动了动鼻子,一缕清香随着侍女窸窣的脚步声自远而近。
      什么东西?铃兰机灵地半坐起来,单手撩开纱帘。只见侍女正恭敬仔细地把一束或盛放或含苞的白莲花放在床边的独脚桌上。白莲错落有致地掩映在绿叶中,呼吸着淡淡的馨香,安静的舒展在半透明的彩色玻璃罐里,小罐精雕细琢,缀着各式珠宝和黄金。
      侍女欠了欠身,腼腆的说道:“陛下吩咐给铃兰殿下送来的白莲花。”
      “白莲花?”铃兰顺着香味,情不自禁的摆弄着它的花瓣。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白净,高雅,纯洁,都不足以描绘眼前的美丽。这种脱俗的气质,让她心生敬畏。可是,生养在瓶间的花朵总是要有枯萎的一天啊。
      “陛下为什么要摘下来呢?”真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知不知道这是在残害生命啊。
      “殿下难道不喜欢吗?”
      “这个……”铃兰尴尬的缩回手,绷紧嘴角几乎松弛的肌肉,故意提高分贝,“我也没说喜欢啊!”
      “是,殿下。”侍女咧了咧嘴角,这位殿下还真是可爱,明明爱不释手,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她踮着脚向后退了退,好与她的主子保持一定的距离:“陛下今天中午要出城,不能回来看您了。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属下。”
      太好了!铃兰脑子里第一瞬间转过这个念头。不回来正好,是谁说的一步都不许她离开的?那就别怪她乘机溜掉了。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谁希望一辈子被困在这种地方?没有自由,没有人权!而且像拉美西斯那样的人,哪天玩腻了,说不准会像丢弃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毫不留情的把她踹开。现在走,还能保留最后的尊严,至少不至于太凄惨。
      恩,就是这样,拉美西斯那样的存在不可能属于某一个女人,所以,这样对彼此都好。
      可是……
      最重要的任务还没完成!
      那个可恶的法老王总是喜欢打岔,根本没有让她好好探询的机会。
      “那个……你认识米苏提吗?”铃兰一脸阴险地媚笑,打量着眼前的女侍,吓得后者心里直打鼓。这种神情准没什么好事,伟大的阿蒙神啊,保佑她不要说错什么话才好!
      “奴婢实在是不认识。”侍女有些后怕地低下头,用余光偷偷地瞄着眼前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的殿下。
      “不认识?”翻了翻白眼,铃兰兀自在房内踱起了步子,倏地又一脸灿烂的转过身,“那法老在孟菲斯的情人你总知道吧?”
      “殿下饶命!”侍女双腿一抖,竟无力地扑倒在地,眼泪簌簌的落在绒毛地毯上,“奴婢从来没有对您提起过,奴婢从来没有对您提起过……”她只是一个不停的重复着,也不顾铃兰慌乱地劝阻。
      怎么回事?难道拉美西斯下过什么严厉的规定?不准提起他的旧情人?越是这样,越勾起了她的兴趣。看来法老和他旧情人的关系还真是非同一般。可恶,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好了好了,你没说过。”耳边嘤嘤的哭泣声,真让她受不了,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的揪痛起来,“我只是想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绝对不告诉陛下是你说的。怎样?”
      湿润的眼眶里噙满了还在打转的泪水,侍女只是抽泣着,摇着头。
      算了,她投降!看来是别想从侍女这里知道什么了。是她低估了她们对于拉美西斯的忠贞程度。一代伟大的法老王果然不是她这个弱女子可以对抗的。
      无声地叹了口气,铃兰信步向外走去,看来现在得从长计议了。若是拉美西斯有意隐瞒她,那么就算是亲口问起,恐怕也没什么结果的。倒不如先逃出去,用她的伶牙俐齿劝说劝说那个倔强的普塔特,每天对他进行一轮炮轰,软磨不来就硬泡,哼哼,不怕他不就范。
      “殿下留步。”粗犷的声音,犹如空中落下的惊雷,立刻搅翻了她心里的种种。
      她不满地抬起头,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来到了寝宫门口。逆着日光,眼前正立着两个壮硕的门神。
      见鬼!拉美西斯不会吩咐把我囚禁在寝宫了吧?铃兰心里第一时间冒出这个可怕的念头。
      “陛下吩咐在他从城外回来前,您不能出寝宫。”
      果然!拉美西斯你够狠!心里暗暗诅咒着,嘴角却在突然忆起那束白莲花时扬起一个不可见的弧度。真要谢谢你的白莲花了!
      堆起哀怨的愁容,铃兰压下声线,好让声音更加的可怜楚楚:“我本来是想乖乖的等陛下回来,可是……呜呜……那个大胆的侍女竟然打翻了陛下送来的白莲花……”
      还没等她哭诉完,两个侍卫就惊恐万分的奔入寝宫内了。
      嘿嘿!果然不出所料。平时看的书在关键时刻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呢。
      问题倒不在白莲花,而在盛装白莲花的玻璃罐。虽然古埃及早就有了玻璃,可是只有有色的粗制玻璃,而且并不普遍,一般只用来制作装饰品和简单的化妆容器。物以稀为贵,像这样精雕配饰的彩色玻璃罐,恐怕是无价之宝吧!
      她苦涩地笑了笑,要是这宝贝有什么闪失,怕是会比他们看守失责放跑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外族人要受更大的惩罚吧!
      忽略掉心里的不痛快,铃兰提起脚步,至少也是沾了这宝贝的光才走的这么顺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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