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世界本无影》花木白

1、一章

　　被地爆天星封印的尾兽再次开始为佐助补充查克拉，失去自然力量的鸣人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却被从空中落下的佐助用须佐抓住了身体。尾兽外衣几乎瞬间形成，只是虽然抵挡住了须佐的压力，但一时间还是无法挣脱。

　　“省点力气吧，鸣人。”佐助用须佐的手臂抓住鸣人，声音淡漠道，“一味的被动抵抗，这点程度的攻击就是你所谓的交手吗……还是说……”

　　查克拉得到补充，佐助再次使出了完全体的须佐能乎。

　　须佐能乎的羽翼一动，佐助抓着鸣人飞向了四战时的战场。

　　“佐助，你要做什么？！”鸣人大声喊道。

　　佐助没有回答鸣人。

　　两人与四战主战场的距离越来越近，鸣人见挣不开须佐的束缚，索性开始吸收外界游离的自然能量。然而没过多久，鸣人发现佐助的方向竟然是朝着被神树控制的五影而去。心中不安的感觉不禁扩大，即使是体内能量的消失也从未让鸣人如此恐慌过，他一遍又一遍的撞击着须佐的束缚，可即便须佐被他撞的裂开，佐助也会很快将须佐的骨架修复。

　　降落在地面上的须佐能乎扬起一片尘土，发现了两人踪迹的卡卡西立刻背着还处于昏迷中的小樱追了上去。

　　“他们这是……”卡卡西不明白两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卡卡西下意识的追了上去，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他都有种自己活在月读世界的错觉。不，或者说是比月读更加可怕的世界，因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非幻想的世界。

　　须佐能乎落在了五影的前方。

　　佐助收起了须佐能乎，只留下钳制住鸣人的须佐骨架。

　　看着佐助迈着步子走向五影，鸣人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佐助的真正打算。

　　“不要……佐助，别这样，如果那样的话，你就……”

　　回答鸣人的是佐助手中的雷刃被毫不留情的释放而出，一刀直接桶穿了五影树茧中的其中一个。

　　“佐助！！！”看到那颗树茧中流出的鲜血，鸣人湛蓝色的双眼直接化成了竖瞳。

　　鸣人身上的查克拉气势开始节节攀升，拥有另一半查克拉的佐助很清晰的感知到这一点，看到那双眼中的愤怒佐助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又狠下了心，“这树茧中的五影，我记得火影、风影……都与你的关系相当不错，现在这只茧中的又是谁？鸣人，你想知道吗？”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鸣人的眼角处流下。

　　“雷影……”仙人模式的感知力能清晰的感知到树茧中的人是谁。

　　“没错……那么，下一个。”佐助的手再次向另一只树茧抬起。

　　雷刃射出，毁灭性的力量再次刺穿了一只树茧。

　　鸣人看着眼前的佐助，眼泪模糊了鸣人的视线，但这不是为了雷影也不是为了水影。心痛的感觉让鸣人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他狠狠擦去泪水，大声喊道，“佐助！！！不该是这样的，我、我……”

　　见到那双眼中的难以置信与惊惧，佐助眼前的画面有片刻的恍惚。

　　他仿佛看到了幼年时的自己。

　　“如果你还抱着什么天真的想法，那我只好将你所有的想法都打破。雷影、水影已去，如今五影只剩下三影……我们现在都已经没有了可以回头的路，鸣人。”佐助的查克拉再次在掌心凝聚。

　　雷刃再次射出，只是这一次并没有刺穿树茧。

　　金色的尾兽外衣撑破了须佐的骨架，自然能量再次充盈了鸣人的身体，尾兽化之手将佐助的雷刃挡了下来。

　　包裹着雷影与水影的树茧落在了地上，失去生命特征后，树茧上的藤蔓便自动收回了。心口溢出的血液逐渐染红了他们的身下，地上的红色刺痛了鸣人的眼睛。而另一边，须佐能乎的天狗形态瞬间完成，看到再次一意冲向五影的佐助，鸣人再也忍受不住完全爆发了出来。

　　『为罪犯而下跪，为救同伴而乞求，忍者世界里不讲这样的友情！木叶的小子……回去好好想想吧，你那幼稚的想法是行不通的，忍者世界可没有那么美好！』

　　『你就作为佐助的朋友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吧！你能为佐助做什么，你好好想想吧……』

　　『鸣人，佐助就交给你了……』

　　『我早就闭上了双眼，我的目的只在于黑暗之中。』

　　『我已经孤身一人，全部的憎恨都可以由我一个人来背负！』

　　一生……不，永远孤独的前往地狱，同时背负着大家的憎恨。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鸣人声音颤抖的说道。

　　佐助的攻击再次被鸣人挡住。

　　“你终于对我有杀意了吗？鸣人。”感受到六道化鸣人身上带来的压迫力，佐助面不改色的笑道。

　　“……我说过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你！”鸣人认真的看着佐助说道。

　　“即便是现在吗？鸣人。”佐助嘲讽似的笑了笑。

　　雷影、水影已死，即便两人最终达成了共识，但宇智波佐助身上背负的仇恨也依旧不会消失。

　　“……”鸣人闭上眼，心脏抽疼的厉害，他的大脑很混乱，然而当鸣人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眼中的迷茫和犹豫完全消失不见。鸣人忽然笑了起来，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没错。佐助……即便是现在，我，我都没有想过要杀你，但是我啊……也不想就这样认输了，我更不会允许自己被你杀死。”

　　六道化再加上充盈的自然能量破开了须佐的防御。

　　佐助一愣，等他反应过来时，鸣人的手就已经握住了他的手。

　　‘子之印。’

　　虽然在大多数时两人都处于对立的状态，但这份互相扶持战斗的默契却仿佛融入骨髓般没有任何改变。

　　双方的查克拉瞬间完成了汇聚，术印一结，神树的控制便逐渐解开。

　　佐助怎么也没有想到鸣人会这么做。

　　“你想一个人背负所有人的仇恨孤独一生……我实在是，没办法置之不理，所以……”

　　鸣人突然松开了佐助，他走到逐渐解开了树茧的五影面前，如同阳光般耀眼的金色狐尾忽然窜起，紧接着直直刺穿了树茧中影的心脏。

　　“鸣人！”卡卡西惊呼出声。

　　‘噗——’喷射出的血液溅了鸣人一身。

　　神树的树藤正在解除的过程中，土影震惊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生命力伴随着流失的血液逐渐淡去，他动了动唇，在彻底失去气息之前也只是说出了短短的三个字——“为什么……”

　　土影倒下后，鸣人转过身看向了已经苏醒的火影与风影。

　　鸣人的脸上沾着土影的血，双目更是被血液染成了鲜红，整个人的气质也与之前变得完全不一样。

　　“鸣人……”纲手和我爱罗震惊的看着鸣人。

　　“对不起，婆婆。”鸣人低下了头，躲开了她的视线，而他身后的金色狐尾再次扬起。

　　“不……鸣人！”卡卡西放下小樱冲向了鸣人。

　　“对不起……”眼泪落在了地上，其他的狐尾挡住了卡卡西，然而同时，鸣人的狐尾猛地刺穿了纲手心脏的位置。

　　心脏拥有人体中最多的血液，鸣人看了看沾满着鲜血的双手，他清晰的感受到身上的这些血液有多么热多么的烫人，他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这些血液的温度。鸣人突然有些明白为何纲手婆婆会得恐血症了，而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停下！

　　周围陆续醒来越来越多的忍者，他们皆是震惊的望着鸣人与倒在地上的四影。

　　仅存的风影我爱罗沉默的看着鸣人，他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生息的雷影与水影，又看了一眼鲜血溅了一地的土影与火影。

　　“只剩下我了吗？”我爱罗的声音出奇的平淡。

　　“我爱罗……”鸣人的身体颤抖着。

　　“来吧，鸣人。”出乎鸣人的意料，我爱罗没有责备他也更没有怨恨他，那双眼中的眼神依旧温和平静。

　　“……对不起。”鸣人握紧了双拳，泪水不断从面庞上流下，然而金色的狐尾却没有任何留情，再次决然的抬起。

　　心口被刺穿的那一刹那，我爱罗的身体一震，他粗喘一口气，有些费力的抬起头，看向鸣人道，“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背负着仇恨活下去的你们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鸣人，你看，明明这里虽然流血了，可是更痛苦的似乎反而是你……咳……”

　　我爱罗指着自己的心口，看到被泪水与血水混了一脸的鸣人，仿佛见到了曾经杀死夜叉丸的自己。

　　夜叉丸……

　　“……谢谢你，鸣人。”我爱罗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嘴角带着让人心痛的笑。

　　“我爱罗！”

　　“风影大人！”

　　“火影大人！”

　　“水影……天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围人群的声音他们已经全都听不见。

　　“鸣人……”优秀的恢复能力让纲手并没有立刻死亡。

　　“……婆婆。”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鸣人无力的跪坐在了地上。

　　纲手看了一眼悲伤中的鸣人与还处于震惊中的佐助，视线又移向了天空，“我好像……看不到你们和好的样子了……也看不到你披上御神袍了……”

　　鸣人哽咽道，“对不起，婆婆……”

　　纲手眨了眨眼，她的声音变得越发微弱，“别说傻话了……至少，在那里，还有自来也他们等着我，你、你们……这不是你们的错……鸣人……”

　　纲手的气息最终还是断了。

　　卡卡西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五影死亡的画面冲击了不少人，周围的忍者甚至还以为自己正处于无限月读中。

　　然而并不需要多久，新的仇恨就会在他们的心中凝聚而成。

　　鸣人亲手杀死剩余三影的画面让佐助久久说不出话，只是他的气息忽然变得紊乱，证明他并非无动于衷。佐助收回了须佐能乎，一个瞬身冲到了鸣人的面前，他抓住了鸣人的衣领，双目恶狠狠地瞪视着鸣人，佐助声音愤怒的喊道，“你……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了吗！啊！？鸣人！”

　　鸣人没有反抗，他苦涩的笑了笑，“我……阻止不了你。”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还要反抗？何必做这些多余的事情！？鸣人！”

　　佐助的话几乎用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几乎是吼着说完的。

　　领口被佐助死死的揪着，鸣人轻喘了一口气，他眼前的画面一片血红，唯一清晰的只有佐助的身影。鸣人伸出手，手掌缓缓覆上佐助的脸，看到同样染上了血液的佐助，鸣人轻轻笑了起来，“那我可做不到，那是我唯一做不到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质疑过这个决定……你想要一个人背负所有的仇恨，前往地狱？抱歉，佐助，只有这一点我无法相让。”

　　佐助咬紧了牙关，“这算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执着？”

　　——为什么如此执着？

　　鸣人不是第一次听到佐助这样问自己，他想到两人在五影大会后见面时说的话，摇了摇头，又回想起了12岁那年在终结之谷。

　　“看到这样的你，想要一人承担所有人仇恨的你，就觉得心好痛……非常痛……即便现在的我已经痛得不得了，我还是……无法放下你，没办法对你置之不理。也许因为你是我……”鸣人扯了一下嘴角，他想要笑，只是笑容却比哭更难看，“得来不易的羁绊。”

　　“……”佐助的双瞳收缩了一下。

　　“我要与你一同背负这憎恨活下去！”鸣人涣散的眼神忽然重新有了焦距。

　　“开什么玩笑！你……一次、一次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阻碍我、打乱我的计划……你还是让我乖乖杀了你吧！”佐助的左手再次抬了起来，只是他忘记了这时的鸣人仍然还处于六道化的状态。

　　鸣人化解了佐助的攻击，他握住佐助的拳头，“因为我是那个唯一。”

　　佐助怔了怔，对上鸣人的眼睛，他忽然看见了那双被血液染红的湛蓝双眼中倒映出的完整的属于自己的身影。鸣人注视着他的眼神中没有任何阴霾，更没有任何恨意，面对这样的眼神，佐助的手忽然没了力气。

　　“我一直想要真正的与你交手，可绝对不是现在的你，所以即使你杀死了五影，我依旧没有办法去恨你……”鸣人身上的六道化模式逐渐消退，他笑了笑道，“只是如果你完成了这一步，恐怕我就又要被你甩下了。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亲手了结，这样……我就可以与你背负同样的仇恨，然后一起……活下去。”

　　“够了！鸣人……”一直沉默的卡卡西忽然喊出了声，“你忘记了你的梦想吗？”

　　“连一个同伴都救不了的人又怎么能当火影呢。”鸣人将曾经的回答再次回答了卡卡西，他又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五影，接着向卡卡西继续道，“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但是，和以前不一样，我已经找到了我最重要的羁绊，所以，我不会允许其他人来斩断他，即使这个人是佐助、甚至是我也一样。”

　　鸣人的回答让卡卡西终于意识到，时间的隔离反而使得鸣人心中对佐助的执着已经完全扭曲成了一种无法代替的感情。卡卡西忽然想到了带土与琳，而鸣人与带土又是如此的相似。

　　“好不容易追上你的脚步，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停下来……抱歉呐佐助，这点实在没法改变呢！”

　　最终的结局究竟是如何，没有人能够猜透。

　　落入黑暗的光，最终与黑暗永远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