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冰河纪（末世）》关白附

29、第29章（重修）

　　最终，陈阳和兆青决定紧急情况才把喜糖放在小世界里。
　　喜糖非常粘人，压根不像个男喵。大爸和二爸上厕所的时候，它都会哆哆嗦嗦地跑出来贴着两个人的小腿蜷缩着。
　　可能是因为最初的主人和生育它的母猫都不在了，让喜糖一只喵经历了大水，造成了这样黏腻的性格。
　　蓦然给喜糖换个环境，吓都能把喜糖吓死。
　　“我们要出去了！”陈阳说着牵起兆青的手。他们要离开这个他们重聚，躲避巨浪、严寒、经历飓风眼的家。
　　他们俩心有牵挂，从未想过他可以在这里一直安逸的生活。如果真是末世，他们又能躲多久？总要出去看看有没有活人，去寻找被遗漏的生存必需品。
　　他们这样年轻，总归希望能好好活到失去生命的那一天。不是冻死，不是饿死，不是病死，而是老死那一天。
　　得到足够的资源，做好长途旅行的准备之后，他们会踏上茫茫的寻亲之途。他们都知道，此次出去将不会再回来，家徒四壁处处漏风也是家，此次一别却没有归期。
　　陈阳可以一辈子联系不上自己的家人、也可以走错方向，但他不能放弃寻找家人。就像陈阳可以死在回头找兆青的路上，却不能止步不前独享生命。
　　兆青说过都听陈阳的，所以兆青说：“我准备好了，阿阳。”
　　“阿青，辛苦了。”陈阳说着亲了亲兆青的额头。因为他比谁都知道，若没有自己，兆青一个人可以在安全温暖的地方生活的很好。
　　兆青不必选择颠簸，不需要面对无解的未来。
　　“带着我你才辛苦。”兆青说着握紧陈阳的手。
　　做准备的日子里，陈阳观测记录气温变化。上午的时候，风雪会停两个小时左右，到傍晚的时候会再继续下雪。
　　陈阳在天气正好的时候带着兆青下楼，他们所在的位置海水淹到公寓的二楼，整个街道都被冰盖覆盖。
　　陈阳率先从二楼半的窗子爬出去，又把兆青拎出来。
　　兆青几何空间感太差、手脚不协调，为了御寒他跟个球一样腿都迈不开，动作很不灵便，陈阳个子高，身体耐寒度也高，穿得比兆青少。
　　兆青像是个铁桶，被陈阳拽来拽去。
　　折腾了半天，兆青才踩在室外的雪面上。他这辈子没接触过这么大的雪，他想着又暗道：这地球上的每一个生灵…应该都没有接触过这么大的雪。
　　踩在雪面上的感觉像是踩在云端，脚底十分松软，稍微一动就往下又陷了一寸。
　　陈阳蹲在地上，他用登山杖使劲往下敲。果然上面是软软的雪，而大概两三寸就能碰到冰。这软雪该是后几日存的，覆盖在两层楼高的该时候与被急冻成冰，在大陆架上形成厚厚的冰盖。
　　陈阳和兆青腰上有两根登山绳紧紧连在一处，手也搀扶在一起。
　　阳光直射在雪原上，又被白雪反射到四周。阳光看起来那样炽热可空气冷冽，白雪皑皑下，整个大地像是铺了一层白水晶。
　　天空清透无比，云朵散开会在傍晚再次相聚，带来风雪。
　　兆青从褐色护目镜里往外看，仍觉十分的刺眼，两层口罩一层厚围巾，呼吸间的空气很冷却无比清新。
　　两个人拄着登山杖一步一步缓行，他们没有发现活人，却看到了很多具被冰晶化的尸体。
　　冰晶化的尸体与雪融在一处，在不甚清楚的视野中并不显眼。
　　兆青不习惯那么大的鞋子，走路蹒跚即将摔倒时，被陈阳揽住了腰。
　　两个人屈着身子近距离看到了一个被风雪掩埋了一半的尸体，紧接着他们的眼睛像是被开了光，不由自主地找寻着其他受难者的遗体。
　　一路上的受难者有的表情安逸像是在睡梦中死去；有的表情狰狞像是被速冻在死亡之前；完整的尸体并不多，很多尸体都呈现着从末端消失的情况。
　　风声擦过他们的耳边，在层层保暖设施下，两个人的声音都被阻隔，处于不适合交谈的状态。
　　除了受难者他们没有看到幸存者，他们沉默着，两个人都不知道对眼前的情况应该交流些什么。
　　这是无解的巨大阴影，死亡的不是一两个人、甚至不是千万人…这是个没有呼号喊叫的末世，飓风眼将人类最后的求助封在唇齿间，又带走了地球上绝大部分的生命。
　　亲眼见到外面的环境，会让侥幸生存下来的人类更觉自然镰刀的残忍，他们恐惧于飓风眼的威力。
　　陈阳时时刻刻地托着兆青的脑袋，让后者不要低头。死亡带给人的冲击太过震撼，他将兆青拽得紧紧地。
　　尤其是他们清楚的知道，这路遇的几具尸体都只是沧海一角，在他们的脚下不知道埋藏了多少同类的遗体。
　　陈阳有些后悔，他不该这么快带兆青从房子里出来。兆青是生活在和平社会长大的人，他唯一接触过的几位逝去的人都是亲人，他未曾见过灾害的背面。
　　可陈阳明白，没有任何选择是合理的选择。无论上路、还是留下，他都一样会感受到后悔的情绪。留在家里会担忧物资的匮乏和亲人的无踪；走在路上会恐惧太多的尸体和无解的未来。
　　兆青几次深呼吸，他将恐惧的心情压制住。他既然选择和陈阳出来，便不能退缩；他后来只关注陈阳的脚印，跟随着一脚一脚向前走。
　　他们用了一上午才走了两个街区，冰雪末世前这点距离，人用腿跑着十几分钟便到了。
　　陈阳观察着旁边的建筑物，印象里这楼有个4S店。他一路上边走边测冰盖已经彻底形成异常坚硬，车应该可以开起来。
　　陈阳用登山杖敲碎了一块玻璃，先把兆青送了进去。两个人在屋里转着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
　　整个西雅图的电力都失效了，两个人收起脚底下的藤板，陈阳打开手电筒带着兆青下楼。
　　鞋子因为加厚被弄得很大，比台阶的还宽，走楼梯并不容易。兆青踩到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直接滑倒，带着陈阳滚了下去。

　　两只熊样的人摞在一起，兆青在上面滚到一边扯着围巾露出嘴，问：“陈阳，你没事吧！！！”
　　“…”陈阳趴着，不吱声。
　　“陈阳，陈阳！！！！”兆青声音都颤了，他把手套扔在地上，第一时间去测陈阳的鼻息。
　　听到兆青的恐惧，陈阳不敢再逗，他赶紧鲤鱼打挺样的起来。
　　陈阳：“没事没事！你别怕！”
　　兆青眼圈都红了，说：“你别吓唬我行吗？”他哪儿是敢在风雪里突进的性格，若是他自己，他肯定会躲在某个地方活到天荒地老。他无非是听陈阳的话，也想帮陈阳找到家人。
　　一路上兆青又看了这么多遗体，紧绷的神经一直没落下，别说陈阳有什么事，一阵大风都能把他给吓死。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乖…我再不逗你了！咱俩穿这么多怎么会有事。”陈阳说着干脆把围巾摘下来，亲吻爱人的手指。
　　陈阳搓着兆青冻红的手指，说：“哪儿能摔一跤就没气儿了。”
　　兆青：“我总怕你心脏又疼。我们都不会有事的，对吗？”
　　看着兆青带着恐惧和依恋的眼神，陈阳真觉得自己莽撞了。他有过在极地训练的记忆、见过战争和死人，而兆青没有。兆青只是一直配合着他的决议，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走进风雪里。没有任何意见，不代表兆青不会害怕。
　　事已至此，唯有鼓励。
　　陈阳：“当然。你看我们不已走了两个街区，再走二十个应该到轮港区。”
　　“呃…”兆青被陈阳的话逗笑，两个胖墩墩的桶互相拉扯站起起来。
　　“我刚才不知道踩到什么。”兆青说着回头查看着走过的楼梯，发现一个…圆滚滚的鹅卵石，非常眼熟。
　　陈阳蹲下把石头捞起来，说：“这么喜欢？还随身带着？别再掉出来了。”
　　“哦，”兆青点点头没多想。小的时候他经常这样无意识地把小世界存储仓库里面的某个东西揣到兜里，看来进入冰雪末世让他的自控力又下降了，将陈阳在家里送他的小鹅卵石又拿了出来。
　　陈阳：“走，我们看看这里有没有能用的车，冰盖坚硬应该能开车。”
　　兆青：“是吗？那速度会快很多，走吧。”他被陈阳伸过来的手牵着，两个人往下层走着。

　　陈阳的记忆力很靠谱确，找对了地方。
　　这里是商用铺面，顶棚相对高一些。海水淹没了一层半，二楼有一些碎冰几乎完好，大概二三十辆各式各样车停在此处。
　　陈阳：“你在这里等会儿。枪拿好，我告诉过你怎么开枪，别忘了。”
　　兆青：“好，好的。”他知道这个建筑物是他们歇脚收取物资的地方，陈阳需要查看是否有其他幸存者，带着自己速度会慢。
　　陈阳脱了外套，穿着防风服轻身上阵。他关上来时的门，他回到楼道里一层一层的排查。电力失效电子眼应该存不了什么画面，但他也得四处查看着。
　　未来不定的情况下，所有物资都是必要品。兆青的能力特殊，他必须确定安全。
　　陈阳早在家里便说过，中午打尖的地方他自己探查，晚上睡觉的地方两人不再分开。给兆青枪不是为了让兆青杀人，而是为了震慑以及开枪示警。
　　陈阳不会离兆青太远，一旦枪声响起，他半分钟内一定会回到兆青身边。
　　兆青想着陈阳的嘱咐把枪放在兜里，他的胸前鼓鼓地，他扯开羽绒服领口看到睡得快流口水的喜糖。
　　兆青笑着摸了摸喜糖的小鼻子，蹲弓着拖过来一个金属垃圾桶。他在里面堆了一些纸张，又在铁皮里面放了烧红的碳、盖上纸张，火一会儿就烧了起来。
　　陈阳告诫过兆青，只要出了门，不是陈阳说安全的情况下，兆青暂时不可以暴露小世界的存在。
　　兆青可以借由遮挡，从储物空间里拿易燃品做点火的小手脚，也可以拿一些小体积的食物。不过陈阳嘱咐过，不让兆青拿那些解释不了的大东西，也不能拿新鲜的蔬果。
　　陈阳四处转着，确认这楼里没有其他人，五楼有几具抱在一起已冰晶化的遗体和上霜的火堆。他一把将速冻成块的窗帘拽下来，硬邦邦的布料盖在了尸体之上，也算有个遮蔽。
　　陈阳从不觉得自己心软，可这一刻他忍不住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举动。
　　陈阳回到二层把摄像头都给拆了，他不能确定这些摄像头是否还有自循环功能方式维持运转，保护兆青是重中之重，他不得不精心。
　　陈阳对摄像头这种天眼有不少认知，他哥陈陌领养的男孩陈杰是运用科技的一把好手。冰雪末世之前没有陈杰黑不到的资料、连不上的电子眼。
　　陈阳拆完了所有摄像头，又在这层转了两圈儿才回到兆青所在的楼层，他远远的对兆青比了个OK。
　　走进了陈阳才说：“没有其他人，可能是都在大水之前回家了。”
　　陈阳隐去了遗体的存在，不说并不是他想创造一个美好的真空环境给兆青，只是因为自然界最残酷的一面兆青早已看到，不必特意提起。
　　他们都得想办法在这样的寒冬末世里举重若轻，何必增加更多精神负担。
　　兆青：“好，你吃这个。”
　　火炉生起逐渐温暖，兆青大外套挂在腰上，伸手递给陈阳一个卷饼。
　　葱花饼卷鸡肉，放了紫甘蓝和小酸黄瓜，陈阳吃得满口生香，举了个大拇指。
　　陈阳三两口咽下去，说：“等下我找钥匙试试能不能打着火，能打着的车，我们都收走。”
　　兆青：“都收走？”
　　陈阳一本正经的说：“嗯，这东西不太可能再产出了。”
　　兆青：“你就是喜欢车吧。”
　　“嗯，你第一，枪火第二，车第三，陈陌…陈陌第四。不对，喜糖第四，陈陌第五。”陈阳用非常有逻辑的言语表示自己绝对是个老实人。
　　兆青笑说：“不要把亲哥排那么后面啊！”他小世界的存储仓库恐怕真有延伸性，无论放多少东西都还有一半左右的空间，放的越多、那一半越大。
　　两个人举着保温杯喝光了里面的汤，吃了一顿热热乎乎的中饭。两人又在收银台后面解决了个人排泄需求，擦了擦屁股毫无心理负担的把脏物留在了原地。
　　他们两个越过了啪啪啪，现在可以面对面解大手了，这也是一种了不起的亲密度。
　　陈阳在接待台里面找到了所有车的钥匙，按一下响一个；也有一两辆不响的，多半是车体或是遥控器被急冻损坏。
　　越野车完好率最高、跑车最低，所有车辆油箱里面都有三分之一缸的汽油，应该是用来展示供热或空调打火过程的。
　　兆青站在一个四面漏风、轮子巨大的车面前，问：“这个是什么车？”
　　陈阳：“在沙漠里跑的沙地车，这个轻适应各种路面最有用。等下咱们上去，其他的车撑不住得靠它了。”
　　“噢！”兆青说着迅雷不及掩耳的把墙边并排的五辆沙地车都收了。
　　陈阳：“机灵的！”他亲吸了两口兆青的脸颊。
　　兆青感觉自己是跟着陈阳一起捡东西的人，陈阳让收什么、他收什么。
　　急冻过后只要不迅速升温，很多东西都会恢复原貌，一些电子设备和其他东西也许都能再次使用。兆青又拿了一些笔记本电脑，车辆杂志维修杂志和修理配件。
　　陈阳正在摆弄两个对讲机，用体温给金属物回暖，说：“你把剩下的放在小房子外面。”
　　“好，”兆青说着接过那袋子里其他的对讲机，直接扔进小世界的木屋外面，让它们自然解冻。
　　兆青：“你那样太凉了！我帮你。”
　　陈阳怕冻到兆青，说：“不用！再缓缓，放火边烤烤，再不行等你那边解冻的。”
　　通讯永远最重要。下午两点，他们将车辆展示厅清理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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