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冰河纪（末世）》关白附

10、第10章(重修）

　　夜半的西雅图，细密的小雨，初冬的海风吹来飒飒的寒意，而车里却自成一方空间，为有情人提供着温暖又私密的屏障。
　　陈阳：“帮我管着那钱。不要拒绝你未婚夫第一个要求，嗯？”
　　这跳跃有点大，陈阳最近几个小时说的每句话都像是砸在兆青脑袋上。
　　兆青：“怎么…怎么就未婚夫了？”
　　陈阳：“我是你唯一的男朋友，我们还没有举行婚礼，对吗？”
　　兆青：“话是这样讲…”
　　陈阳：“那就对了，我就是你的未婚夫啊。”他对自己的逻辑很满意。
　　兆青泄气地说：“我的教授说得对，我不会成为一个律师…”看吧，他连陈阳都说不过。
　　陈阳：“你很适合当老师。”他认为他可能得了一种病，一种见到兆青就想亲吻的病。
　　陈阳在压抑、用力地压抑想凑过去亲吻的情绪，他问：“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钱的事？”
　　兆青：“嗯，我不能随便收别人的钱…”
　　陈阳又开始想要逗弄兆青了，反问：“我是别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兆青一着急就语塞。
　　陈阳：“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坐直用另一只手去摸兆青的脑袋瓜。
　　兆青深感被安抚，说：“嗯，明白就行。”他侧耳听到雨落在车前窗上发出细小的噼啪声，定睛一看是一个个非常小的冰粒。
　　陈阳：“又要变天了…如果没有出警，我不能离开定点巡逻位置，你能自己开车回家吗？”他暂时被社会职能束缚，他不想这样伪装，可这就是他选择的生活。得到兆青后，这种社会职能对他具有更多的意义。
　　“当然能，”兆青说完就要打开车门，然而手还牵在一起，直接被陈阳一个使劲又拽回副驾驶，虚掩的车门啪一声关上。
　　陈阳：“没说要你现在走。”
　　兆青有男朋友，但暂时和男朋友不太熟。他扯了扯堆在自己膝盖上的大衣下摆，说：“你工作吧…我不打扰你。”
　　陈阳能感觉到兆青的局促，说：“你和我太生疏了，你得早些习惯。”
　　“好吧。”兆青有些热了似地把围巾往下拽了拽露出整张脸，又道：“那我也得先回去了，总在这里不太合适。”
　　陈阳：“行吧，把你落下的东西一起带走。”
　　兆青闻言四处看，钥匙在兜里，说：“伞是给你的…”
　　“不是那个……”陈阳看着四处查看的兆青，他心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而且好逗的情人。
　　那是他陈阳的情人。
　　“你过来点。”陈阳说完兆青就往前凑了凑。
　　陈阳的吻落在兆青的唇上。
　　陈阳：“把我的吻带走。”
　　一触及分的吻，兆青像是被撩拨的毛头小子第一时间看向车窗外，幸好没有其他人经过。
　　羞而不涩的兆青让陈阳很心动，他想知道兆青在床上会不会被蒸到整个人都是红的。陈阳的眼神太露骨，兆青微微颔首又把下巴藏进了围巾里。
　　陈阳感觉到手里对方的手心潮湿，说：“这个点儿没有办法叫车，你小心点。”
　　兆青：“知道了。”他想和陈阳多待一会儿，也想赶紧逃开回家。
　　陈阳松开手时顺着捏了捏兆青的手指，他送兆青下车嘱咐着：“路况差，一档慢慢挪回去吧。”
　　兆青转身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回到陈阳面前。
　　兆青把围巾解下来搭在陈阳脖子上，说：“我要回家了，不冷，你带吧。”
　　陈阳又想亲吻兆青了，他摸了摸兆青的脸颊，说：“我会争取弄到假期，带你去温暖的地方。”
　　兆青点点头转身三步并作两步的闪了。
　　陈阳在后面望着兆青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有福气的男人。为了这种福气，让他伪装一辈子都行。体制社会因为兆青的存在，在他的眼里不再那么厌烦。他甚至有那么一时一刻的动摇，想要将漂泊在外的人拽回人间。

　　雨水裹着冰粒落在地上，兆青一档慢慢地滑车，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
　　兆青到家时雨刚好停歇，他远远地看到自己家门口攒动着不少人。
　　兆青走近，看到他家院子周围被拉了警戒线，明明是房主却站在最外围的邮筒旁一脸懵。
　　刚分开的陈阳又回到了兆青眼前。
　　陈阳：“你怎么才回来？你走的哪条路？你出门干什么不带电话？”说话间他把兆青用力地抱住。
　　身高的差异让兆青像是被按进了陈阳的胸膛，撞得他鼻梁疼。
　　兆青：“我随便找了一条路，之前走得匆忙，电话忘在了家里。”他试图安抚着陈阳，拍着对方的背，问道：“怎么了？家里着火了？”
　　陈阳的力气太大了，箍得兆青脊背疼。
　　“着火了让我们过来吗？傻啊？消防员会过来的！”陈阳语气很冲，他放开怀抱低头看着兆青，说话间华文夹杂着英语。
　　兆青：“陈阳，你别担心。我没事，你看我万万好好的，你不要生气。”
　　兆青平时很少主动与人交往，但他对于任何人的情绪都很敏感，能很快地接收。他指间交错轻轻拍了拍陈阳的肩膀，低声说：“很多人，你先不要生气，好吗？”
　　陈阳反应过来自己语气不太好，他长得人高马大的嗓门也高。
　　陈阳：“我没生气，你不要抖…我不会打你。”
　　陈阳面容生得棱角分明、浓眉重目。生气的时候眉梢一吊，配合着健硕的身材确实像随时随地都能打爆人脑袋一样。
　　兆青：“我可能是有点冷，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了，好吗？”
　　陈阳能分清什么是因为寒冷而打颤，什么是因为惧怕而发抖。他揽住兆青的肩膀，后者似乎都没有发现自己有着这样的身体反馈。
　　陈阳觉得兆青的反应很违和，他不禁怀疑康纳夫妇是不是对兆青不好，或是兆青小时候在福利院里被打过。
　　压下疑窦，陈阳解释：“入室盗窃伤人，57号一死一伤，咱们家被翻得很乱。对方有枪，还好…你没在家。”
　　兆青听了这话也是一惊，他低头扫了一眼手表，心说：才出去不到三个小时，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事。
　　兆青眉头一皱想起来，说：“啊！对！你刚走的时候，我在咱们窗口看到一个人影，我还以为是我眼花。”
　　陈阳：“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没觉在咱们家周围会发生什么…”兆青说着。
　　因为天气原因引起的连锁反应，处处都是事故；好像全世界的平衡被瞬间打破，哪儿哪儿都开始不安全。
　　新闻报道里有很多入室抢劫的事，没想到能摊在兆青他自己身上。
　　“我和你说的话都白说了，是吗？最近治安不好，治安不好。我让你有事赶紧给我打电话，你都忘了？”陈阳说话间火气又上来了，声音一大就引得人们侧目。
　　兆青：“陈阳，Just Relax…”
　　陈阳一口气闷在胸腔又压低语气，说：“我没生气！我是担心你！你怎么开车回来还用那么久？”
　　兆青像是想到什么，他没理会陈阳说的话倒抽一口气，小声说：“陈阳，地下室！”
　　“没人能动你的粮食，他一个人搬不走。哎哟，我的天，你真的和仓鼠一模一样，你还在担心你的粮食？”陈阳说着看到他同僚向他招手，他回身把兆青塞到警车里，骂骂咧咧地走回去。
　　陈阳：“FUCK，我在这房子里住，还他妈敢下手…”
　　车门被心情十分不美丽的陈阳重重地关上，兆青没听到后面的话。

　　兆青在警车里坐了好一会，天都快亮了。
　　陈阳的身影在外面走来走去，让兆青心生莫名的安全感，这一夜几乎都没睡，这让他忍不住打起瞌睡。
　　从被告白、有了男朋友、找男朋友、家里失窃、周围还死了人。兆青把头搭在椅背上缓神，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一连串戏剧化的事，更荒唐的是他仍是很困，很想睡。
　　兆青乏着，他正好听到有人敲车窗，他赶紧把车窗落下，看到一位长相温柔的女警。
　　没等兆青开口，对方就用英文说：“给，Sun让我给你带过来的。你是事主，还要再等一会，撤了警戒就能回家了。哦，对了，我是丽泽。”
　　“谢谢你。”兆青接过女警手里面的牛皮纸袋，
　　“别客气了，Sun的小硬糖。”丽泽说完就离开了。
　　小硬糖又是什么鬼，这么一夜兆青就得了不少花名，他笑着接受了这一切。
　　兆青还真的饿了，他打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一杯甜牛奶和汉堡。他吃着鳕鱼汉堡，看着陈阳和几个警察在房子周围转来转去。
　　兆青经常会在陈阳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地看陈阳。在他的眼里陈阳，又英俊又可靠。
　　差不多结束的时候，陈阳回到警车旁，他看到兆青探着头趴在车窗上睡着了。汉堡被吃了大半，剩下的都掉在了地上，兆青的手指间只剩下外包装纸。
　　陈阳附身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抽出包装纸时弄醒了兆青。
　　兆青揉了揉眼睛，问：“陈阳，你完事了？”说话间他顺势看了看手表，一下子把盹儿都吓没了。
　　兆青：“我还有课！”
　　兆青立时要下车被陈阳怼住车门。
　　陈阳：“我送你。”
　　兆青：“用警车？”
　　“没事，你现在是我们的受害人，合理。”陈阳说着坐上车挂挡驱车开动，又道：“现在屋里的东西暂时还是别动，采证。”
　　“没关系，教案我都背下来了，可以脱稿。”兆青说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胡茬还不算明显，但头发没有整理顺毛贴在额头上。
　　兆青冲着车窗边的侧镜捯饬自己，他拿矿泉水瓶里面的水沾湿了手梳理刘海。说啥也要把顺毛变逆毛，这样看起来年纪能大一些。
　　陈阳：“你都不问问家里啥样？”
　　“啊？？”兆青整理头发的手指一顿，反问：“对啊，家里啥样了？”
　　兆青很喜欢康纳夫妇留下的房子，但因为他拥有属于自己的小世界，所以对自然世界中的房屋都没什么归属感。
　　也是因此，明明家里失窃了，而兆青却显得没什么反应。值得珍重的东西都已经被他放入小世界，外面不过是他积攒的粮食而已。
　　绷了一晚上的陈阳被兆青这无辜的反应逗笑，什么其他教训叮嘱兆青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陈阳：“我看过了，你这反射弧也是相当可以了。”
　　一个反射弧诡异、身负秘密却又十分单纯的爱人，陈阳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叹气。还能怎么办，只能自己多看着点儿了。

　　今天兆青只有上午一堂大课，一夜没睡的他路过咖啡店买了喝了一杯美式浓缩提神。
　　东方人本就显得年轻，兆青眉清目秀气质温和，平日里都靠西装三件套提气，忽然穿着卫衣牛仔裤就比台下的学生还像个学生。
　　上课的时候反响非常热烈，学生用言语调戏了兆青十多分钟才放过他。
　　这不符合兆青平日里的穿衣习惯，学生们一句一句地逼问兆青昨晚上去了哪儿，和谁在一起发生了什么。
　　兆青被逼得不行只能和盘托出，他说：自己出去买东西后回家发现失窃了。此时他的家还拉着警戒线，没办法回去换衣服。
　　学生们担心的询问着情况，说着、说着就歪楼找到了其他的重点。叽里呱啦地像是一堆鸭子，连连追问兆青那么晚去哪里、为什么要买东西、买什么东西之类的。
　　兆青越是不说，学生越是起哄。一个劲儿地喊着：小老师有小女友了，心好伤之类的。
　　兆青被问得脸热，他难得严肃地敲了敲讲台，瞪圆了眼睛却没有任何杀伤力。学生们只是怕把最温柔的小老师问急了，这才停止大声询问变成窸窸窣窣地小声窃语。
　　课堂内容终于回到兆青熟悉的教案上，他流畅自如地把准备好的知识不断誊写在黑板上，按照自己的节奏画出重点。
　　在课程快结束兆青布置讨论话题的时候，他余光看到陈阳的身影。后者正站在教室后门处，等待他下班。
　　兆青顿了一下，接着把想要说的结束语说完。这个异状自然被学生们发现，学生们回头便看到了这个没事来蹭课的警察。
　　世道包容，讲究少数群体的平权，现在的学生又鬼精鬼灵，立刻有人开始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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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首发日期：2017-01-03 1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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