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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无常 ...

  •   沈乔六点过的时候到家。霍霖想到过不久就要进组拍戏,跟沈乔聚少离多,就分外巴着能多跟沈乔相处一些时间,尤其是生日这样特殊的日子。

      沈乔今年三十六岁,看上去却还像二十多岁的人,英俊而冷漠的脸孔同霍霖没多少相似,只有都带着点绿意的眼睛昭示着他们的血缘。两人站在一起时并不像是舅甥或者兄弟,从前有知道霍霖性向的朋友,看到沈乔和他的照片,都以为他们是恋人。

      霍霖很清楚自己对沈乔的感情,他们从小相依为命,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他会有很多朋友,会喜欢别人,但没有任何人能越过沈乔的存在,只有沈乔才是他最爱的人。沈乔希望他做个单纯快乐的普通孩子,他就好好扮演这个角色,至于有些会让他不开心的事,他也不必知道。

      耗费神思难免在脸上露出破绽,他收敛起心中的想法,专心抱着家里养的那只叫索菲亚的布偶猫,跟沈乔说长道短撒娇撒痴,将傻白甜外甥的角色演得毫无破绽。

      沈乔怀里抱着的是家里另一只叫维多利亚的英短蓝白,一边撸猫一边应和着他。舅甥间气氛无比和睦,聊得正开心的时候,黎萧端着蛋糕,朝他们翻了个白眼:“聊聊聊,跟我怎么没这么多话?”

      后半句明显是对着霍霖说。霍霖轻哼一声,放下猫,起身接过蛋糕:“你天天就知道拉着我唠叨,还指望我再多说几句涨你兴致?”

      黎萧比沈乔还小几岁,他平时叫他一声“黎叔”,私下二人却真没什么长辈晚辈的礼。沈乔早已习惯,和稀泥道:“别吵了,先切蛋糕。”

      每当这个时候霍霖心中就能觉察出稀薄的暖意,让他觉得他还是生活在一个和睦的家庭里,尽管从没有“父母”的角色。蛋糕霍霖是不敢多吃的,但还是要象征性意思一下,他刚打算切蛋糕,沈乔却忽然叫住他:“先许个愿望。”

      霍霖一怔,不知如何作答。黎萧截过话头,毫无压力地抖沈乔的包袱:“你舅舅从小就没有许愿的习惯,就十六岁时被逼着想个愿望,才不情不愿地就范。”他故意顿了顿,瞧着霍霖期冀的目光和沈乔明显狰狞的表情分外得意,道,“他后来承认,他许的愿望是今年你母亲能给他生个外甥,然后九月份你就出生了。”

      他出生时他舅舅刚好拿到了威尼斯影帝,想都不用想肯定高兴得无可比拟,那时候他一定觉得自己真是幸运,什么都有,骄纵张狂的资本自然也有,事业、爱情,都是他伸手就能抓在手中的东西。

      你所应当拥有的一切,最后都会回到你手上的。他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起身去厨房拿刀:“行行行,我信。不过我可说好,等愿望灵了才跟你们说我许了什么。”

      霍霖关上灯,闭上眼睛认认真真许完愿,而后才操刀切蛋糕,他下刀快准狠,把仅有的一点巧克力裱花往自己盘子里一刮。沈乔叉了块黄桃,对霍霖道:“你现在觉得还有什么缺的?”

      他不让他们问他许了什么愿,沈乔就只有拐弯抹角。霍霖早有应对,漫不经心道:“缺舅妈。”

      黎萧当场被奶油呛到。他勉力指着霍霖,呻吟道:“你知不知道......”

      “我就是不想舅舅孤苦伶仃的,你也是,一把年纪了不想着成家立业,天天只顾着管我。”霍霖轻哼一声,转头又巴着沈乔撒娇,“舅舅,别学黎叔,早点找个伴安定下来,啊?”

      他专注地观察着沈乔的表情,但沈乔只是轻笑一声,没在霍霖面前露出分毫黯然:“我有你就够了。倒是小霖,你也二十了,怎么从没往家里带过男朋友?”

      他十五岁时就对沈乔出了柜,沈乔非但不反对,还主动坦诚他也喜欢男人,舅甥二人彼此彼此。霍霖脸色微僵,又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扭过头道:“你们一把年纪不成家才不像样子,我年轻,不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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