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祸孽》华泱

28、收官

　　《忏悔者2》官宣，霍霖的行踪也不再保密，毕竟《忏悔者3》在意大利开拍还是上了新闻的。受《忏悔者》的热度影响，《崇安传奇》本来趋于平缓的收视再度有了小小的涨幅，只是霍霖在电视剧中的戏份已经接近尾声，收视的变化对于他来讲已经没有太大助力。

　　2015年3月8日，《崇安传奇》已经播出接近一半，开播时实时收视已经飙到了双台破二，无数观众蹲守在电视机前，期待前期剧情的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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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昭和睁开眼睛，看着立在自己身前的弟弟。他已经换上了帝后才能着身的明黄，面容在日光之下更加耀眼夺目，一如前朝的每一个时刻。

　　李羲和，他生来封王，荣宠万千，出生第二天父皇便为他亲自取了名字。所有人都以为，以他母亲清河崔氏的出身和继后的身份，帝之十二子必然是下一代君王，所有的赞誉与光芒都集聚他身，包括父皇的目光，可他们都不记得，他才是元后嫡子，大唐名正言顺的皇太子！

　　他每日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恐惧一夕之间他便会失去太子的名位，被流放到荒凉的边陲，而李羲和，那个占尽荣宠的弟弟会顺理成章地取代他，用看待沾鞋污泥般的目光象征性地扫他一眼，再心安理得地接受本该属于他的，完美无缺的人生。他的惶恐令他等不及父皇正常的死亡，只希望太子之位再也没有废黜的机会。于是他在参汤里下了毒，在没有遗诏的情况下登基，迫不及待赐死了崔后，将李羲和派遣到了西域。他知道他这样做势必会招来群臣不满，可他再也不想见到那对母子，他们一日活在宫中，便一日提醒着他皇位的取得，一日让他想起他灰暗的少年，那个在李羲和的光芒之下畏畏缩缩，自卑又惶恐的，他自己。

　　“你一定能坐稳皇位的。”一败涂地，他似乎反而坦然起来，“你从小就聪明，有母家的扶持，不像我要费尽心思地去结交朝臣，皇位，本来就该是你的。”

　　李羲和的目光仍旧是惯有的矜贵冷淡，嘴角却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他走到李昭和面前，口吻带着些同情：“四兄，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以为的。”

　　李昭和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惊惶和难以置信。

　　李羲和仍旧俯视着他，神情却并非他向来熟悉的那种理所当然，他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喜悦，像是打心底认为他有可能不能获得这场胜利：“你们一直以为，羲乃三皇，父皇赐我此名，定然是欲传大业于我。可你为什么忘了，羲和乃驭日之官，昭，才是那碧落之上，俯视四海的熹明？”

　　李昭和踉跄起身，直直盯着李羲和：“你什么意思？”

　　“我乃皇后所出，在朝有大臣拥立，若父皇成心想改立太子，我早该取代你住进东宫。”李羲和从来不卑不亢的风仪似乎也出现裂缝，他望着李昭和的目光，竟有那么一丝不加掩饰的------嫉妒，“他心中的太子从来只有你一个人，他结发之妻唯一的骨血，我出生后，他害怕母后拥立我，从那时起便给你铺路。他亲信的臣子，都是未来给你预备的肱骨，我这个张狂的幼子，也不过是他刻意捧杀，只待你拿来立威的祭品！”

　　他语调一顿，所有的不甘与疯狂似乎都在此刻收敛为一点，再深深掩埋进心底：“而你怎么对父皇，对待他的一片苦心的呢？”

　　他的声音带着嘲讽，以及淡淡的惋惜：“你毒杀生父，放逐旧臣，我固然是你的心腹大患，但根基不稳是便贸然动手，是你自寻死路！”

　　“不......”李昭和颤颤，他忽然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歇斯底里地哭泣着。他看见李羲和将要离开，跌跌撞撞地上前，抓住他明黄的袍角，喃喃道，“父皇......”

　　那样悲切又渴盼的语气，也许是无数个夜晚，他在床榻间悄悄呢喃的。

　　李羲和脚步一顿，立于殿门。

　　他曾经也以为自己是最幸运的孩子，只是那个他口口声声称为父皇的人，从来只当他是棋子。

　　他不是不曾彷徨伤心，可那一切现在都不重要了。

　　他生前不想给他的疼爱，死后不想给他的河山，都是他的。他的一生不是为了讨他的欢心，又何必在意他的心境？

　　他抓住李昭和的手，一根根掰开他的指头，目光却仍然冷漠而高傲，一如先帝一朝，连嘲讽与憎恨都不屑施舍给他的胞兄：“四兄，看清楚了，朕不是父皇。”

　　他甩开他，像是终于抛下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般如释重负。身后的李昭和仍旧高声叫着他们共同的父皇，可他们都和他无关了。

　　年轻的帝王站在宫室前，在壮丽的日光下，微微阖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