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祸孽》华泱

160、番外三：公路旅行（5）

　　“为什么要揭穿他？”

　　在第二天下午，大部分人围在花园里开冷餐会的时候，雅克找到了霍霖。“对不起。”霍霖说，“但他看穿了我的秘密，我一定要报复他。”

　　“哦？”

　　“你应该听到我们吵架的内容了吧？”霍霖踢了块小石头，“单恋自己最好的朋友和前男友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说不清楚我们谁更凄惨一点。”他抬起头看着雅克，“作为偷听的代价，不介意分享一下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没什么意思。”

　　“但和我认识的人有关，那对我而言就是有意思的。”霍霖抬起头，“你曾经和赵叔叔在一起过吗？”

　　“没有，他有深爱的人，而且你认识他。”雅克说，“他叫乔·霍布斯。”

　　然后霍霖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出现了诧异和惊惧。“他是我舅舅。”霍霖低低道。“原来是这样。我从来没有听我舅舅提起过他......”

　　如果他们是恋人，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只有真心相爱过的恋人分手，才会将相爱过的证据毁得如此干净，半点痕迹不留。

　　“他们为什么分开？”回过神后，霍霖急切地问，雅克摇摇头，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霍布斯抛弃了他，原因你自己或许更容易弄清楚。”他轻轻呼出口气，“我恨你舅舅。”

　　霍霖默不作声，而雅克继续道：“他爱霍布斯，用灵魂来爱。”雅克的声音混杂着妒意乃至于嫉恨，但奇怪的是霍霖并没有因为他对沈乔的态度产生不快，“我无法留住他，无论如何都留不住他。我视他为灵魂伴侣，可他的灵魂早已烙上别人的印记。”

　　“当你深爱的人无法忘掉另一个人时，你的痛苦是无法纾解的。”他最后说，他看着霍霖，对这个漂亮的少年多少有一些怜悯，“这样想你或许幸运一点，至少他没有爱上其他人，如果你告诉他你喜欢他，也许你们可以在一起。”

　　“只是能在一起而已。”霍霖盯着自己脚尖，“只是能在一起而已，能接受我，却未必多爱我。”

　　如果有一天，他不想跟我在一起了，那除了伤害他，不择手段地哀求他，我还有什么办法能留住他呢？

　　我万万，万万不能沦落到那个境地，如果这样都不能把他留在身边，往后我又该怎么办呢？

　　他漂亮的眼睛有着一丝难言的疯狂与执迷，像个害怕被抢走玩具的孩子，可那种隐隐的毁灭与哀颓又不属于孩子。“如果现在在片场，你现在的状态会让我欣喜若狂。”雅克端详着他，“我甚至不介意为了这个片段拍一部电影。”

　　“我可不是个好演员。”霍霖说，现在那种微妙而脆弱的魅力消散得无影无踪，“我甚至需要苦恼我的期末考试。”

　　“你并不适合学院派，你更适合在一次次演出中自我摸索，或者从跑龙套开始一步步历练。”雅克说，“当然，后者不太现实，而且自我摸索砥砺的过程太痛苦，伟大的演员往往是疯子。”

　　“希望我不要成为疯子吧。”霍霖说，雅克失笑，想了想还是提醒他，“其实你不用那么辛苦，我最好的朋友是Gay和我最好的朋友喜欢我也许不是一件事，不管结果如何，你可以先跨出一小步，试一试。”

　　试一试吗？

　　霍霖觉得自己像是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勇敢而疯狂，一半懦弱且犹豫，当他走到艾伦面前时，勇敢的那一半占了上风。

　　“艾伦，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对艾伦说，“我其实，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