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祸孽》华泱

142、逃亡

　　大多数时候秦浩是很喜欢在美国待着的，空旷，自由，没有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和隐藏在墙壁后的眼睛，不严格的规定滋生的是混乱的土壤，他喜欢这样的环境。

　　他今天的落脚处是一个汽车旅馆，不需要证件，递上一张钞票他就可以在这里住上一晚，把车停好后，他提着箱子到了房间，然后打开了行李箱。

　　一个算得上高挑的成年男子体格应该不小，可他实在瘦得太过分，以至于32寸的箱子都显得有些空旷，重获光明，霍霖眼里却只有恐惧，他麻木地注视着前方，身体仍然紧紧蜷缩在一起。

　　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令他很痛快，他抽了根烟，没有烟灰缸，就把烟灰抖在他身上，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秦浩看着他，忽然又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为什么他们都想碰你？”

　　他曾经有好几次有过想碰他的念头，但最后都打消了，来美国他也试过玩男人，却怎么都找不到当时的兴致，久而久之似乎连对女人的兴致都淡了几分。他把霍霖抓起来，撩开他已经垂到腰间的头发查看他耳后的伤痕，触碰时他察觉到霍霖在发抖，忽然意识到这处伤仍然能让他察觉到恐惧，深入骨髓。

　　他忽然又燃起了兴致，对这个他一度轻视的掌中之物，不论他到底喜不喜欢男人，至少他应该不要给自己留下可能的遗憾。

　　他咬住了他的耳朵，而后顺着脸颊亲吻眼睛，太近了，连睫毛都触碰到一起，他眼中所有情绪的变化都尽收眼底。狭小的床，坚硬的木板，带着潮霉的被褥，他肆意亲吻着这个美丽得能击碎所有审美壁垒的人，有些激动地发现自己越来越兴奋。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后，霍霖表露的恐惧更甚，可惜他的挣扎是无用的，他现在任人宰割。“你知道我还会对你做什么吗？”秦浩对他说，“我会带你去墨西哥，把你带去那些洛克特不会带你去看的地方，如果我愿意，我一路上还可以一直这样对你，你觉得你能干什么？”

　　他每说一个字心中都会升腾起无尽的快意，但那快意转瞬即烟消云散，只留给他无尽的空虚：好像那一切，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没有收到任何回应，怀里的人似乎在低低呜咽，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厌烦，而是带着一点新鲜的耐心，更深地吻下去。

　　，

　　他避免了遗憾。

　　第二天晚上他没有住旅馆，而是将车停到路边，往常这种时候他会把他扔在箱子里自生自灭，可今天他把他拉到了后排座上。

　　他还是会哭，这本应该是让他厌烦的事，可当他发觉他再如何恐惧也无法挣脱他臂弯的距离时，这时候的泪水就成了一点无伤大雅的点缀。“你在怕什么呢？”他抓着他的长发，切切道，“如果是怕很多年前的事，为什么你后来又不怕了？”

　　你有了聂昀昭，自然就不怕了，可现在他不要你了。

　　他的手指从头发移到脖颈，那样纤细，再用些力就可以掐断，可他还是没有动手。

　　他没有再把他锁到箱子里，晚上他用外套和口罩把他包裹起来，抱着他到旅馆里。他在留恋这样的滋味，伸手拂过他的眉眼时秦浩这样想，他忽然有些希望这段旅途不要那么快结束，可他们已经快到边境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