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祸孽》华泱

104、故人

　　跑完《忏悔者3》的宣传已经是四月中，而《忏悔者4》的拍摄几乎是无缝对接，霍霖每天白天在剧组被虐得死去活来，晚上瘫在床上还找不到人叙话。

　　拍上个十来天还得坐趟国际长途，现在才拍了一半就已经飞了三个大洲，等到八月份正式杀青时霍霖已经被折磨得毫无即将与基友分别的伤感，满心只想着赶紧回国躺尸。

　　“晚上十一点的飞机，总得先在纽约玩一下午吧？”Gabriel说，“我没来几次纽约，做我的向导吧，第二公民？”

　　“想去我们初遇的咖啡馆重温旧梦？”霍霖睨他一眼。

　　“那还是算了。”Gabriel果断摇头。

　　Gabriel都说了，霍霖还是给教父打了电话，让他派几个人过来。

　　乔治·洛克特派来的自然都是他的精锐保镖，这次来的三个人也都来头不小。当然对着艾伦和Gabriel，这些人只是“他一个叔叔请来的司机和向导”。

　　去百老汇看了场话剧，他们的车却没有停在原来的地方，霍霖正打算打个电话，便有人在一旁叫他：“Charlie。”

　　他心一震，惊喜地转过头，咖啡馆的栅栏边，乔治·洛克特穿着灰色的西装，朝他温和地笑着。

　　“这就是你的那个叔叔？”Gabriel碰了碰他的手臂。

　　“其实不是叔叔，是我的教父。”霍霖说，他有些犹疑地看了下艾伦和Gabriel，道，“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你们可以......”

　　“我带Gary去另一家咖啡馆。”艾伦忽然出声，不由分说地拉住Gabriel的手。

　　，

　　为了掩人耳目，霍霖把自己捂得非常严实，还戴了副黑框眼镜。纽约三月天气就冷，他这样打扮的确也没什么异样。这家咖啡馆是洛克特家族的产业，霍霖也不是第一次来，进了屋子霍霖迫不及待摘了帽子和围巾脱了外套，接过乔治给他点的咖啡先是喝了一口，旋即抬头全无防备地笑了笑：“谢谢。”

　　乔治笑着点点头。

　　这三个月被关在剧组与世隔绝，猝不及防见到亲人霍霖话简直停不下来，等他终于说累了，乔治才开口，声线微有些感慨：“我本来以为你会问三月份那件事。”

　　“如果你觉得我可以知道，那天晚上你已经在电话里告诉我了。”霍霖拧眉，觑着乔治的脸色，话也小心了些，“你要告诉我吗？”

　　乔治动了动唇，似乎想要出口的话在口中千回百转，他低头看着教子年轻而明朗的脸孔，出口的声音有些哑：“我本来以为只是孩子们的玩闹，也痛斥了西德尼，但我后来查出来，他联合了弗兰克家的塞缪尔，而塞缪尔想要绑架你的原因，是因为你父亲。”

　　“父亲？”霍霖怔住，旋即追问道，“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他们曾经有恩怨，我不想向你描述细节，但相信我，和塞缪尔比起来，布朗市长都要可爱得多。”提到挚友，乔治的语气也含了一丝微妙的无奈，过了这么多年，那人的音容笑貌他仍旧记得清晰无比，好像他无奈地抱怨几句，隔天他便能捅出更多的事，也带给他更大的利益，“他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那他现在才动手便十分奇怪，我继续追查，终于发现他与你父亲的继承人有接触。”

　　意识到霍霖并不太明白这层关系，他又补充道：“你父亲离开美国前，曾经让他的朋友代替他管辖他在唐人街的死忠，我一直对他十分信任，自然没有提防。”他这句话说得极快，但霍霖一心在他的话上，并没有留意这些细枝末节，“我查出来，他一直在秘密支持西德尼，而且你出事的前一天他派来纽约的人刚好见过西德尼。他和西德尼串通想要绑架你，从而讨好塞缪尔，是我目前认为最合理的解释。”

　　在乔治·洛克特的两个儿子中，霍霖自己更亲近，同他父亲关系更密切的是乔治的次子尼克·洛克特，他父亲的朋友，理所当然也该支持尼克才对，即便不支持，也干不出拿他来打击尼克的事。

　　也许他可以向沈乔他们打听一下这个朋友是何方神圣：“我父亲的朋友，他叫什么名字，我与他认识吗？”

　　“你们认不认识还需要你告诉我。”乔治说，“他姓谢，叫谢焓。”

　　“你说什么？”霍霖失声。

　　他猛得站起身，响动颇大，服务生急忙走进来：“洛克特先生！”

　　乔治摆手示意他们离开，看着霍霖的目光也郑重起来：“你认识这个人？”

　　“认识，但他不可能是我父亲的朋友。”霍霖肯定地说，“他在中国曾经为了打击我编造我父亲的绯闻，并污蔑我舅舅，我父亲不可能有这样的朋友。”他吸了吸气，又问，“他派了谁过来？”

　　“是个年轻人。我见过他一次，但不太记得清脸。”

　　......

　　“所以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来纽约了吗，我的男朋友？”
　　“出差，想着不能浪费机会，就过来看你一眼。”

　　......

　　你来办的事，就是和西德尼一起策划绑架我吗？

　　他心乱如麻，也不敢再问下去------他不想跟乔治说聂昀昭的事，至少在他自己都还怀疑的时候，不可以。

　　他需要回去把事情调查清楚，即便聂昀昭真的参与了，他还可以在乔治面前编出说辞。

　　“怎么了，Charlie？”乔治关心地看着他。

　　霍霖抬起头，把控面部肌肉让自己尽量显得不太紧张：“没有事，我回国之后去调查一下，等我查出结果了，会告诉你的。”

　　“好。”乔治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揶揄道，“你上次还告诉我，你有男朋友了，准备圣诞节带来见我，是这样的吗？”

　　“是。”霍霖笑了笑，道，“那是圣诞节的事，我们圣诞节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