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请你指教》十八少女病

3、第三章

　　余笙的侧脸很好看，正脸更好看，这是全班乃至全校女生都承认的事实。

　　所以能够坐在他身边明目张胆看他的奚言一下子成了公敌，虽然都这么认为，但没人放在明面上说。

　　原因其实很简单，她看起来不是好惹的，即使大多数的时候她都笑眯眯的，但是偶尔冷下脸的时候，常年和人豁出去打架的她也沾上那么一点狠辣的味道，眯眼看人的时候眼睛里有股难掩的煞气。

　　于是人人都知道高一六班有个不好惹的恶女叫奚言。

　　被莫名其妙贴上恶女标志的奚言觉得有点冤，她明明还什么都没做来着。

　　奚言觉得她的同桌大概是个禁欲系的高冷学霸，从头到脚都是一丝不苟的那种，即使大热的天，衬衫扣子还是扣到脖子那里，认真细致的几近无情，和她是完全相反的两个类型。

　　最近总能听到流言说她喜欢余笙，奚言听了不是一般的想笑，说实话，她对这种无趣的好学生，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还不如她家的狗来的可爱，唤它至少还会摇尾巴，可余笙除了冷眼看人，什么都不会。

　　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高岭之花，她是绝对不会去招惹的。

　　奚言单手托着腮，一边盯着那个鸟窝看，这节是自习课，余笙在旁边安静做题。

　　余笙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奚言也没有主动和人搭话的习惯，他俩同桌了三天，因为不熟悉，所以直到现在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刚进校园没几天，布置的作业不会太多，余笙很快就写完了，在把习题集放进去的同时，他从课桌里掏了一本书出来。

　　奚言正趴在课桌上发呆，一转脸对上了余笙的侧面。

　　夕阳把他的整个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纯黑色的头发边缘变成了毛茸茸的金色，比起他平时不近人情的的样子，似乎现在更有人情味。

　　奚言偷看了一眼余笙正在看的书，失乐园，作者叫渡边淳一。

　　嗯，还没听说过。

　　一节课很快结束，明德的传统是周三最后一节课不上，提前四十五分钟下课，自习课一结束就开始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背起书包，至于奚言，自然是第一个冲出去的，她没有背书包的习惯，潇洒的像阵风，铃声还没响结束，她已经迈着长腿跑到了门外，脚踝上的纹身在她白的耀眼的腿上像块污渍。

　　余笙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奚言的头发从眼前略过，她身上有股浅薄的香气，不像是香水的味道，似乎是衣物柔顺剂，又好像是洗发水的香味，于笙没闻出来。

　　虽然已经立过秋，但是仍旧带着夏日的余热，奚言把马尾盘的高高，团成一个丸子头，清凉又好看。

　　她和杨晓川邓瑞雪他们约的是五点半到附近的ktv门口见，她放学早了四十五分钟，其他人都还没到。

　　闲的实在无聊，她扭头转进了旁边一家书店，沿着货架一个个望过去，忽然看见她的学霸同桌自习课上看的那本书。

　　鬼使神差的，她拿了下来，随便翻了几下，等她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本书已经付了钱抓在了她的手里。

　　第一页是简介，奚言看了两行，总觉得不像是一个中学生该看的书，这本书不算厚，她又尝试着多往后看了几眼，这下更加确定了，这确实不是一本学生该看的书，至少不会是余笙那种看起来充满禁欲气息的人该看的书，倒是杨晓川估计会对里面称的上露骨的描述感兴趣。

　　就在她看书的空挡，杨晓川已经到了，看见奚言一反常态的正在看书，没轻没重的一把搂住奚言的肩膀，“哟，我们奚姐什么时候开始看起书来了，我看看，叫什么，”他拽过手里奚言手里的书，“失乐园，这名字一看就很文艺啊，”他憋着笑塞回去，“没意思，也不看个霸道总裁小娇妻之类的。”

　　奚言把书拿在手里，心里想着杨晓川没有打开多看两眼真是亏了，这书里面的那种描写，可比那种情节删删减减才能出版的霸道小娇妻里的内容劲爆多了。

　　没过多久邓瑞雪也来了，看见杨晓川扒在奚言肩膀上的手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笑着朝两人打招呼，奚言提着杨晓川的手从自己身上滴溜下来，“小雪，你来啦。”

　　ktv里很吵，这个时间段大人还没下班，再加上附近都是学校，所以一路走过去，透过透明的玻璃看进去的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比较起心事重重的大人，学生唱去歌来吼的更加肆无忌惮，饶是隔音效果好，还是隐约能听见几嗓子的鬼哭狼嚎。

　　邓瑞雪一边点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奚言说话，“新学校怎么样？”

　　“就那样吧，”奚言点燃了一根烟，脱掉了上身的校服，配上她刚刚画上的眼线，看上去已然不是一个高中生该有的样子，她抽了一口没有过肺就直接的吐了出来，“毕竟是好学校嘛，感觉自己在里面是个异类。”

　　邓瑞雪点好了歌，换上杨晓川，自己坐在了奚言旁边，撑着头有点忧郁，“你不在之后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奚言笑眯眯的搂住她，“我也是啊，看不见你们之后不要太寂寞好吗？”

　　邓瑞雪也笑起来，“那以后要常聚。”

　　奚言眯起眼睛翘着腿懒洋洋的倚着靠背，“好。”

　　邓瑞雪像是想起什么，“你的新同桌怎么样，男的女的。”

　　说到这个新同桌，奚言身上忽然沉默了半晌，她才开口，“看起来像是个好学生。”

　　邓瑞雪知道奚言因为那件事之后最讨厌成绩好的学生，赶紧换了一个话题，“这歌谁点的，好难听啊。”

　　杨晓川嘻嘻哈哈的接过话茬，“除了小爷我以外还能有谁。”

　　奚言是深夜到的家，明德的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让她觉得不太舒服，急需要这样一个夜晚用来释放情绪。

　　第二天奚言起了个大早，进班的时候还只有她一个人，她没忍住歪头朝余笙的桌肚里看了一眼，那本书还在，安安静静的在最里面，奚言仔细辨认了一眼，发现自己买的那本和余笙的这本封面一模一样，看来是同一个版本。

　　她收回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这个看似像个好学生的同桌，实际上并不像他看起来的那个样子。

　　奚言看着鸟窝出了神，没看见已经在身边坐下来的余笙，等她回头的时候看见一个大活人忽然出现坐在自己旁边，没出息的叫了一声。

　　听见奚言的叫声余笙眼皮都没掀一下，奚言就很看不惯他这副冷静淡然的样子，一点人味都没有。

　　想到自己昨晚买回家翻了大半的书，奚言神秘兮兮的开口，“真是想不到啊，你这种好学生居然会看这种书。”

　　余笙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秒，“你在说什么？”

　　“你桌肚里的书啊，我都看见了，内容很难以言喻啊，”奚言啧了两声，“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余笙看着她，一字一句，“你动我书了？”

　　“开玩笑，我是那种人吗？”奚言换了一个坐姿一脸严肃，“你这么看不起人吗？我就不能也看过啊。”

　　余笙忽然笑了一下，这还是奚言第一次看见他笑，只是唇角勾起的角度让人有些不太愉快，他笑得很不屑。

　　“有句话叫做什么样的人会看到什么样的东西，”他迎着奚言的目光，嘴角掀起一个很嘲讽的弧度，“我现在觉得，说的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