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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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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初懵逼:“你在胡说些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大,郁锦言身子僵了一下,继而偏过头去:“你要走就走,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我就是去孤儿院也不要和你一起,我最讨厌你了!”
赵云初没有说话,他看着站在风雨中的单薄少年,那稚嫩却清俊的眉眼,继承了他姐夫那张脸上所有的优点。
蒙蒙细雨中,郁锦言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眼中的最后一点光都寂灭了。
她走了,呵……她果然觉得我是个累赘吧!
郁锦言自嘲的这么想着,却突然感觉头上被一片阴影罩住,他下意识抬头,看见赵云初撑着黑色的雨伞站在自己身旁。
“你……你不是走了吗?”郁锦言有些结巴的道。
赵云初伸手揉了一把郁锦言被雨水淋湿的头发,说道:“我就去拿个伞而已,臭小子,别胡思乱想了。”
“你干嘛!”郁锦言伸手一把挥开赵云初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那模样犹如炸毛的小刺猬,只是眼中的黯然却消散了大半。
赵云初见他生气,有些讪讪,但转而又觉得这样才像个十岁孩子该有的样子,方才那沉郁的模样,让人担心。
“走吧,回去了。”她说着伸出手,牵住了郁锦言的手。
郁锦言在被她握住手的一瞬间,身子僵了下,继而就要挣扎。
赵云初感觉到他的反抗,反而握的更紧,说道:“你手好冰,别磨蹭了,要是再感冒了,就麻烦了。”
她这话本是关心,可不知怎么又触怒了郁锦言,男孩使劲的要甩开她的手。
赵云初只好放开,一得了自由,郁锦言就走的远远的。
赵云初见雨都下大了,担心他淋湿了要感冒,立马又跟过去,郁锦言却不领情。
“郁锦言,你好好走路!”赵云初耐性不佳,有些怒了。
郁锦言看她一眼,立马又转开了视线向前走去,只这回没有再离赵云初远远的,老老实实走起来直线来。
这墓园虽然宁静且宽广,但其实是处在城市繁华地带的,大概这也是他昂贵的原因之一。
两人从墓园出来,赵云初本想搭公交车,但天气变得太快,风凉的很,最后还是打了的回去。
郁康然夫妻去世之后,留给他们唯一的财产,就只剩下这栋三层的别墅。
只是因为家中变故,加上郁康然又生了病,当时为了凑医药费,赵云婷花光了自己的积蓄,又将家中稍微值钱、能卖的东西都变卖了。
两人到了家门口,开门进去,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气氛一时沉闷无比,让人几欲窒息。
半晌赵云初打破沉默:“你方才淋了雨,去洗个热水澡吧!”
郁锦言不想动,但还是点了头,向着房间走去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赵云初身上已湿了一片,半边身子犹如从水里捞起。
脑中不由想起方才在墓园里边的情景,心中一时有些赫然,别扭道:“你还是管好自己吧,不知道到底谁淋了雨。”
说完就转身离开。
赵云初打了个喷嚏,回到房间的浴室,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狼狈,她飞快的冲了个澡,然后到厨房下了两碗鸡蛋面。
等了一会儿不见郁锦言出来,赵云初站起身上了楼。
郁锦言不在房间,赵云初在书房找到了他。
“锦言,出来吃晚饭吧!”赵云初轻敲木门,说了句。
“不想吃。”郁锦言坐在书桌边,不知在写些什么,头也不抬。
赵云初道:“你都两餐没吃了,不饿吗?”
“不饿。”简短的两个字,微带不耐之色。
“……”赵云初没说话,转身走了。
她向来不是个善于讨好人的性子,即便是寄人篱下。
她知道郁锦言不喜欢她,所以她从不会主动凑近这个便宜外甥,甚至有时候因为他对赵云婷态度不好,赵云初还会和他吵起来,大概这也是郁锦言不待见她的原因之一吧!
即便是这两年,郁锦言和赵云婷关系缓和了,但是他和赵云初之间,仍旧一幅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模样。
最哀伤绝望的情绪散去之后,生活还是要继续。
赵云初走到楼下饭厅坐了,快速的吃完碗中面条,看着桌上另一碗还冒着热气,最后还是端着上了楼。
她走到郁锦言的书房,将面条放在桌子上,见郁锦言还是坐在那里写东西,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还是吃些吧,你正长身体!”赵云初说。
郁锦言抬了头,看赵云初一眼,最后拿过了碗。
赵云初一直等着他吃完了,拿了他手中的碗,这才转身出去。
洗了碗,赵云初回到房间就躺在床上,不由又想起以前这个家里的情景,虽然算不上热闹,但现在回想,却处处都是温馨。
姐姐做饭持家,姐夫打拼事业,那时候家中虽也有些矛盾,但他们有依靠,安乐无忧。
当时只道是寻常。
时过境迁,赵云初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怀疑在郁家的这四年,其实是她一场春秋大梦,可她多么希望,眼前,才是梦,一场噩梦,而她只是没有摸到醒来的门。
夜色深沉,不知什么时候,她睡着了,又醒了过来,是被渴醒的。
赵云初不想起床,但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圾拉了双拖鞋出去。
她顺着旋转的雕花楼梯下来,突然听见窸窣的脚步声,赵云初吓了一跳,片刻强自镇定下来,从楼梯过渡的平台上抄了把扫帚。
现在家中只有她和郁锦言两个人,如果来了小偷或是歹徒,她不敢想象。
赵云初双手紧紧拿着扫帚,踢掉了脚上的拖鞋向着楼下走去,待走近了,悬着的心却放了下来,她长舒一口气。
站在厨房里的郁锦言手上正捧着杯子,闻声转过头来,就看见手上高举着扫帚站在那里的赵云初。
“你干什么?”郁锦言满脸疑惑。
赵云初顿觉尴尬,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扫帚,讪笑着说:“没干什么,拍蚊子呢!”
“……”郁锦言翻了个白眼,“凌晨两点半,拍蚊子?还是用扫帚!”
赵云初觉得自己可能出来的时候把脑子落房间里了,是以才会说出这么蠢得借口。
她扯了扯嘴角,转移话题道:“你怎么大晚上的站在这啊?”
郁锦言道:“也不知道昨晚谁做的饭,咸死了。”说着看了自己手中的水杯一眼。
赵云初想了想,她晚上做的面条的确是有些咸了,但当时饿了一整天,味觉都有些失灵,哪还在意那许多,囫囵就吃了。
半晌她尴尬的笑了笑:“是有点咸了,难怪晚上渴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