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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无果 ...

  •   “你过两天,有时间吗?”转而碧莜却说道,答非所问。

      苏枕冷冽的眼神抬起,望着她:“没有。”

      碧莜想说出口的话被苏枕一句没有硬生生地堵了回去,失落地垂下脸。

      “去哪里?”看见她的表情,苏枕又忍不住问道。

      “你会跟我出去吗?”碧莜听苏枕这么问,显然苏枕是在给她,抓着他的袖子期待地看着他。

      苏枕紧抿着嘴,须臾又躺回床上,脸上泛起困意:“我累了,过两日再说吧。”

      说完,碧莜连忙起来帮苏枕掖好被子,吹灭烛火让苏枕睡下。

      临走时碧莜忍不住说了句:“好好休息。”

      虽然不知苏枕究竟在烦忧些什么,但多多少少总感觉跟自己脱不了干系,碧莜走出房间,才发现自己早已经累得软了手脚。

      今日苏枕犯病,她整个人都害怕得失了神,哪还有心思吃东西。

      两日后,苏枕被碧莜扯着出去,府门前早已安排好了马车。

      “去哪?”苏枕一脸不愿,手却任由碧莜把他拉走。

      “先上马车。”碧莜说一不二,说好了过两日就要带苏枕出去,今天一早就准备了出门的东西,大包小包地放在车上。

      “如果是一些无谓的地方,我就不去了。”苏枕口头上说着,脚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苏枕口硬心软,碧莜早就知道,若他真的不想去,怕是十头大象来都拉不动他。

      到了门口,手下的人看见苏枕,表情都略有惊恐,早上碧莜说苏枕要出远门,叫他们准备马车,他们本来都半信半疑,因为不是苏枕吩咐的话,他们一概不用执行。

      但是这姑娘在苏枕眼里也不是一般的分量,若她所言是真,又不敢怠慢,只得怏怏地去准备马车,没想到这姑娘真的把苏枕带来了。

      碧莜把苏枕推上车,自己坐了上去,只见苏枕闭着眼靠在车上,一脸生气的模样。

      来都来了,还这么大火气...碧莜看着他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吩咐车夫出发。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大半天,终于到了,苏枕掀开窗帘子,脸色黑到了极点。

      “来这里做什么?”苏枕明显生气了,昏暗的马车里苏枕的脸色几乎能融为一体。

      “下车吧,到了。”碧莜已经跳了下去,掀开帘子等他下来。

      “你知道如果我不愿下去,现在叫他们回府,他们还是会听我的。”苏枕明摆着拒绝的态度,他不愿下车。

      “下来!”碧莜没有丝毫慌张,语气越来越霸道。

      她是女婢,他是少爷,现在却反过来了,到底谁听谁的。

      只是碧莜从来没有把苏枕当主子,苏枕也没有把碧莜真正当过下人。

      见苏枕仍一动不动,碧莜三步两步踏上车,两只手拉着苏枕的手臂:“走了大半天,你忍心叫他们现在就调头回去吗?”

      苏枕被碧莜拉出轿子,话到嘴边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来。

      无奈,苏枕最终下了马车,眼前的云霁山雪融已过半,和当初过来时的光景完全不同。

      苏枕知道,碧莜肚子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前两日他昏倒,她自然什么都想到了。

      瞒不过的,现在就开始揭开,一步两步,最后真相大白。

      “走吧!”见苏枕的脸色稍稍缓和,碧莜主动走在前面,带着他们上去。

      台阶上打扫的小道上见山下有几个人正走过来,扔了扫把慌张地跑回去。

      “长老!长老!有几个奇怪的人往这里来了!”这个时候了,道观里本不会有人过来,害怕地跑回去叫长老出来坐镇。

      “云长老!”碧莜大步走上台阶,却看到眼前空无一人。

      “云长老!我来了,你在哪呀。”碧莜喊着,前两日她便写信说自己过两日会上山,长老虽没有回信,但也没拒绝。

      只是今日怎么没见人?

      “好了好了,你走慢一点。”小道士拉着云长老,小跑着往这边跑来,长老跟在后面有些喘气。

      “老头子!”见到长老,碧莜高兴地叫了一声。

      “姐姐!”小道士现在才看清楚,原来方才山下的几个怪人是他们,激动地甩来长老的手跑过来:“你怎么会上山!”

      “你...你给我回去,害得我上气..不接下气...”云长老瞪着小道士,谎报军情,该罚。

      “云长老。”突然,碧莜很有礼貌地向长老行礼,她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求,不是来玩闹的。

      见碧莜一副谦卑的样子,云长老看向后面的苏枕。

      苏枕朝他俯身点头,以示问候。

      “长老,我此次上山,是有一事相求。”碧莜说道一半,看向身后的苏枕:“长老可否帮这位...”

      长老抬起手,以示打住:“我知道,坐过来吧。”

      碧莜疑问地看着他,云长老怎么知道,他知道什么?

      苏枕顿了顿,吩咐手下的人出去等候,直径走去椅子坐下。

      只见长老认真地抚着苏枕的手把脉,医者看病,自然少不了望闻问切。

      碧莜见长老神色稍有迟钝,连忙说道:“只要是思虑过度、神思烦忧之时,他便会...”

      “便会头痛欲烈,呼吸紧促,严重时甚至昏厥,不省人事...是这样吗公子?”长老一脸肃穆,看着苏枕,等他回答。

      碧莜木讷地站在一旁,长老医术高明,是她多嘴了。

      苏枕看了看碧莜,闷声说道:“是。”

      “症状一年甚过一年,痛楚一次比一次强烈,公子是否长期依赖药物,借此缓解疼痛?”长老看着苏枕,脸色并不和善。

      苏枕渐渐低下头,无话狡辩:“是。”

      碧莜在旁,听着长老的说辞,既然能诊得出,那肯定有办法医治:“长老,那他的病...是否还能根治?”

      云长老把手收了回来,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枕的脸色,这次苏枕意外地镇定,长老知道,他不想再隐瞒了。

      只是这病因,他并不能完全有把握。

      “公子可否容老衲看看伤口”云长老站了起来问。

      苏枕点头,坐在椅上不敢乱动,云长老走过去,先是用手四处轻按苏枕的头部,待按到后方,苏枕因疼痛而稍稍皱眉。

      碧莜在一旁看着,心惊却无能为力,只能等待结果。

      云长老拨开苏枕的黑发,顶上发髻梳起,下方的黑发垂落,正好遮盖了那个伤口。

      云长老看着那个地方,伤口干疤,已然是许多年前的旧伤,用手上去周边轻按,突然使力,苏枕吃痛地抽搐着嘴唇。

      “呃...”

      显然云长老力道不轻,但仍未停下,仍在伤口周围摸索,苏枕表情痛苦,但也没有让长老停下。

      片刻,长老拉回袖子,坐回原处。

      碧莜见长老心中已有答案,着急地上前一步:“怎么样?可还严重?”

      长老脸色深沉,看着苏枕的脸,眼中透露着不可思议。

      “我行医多年,虽如今隐居在这荒山之中,但这几年见到的病例也不胜少数。”长老说着,慢慢抬头看向碧莜:“但像公子这样的情况,老衲还是第一次见到。”

      “什么意思?长老你说清楚一点。”碧莜心中空落落的,这老头子探了这么久,一句肯定的话也说不出。

      到底治不治得了,这么简单的答案都不能给吗...

      “公子这伤口是多年的旧伤,沉寂在体内已是多年,若要医治,也并非不可能,只是老衲有一事不明。”

      “长老请讲。”苏枕说道。

      “公子出生高贵,身边应该也有不少名医,头上的伤口在初患时,若及时诊治,便不会落下病根,只是公子为何当时...完全没有医治?”

      云长老方才诊脉时便知,苏枕头上的伤乃是因为淤血压迫所致,只是淤血究竟有多严重,他还不敢断定。

      直到摸了苏枕的后脑,他探病多年的手也惊住了。

      碧莜的眼泪早已哗哗落下,忍住哽咽问:“你当时不是说,大夫看了,说并无大碍?你为什么要骗我...”

      碧莜眼眶哭得泛红,扯着苏枕肩上的衣服,不依不饶地问他:“你明知道你跑上去,伤的是你自己,你当初为何要来救我?”

      云长老看着面前的两人,一个哭得失声,一个沉默不语,心头也是百般滋味。

      “若是早些医治,在淤血还未形成之前,公子的病也不会到如此地步,这么多年过去了,淤血越积越大,若要根治,怕是很难。”

      “那这么说,还是能根治的是吗?”碧莜听长老此话,那就代表还有希望,不是吗?

      “倒不是不可能,只不过过程繁琐复杂,若留在山上静养一年,老衲施针可帮公子头上淤血慢慢排解,只是效果如何,还不得而知。”

      意思是说,苏枕这一年都要留在这山上,变相来说,这一年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怎么可能。

      “好,我们今晚就留下,我下山帮你把府里的东西拿过来。”听长老这样说,碧莜就如同见到希望,正准备回去帮苏枕把衣物都拿过来。

      苏枕猛然抓住她的手,站起来说道:“跟我出来。”

      云长老看着两人的背影,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结果,他们谁都知道,碧莜又何必自欺欺人。

      “苏枕...苏枕。”碧莜被苏枕拉着走出去,到空旷的地方,苏枕松开手,背对着碧莜。

      “苏枕...”碧莜看着苏枕的背影,她现在很害怕苏枕现在说不,这件事她不得不管,当年的时候她便内疚万分,当时她怎么会想到,苏枕会对自己的伤不管不顾。

      他可是大阳王府的世子,当时碧莜还以为,他是真的无碍。

      “长老说了,只用一年,一年内你头上的淤血就会排解,你再也不会头痛得昏倒了。”碧莜说着,努力平静自己,劝苏枕留下。

      “你在内疚什么?”苏枕语气轻挑,问道:“你若是同情我才这样做,那我告诉你,你不必这样,当年的事情,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

      苏枕回头,看着碧莜满是泪痕的脸,心中又被狠狠地扎上一刀。

      碧莜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什么叫,与她无关?

      “我不会留下的。”转眼,苏枕终于拒绝。

      “你错了,我不是同情你,你必须在这里住下!”碧莜辩解着,但她心中却无法说服自己。

      “我为何要听你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苏枕说的咬牙切齿,不屑的眼神瞪着她。

      苏枕说的很对,他现在没有任何理由为了她留下。

      他离开,才是真正为了她,他不可能留下来,留下来像一个废人一样。

      说完,苏枕踏步向前走去。

      手被拉住,碧莜的手冰凉,山上晚风骇人,吹得碧莜阵阵发抖。

      “当我求你,你留下来,好不好?”

      带着几分哭腔,碧莜卑微地恳求道,手抓着苏枕的手臂,很用力,仿佛怕他逃走一样。

      苏枕站在前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苏枕咬着唇,他命令自己残忍拒绝,可脚却不听使唤,迈不开步子。

      “一年而已,你若是有生意要打理,我可以帮你,我跟爹爹走商这么多年,你相信我,我可以把府里的生意做得很好,我这一年不会回去,我看着你把伤养好,看着你痊愈,好不好?”碧莜知道,苏枕放不下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她能帮他做的,仅有这些而已。

      泪已溢出眼角,苏枕舍不得把手甩开。

      他相信她,就算她把苏府的生意处理的不好,苏枕也不会怪她分毫,她说她会留下,陪他在这里养病,一年内都不会离开。

      若没有这件事情,你还会这样做吗?

      忽然苏枕转身,被握住的手反将碧莜的手拉上,一把扯过,人稳稳地拉进自己的怀里。

      晚风阵阵,碧莜被苏枕的手护住,久违的温度蔓延上心头,碧莜乖巧地没有挣扎,双手垂下,任由苏枕抱着。

      以为苏枕会说什么,但过了许久,苏枕也只是静静地抱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松手。

      “苏枕?”碧莜叫了他一声,苏枕的手却紧了一下。

      “你答应我好不好?”碧莜靠在苏枕怀里,感受到一股厚实的安稳,不自觉地有些留恋。

      她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须臾,头顶上响起一声道歉。

      碧莜抬眼望去,苏枕的下巴却抵在碧莜头上,不准她乱动。

      “你...”见他手越来越用力,碧莜稍稍挣扎一下:“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明明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她啊。

      “我不能答应你。”苏枕说得很冷静,没有一丝犹豫和试探。

      碧莜沉默,这个结果她早就想到了,最终苏枕还是会下山的,可是她以后,该怎么面对苏枕,她还能开心快乐地过一辈子吗。

      “为什么...”碧莜把头埋在他胸前,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为什么要这样...”

      碧莜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心头的内疚堆积如山,可她却不能为苏枕做什么。

      就连把他留下来养病,她也做不到。

      “你听话,很快就好了。”苏枕听见她抽泣的声音,用手摸了摸她的头:“你答应我,不要离开,不要怀疑什么,不要再...试探我。”

      碧莜身形一僵,抬起头来,正对上苏枕灼灼火热的目光。

  • 作者有话要说:  尽管这章粗长,新人物还是要下一章才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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