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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发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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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从哪个开始看?
想罢,毫不犹豫地拿起古宸之的礼盒,盒子上面花纹精细清晰,想必又是叫哪家巧匠花费好一股精力才做出来的东西。
一打开,是一个七彩的泥玩。
四人站在亭前,碧莜手里拿着串成串的雪萝丸子,倚在古宸之身旁,懿儿拿着扇子在旁边嬉笑,池中的鲤鱼跳跃而起,溅飞水花。
唯有苏枕,急匆匆地往前面跑来,仔细一看,鞋子都脱落得一半去了。
“苏来迟”
“哈哈哈哈”碧莜手里捧着泥玩,在车里笑得人仰马翻,她还从未想过把他们四人做成泥玩,摆在家中装点。
这份礼作为她十五岁的生辰礼,是再有意义不过了。
碧莜小心翼翼地放回盒中,拿出懿儿的来看。
看礼物的顺序就像是心头里的顺序,小小的车厢里没有人看到碧莜的一举一动,可谁人都知道碧莜把古晨之摆在了第一位。
拉开抽盒,是一只精致的浅蛾束发簪,停在上面的是,是雪白色的海棠花。
自那年以后,碧莜就尤爱海棠,虽然发生了些许意外,但每逢开春,四人都一同上山看那漫山遍野的海棠花。
莫不知道,这发簪是古宸懿亲自描图所画,再交予工匠打造,簪子坠下的珠子,仔细一看,上面还有细细的纹路。
咦...这纹路样式好生眼熟!
果不其然,懿儿妹妹是用心了,十五岁的第一只簪子,上面玉珠子的纹路和古宸之从小便戴在身上的玉环纹路一模一样。
那岂不是配对之物吗...小小玉珠既不张扬,又恰好满足了碧莜的心愿。
碧莜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害羞起来,抬起眼看看爹爹有没有往车里探,才放心地笑着把发簪放回。
放下盒子,拿起那个陈旧的长盒,且不知里面是什么,拿起来轻飘飘的,一点儿都不像苏世子的做事风格。
推开盒扣,好奇地打开一看。
竟也是一只簪子。
碧莜一头雾水,苏枕是赶巧了还是故意的,怎么和懿儿送一样的礼物。
还是说这是懿儿妹妹教他的把戏,终于令他打通了任督二脉,不再送那些贵重的古玩,这样想来苏枕也算是聪明了一点,要是早个一两年该多好,这样的话昨晚就不用纠结究竟带不带那些古玩回去了。
不带没人打理恐积尘,带回去...
关键是带不动啊。
碧莜拿起簪子,不说这簪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发簪,就连盒子也像是放了很久的废弃物,只不过保管甚好,没有损坏,只有一些避免不了的岁月痕迹罢了。
可是这簪子怎就莫名熟悉?
碧莜拿在手上转着看,看了很久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普普通通的一只白玉兰花簪,做工粗糙,虽也不是滥造之物,可总觉得不像是苏枕送礼的风格。
看了一会,不知苏枕抽了什么风,便把簪子放了回去。
当年的事情谁也忘了,可是看起来最该忘的人,往往却死死牢记。
碧莜一路昏昏睡睡,到了驿馆要了间小房便倒头睡下,父女二人隔日起身匆忙赶路,终于赶在七日内回到了骆北关。
此时大阳城里的苏枕,被罚禁闭幽府,苏建担心他将事情外传,却没想到昨日苏枕的信件早就送出去了。
至于收信的是谁,信件说的是什么,苏枕再三斟酌后才假装镇定地交给了父亲的手下,由他带出去,且不会被父亲怀疑,也能最快交到别人手中。
拿着苏枕给碧莜的送别信,愚钝的手下交给了古宸之,古宸之异样的眼神跟他道了谢,却还未反应过来。
也怕是永远也反应不过来了。
商帮的人听闻帮主回来,阵仗齐发,列好队伍等着帮主回来教导和商讨应对之策,令狐川更是迫不及待地跑去郊外的驿站提前接应。
“可算回来了”令狐川看见好兄弟,上前一个激动满怀:“莜儿也跟着回来了?”
原以为小姑娘不会跟着一同回来,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
“帮中有难,我岂能在外逍遥自在?”碧莜像是换了一个人,大阳城里的小家碧玉不见了,站在面前的碧莜是切换自如、能够独当一面的掌事人。
“那就快回去,兄弟们都等着你们呢。”令狐川之前早就把大部分的麻烦处理好了,最重要的决策等着碧辽清回来再商量。
突然的毁约就像是骆北关几十年不遇的暴雨,乱得人人失了方寸,令狐川为人沉稳,赶在碧辽清回来之前控制好了局面。
至于西隼那边为何毁约,如今还不得而知,只是帮中亏损连片已是事实,如何补救才是重中之重。
“莜儿!”回到商帮,此时最为激动的就是令狐祁,放下手头的事情就跑来迎接:“你回来啦!”
“祁兄,想我了吗?”碧莜也毫不忌讳,当着爹爹和各位叔伯的面问道。
“我都几次想去大阳看你来着,你说呢”令狐祁说完,看着义父的脸色。
令狐祁虽不是令狐川的亲生儿子,但是令狐川能经手的事情,这些年都一一交给了令狐祁打理,令狐川无妻无子,已视早年间捡回来的弃婴为他的亲生儿子。
“祁儿,带你妹妹先回屋。”碧辽清吩咐着,把小孩们谴出去。
“我帮你拿”令狐祁殷勤地拿起碧莜身后的行囊,独自往院子走去。
知道自己非亲生,令狐祁早些年也一直放不下自己的身份,直到碧莜出生、长大,令狐祁对妹妹无微不至,宠爱至极。
碧莜和义父没有因为血缘的关系而疏于他,慢慢融化了令狐祁心中的隔阂,义父的恩情无以回报,令狐祁便发誓此生永远效忠辽川商帮。
“这是去哪里?”见与以往回房中的路线不同,碧莜开口问。
“你去到就知道了”令狐祁自顾走在前面,心中期待着莜儿看见房间惊喜的表情。
“到了。”双手拿满行囊的令狐祁用脚轻轻踢开门,站在屋外的碧莜见着,兴奋地合不拢嘴。
“我说你怎么争着走前面,还不说话,是怕自己无端说漏嘴没了惊喜吧”碧莜四周看着,跟自己想象的房间布局一模一样。
“可不是,你一直说想要大一点的闺房,床宽八尺,傍窗而卧,这木可是安岭的水曲柳,开门便是池水亭台,荷花映月,夜晚还能听到蟋蟀虫鸣,我都帮你鉴定过了,你可喜欢?”
令狐祁说道,这也算是送妹妹这几年落下的生辰礼了。
就这么一间屋子,每一件家具都花费了他不少时间,就为了妹妹的一念“想要”和一声“喜欢”。
“我喜欢!谢谢祁兄”碧莜笑起弯月眸,踏进这陌生又心水的房间,坐在床上,摊成一个活脱脱的“大”字。
“莜儿饿了吗?”
“饿了”
“想吃什么,我给你去拿”
“老规矩,再加一壶关月酒!”
妹妹差遣,令狐祁便屁颠屁颠地跑去厨房了,躺在房中碧莜暂时没有想其他的事情,也渐渐忘了刚离开大阳的那份不舍,眼皮微垂,待令狐祁回来,碧莜居然在房中沉沉睡过去了。
下午古宸之拿着家丁送来的信件,上面俨然写着碧莜亲启四个字,落款人是苏枕。
可碧莜的信为何送来古府,古宸之这一下不敢冒然拆开,跑去王府询问,却被告知苏枕这月正在幽禁,不得见客。
上次碧莜回去苏枕没有相送,去打探只说有事耽误了,等碧莜回去以后送信致歉。
这就不懂了,碧莜的信件为何送来他手上,虽是代交,但他也不知碧莜的住址啊...
见是小事,古宸之只跑去与妹妹商量了,古宸懿开始也不明白,但听说苏枕正在府上幽禁,托下人将信交予哥哥手中,便大胆叫哥哥拆信。
果不其然,信中的内容根本就不是给碧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