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鲛人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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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容坐在平稳行驶的汽车后座，侧着头看着外面的风景。
透明的玻璃窗外是不断后退的各色钢铁盒子，葱郁的行道树划成两道绿线，不远处是混泥土构建的高耸入云的建筑物。汽车的隔音效果很好，纵使窗外车水马龙嘈杂声不断，车厢内也只有发动机微弱的轰鸣声，更显得安静。
发现苏易安是柳河已经是五天前的事情了。四十多年的生活，陆容早已经习惯了他。固然离开不会让他不舍，但他还陪在自己身边，也会让人欣喜。
然而从那天晚上直到现在，白日里他和蓝两个人待在家里，晚上苏锐会回来，他却再没有见到苏易安。
来到苏家后，陆容一直住在苏易安的屋子里。房间里四处都是他生活过的痕迹，陆容眼前仿佛看到苏易安由一个小孩子慢慢的长大成为现在的青年，无数的小细节佐证了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比如鞋柜里的鞋都是外面那边磨损的比较严重，苏易安有些外八；比如桌子上床头柜总是成堆的放着不同的水杯，这也是属于柳河的习惯；又比如正看着的那页书都会有一个小小的折角，柳河不喜欢用书签，一直以来都是……
当陆容刻意的去观察这些平日里会被忽略过去的细节，相似之处被放大，才发现从爱好到习惯，几乎是一模一样了。
如此更想见到苏易安了。
他想见他，却又见不到他，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堵着，烦闷的不行。
晚饭过后，陆容去问了蓝苏易安怎么还不回来。蓝先是愣了下，像是不懂陆容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我想见他。”陆容解释的很直白。
“为什么？”蓝不明白。
“就是，很想念他。”陆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想见苏易安，他有些苦恼。
蓝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鲛人来说，感情并不是必要的，“想念”“思念”都是很稀有的词汇。
但是也并不代表没有，蓝听长辈说过，曾有个鲛人爱上了人类，为了他抛弃了大海，去了岸上生活。
“后来呢？他们怎么样了？”年幼时的蓝这样追问道。
“后来有有权势的人觊觎鲛人的美貌，那个人类就把她送出去了。”
那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呀。蓝想。
其实当时的蓝是不大相信的，哪有这样忘恩负义的生物呢？故事之所以是故事，便是因为莫辩的真假和永远想要吓人一跳的结局吧。
可是后来他又信了，在遇见了各式各样的人类后。
鲛人不会轻易爱人，可爱上了，就不会像人类那么善变。
他们没有人类那么聪明狡诈，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不会遮遮掩掩。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一个鲛人爱上了一个人类，注定会处于劣势。
陆容还是个孩子，他的眼睛里还充满着希望，蓝有些不忍心打碎它。
他迎着陆容的亮晶晶的眸子，撒谎了：“苏易安很忙，平时都住在军区的，只有休假才会回家。”
其实并不是，苏易安位处高职，这些制定的规矩并不是用来约束他们的。
但是一连几天没回来也确实反常，苏易安在躲着陆容。上次的事情被他那样质问，不管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苏易安觉得难堪，很丢脸。人类经常会将面子看得无比重要。
蓝想，苏易安大概是厌烦陆容了。
这样真不好，陆容没有因他的过错怪他，还爱上了他，然而另一方却已经偃旗息鼓了。
虽然蓝不明白陆容为什么会爱上苏易安。
陆容没有看出蓝的谎话，他认真的道了谢，将日子放在了心里。
只有周末才会休假，就是要隔五天。柳河做丞相时也经常不在家里，陆容假装现在和当时一样，也没觉得有什么。
等终于到了周五，蓝又来找他了，这次是苏锐带他来的。
他看起来有些犹豫，身后的苏锐拍着他的肩膀无声的催促他，蓝这才用一种复杂的口吻说，苏易安因为工作的原因决定搬出去住，并且要带着陆容一起。
这可真让人开心，如此便和以前一样了。
陆容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满心都是期待。
蓝不忍心泼他冷水，只好从别处说道：“你和他住在外面，我会经常去看你的。你不要忘记了……生日时，我们的计划。”
这是鲛人的语言，蓝有意的将名字藏起来，苏锐完全听不懂。
他一贯是不屑学习鲛人的话的，如果不是因为陆容还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他甚至不想让蓝说。
“嗯。”陆容貌似无意的扫了眼苏锐，又重新看着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忘记。
这是任务，也是最重要的。
他收回了心思，又问道：“那苏易安什么时候回来？”
“他请了人明天带你过去，至于他……大概是不回这里了。”
陆容有些失落，但想到以后就能一起生活，这点失落又被他收了起来。
等到第二日早晨，屋外果然早早站了几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陆容随意看了一眼，站姿动作和以前的御林军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
他又收回目光，转着轮椅坐到了餐桌边。
苏锐和蓝很快也坐到了餐桌旁，吃完饭陆容就要走了，蓝坐在他的旁边，有些不舍。苏锐一直看着他们两个，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佣低头将他们的早餐依次端了上来，等到了他这一份时，陆容瞟见她的手有点发抖，肌肉僵硬，动作紧张。
是因为蓝平日里都会被下药，而苏易安并没有这么对他做，所以他依然是一个危险生物的缘故吗？
陆容没有多想，因为期待着和苏易安见面，一顿饭也吃得很快。等到他吃完整理完毕，有人过来推着他的椅子向门外走去。陆容挥手向蓝告别，黑色的轿车顺着种满花木的道上缓缓行驶，那座宅子与蓝也在后视镜里慢慢的变成一个小点，直到再也看不到。
陆容收回了目光。
车上正副驾驶座都坐着人，他自小就很规矩守礼，现在即使一人坐在后座，也端端正正的。只是鱼尾要比人腿长出不少，现在下半身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有些不舒服。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好在外面的景致都是陌生的，稍稍分散了他的注意力。陆容像一个第一次进城的乡巴佬，无论什么都觉得很新奇。
但是这些对于司机来说算不上什么，窗外的风景慢慢的从繁华的市区变成了空荡荡的郊外，树多了起来，车辆也变成了零星几个。陆容还没有看够高楼，慢慢的也就提不起了兴致。
车在大道上平稳的行驶着，陆容的后背紧贴着靠背，身体有规律的晃动，像是在催眠一样，思维开始变得迟钝，脑袋也渐渐昏沉，他的眼皮逐渐沉重，终于缓缓的，缓缓的合在了一起。
系统在脑子里说着什么，陆容已经完全听不清了，他一头栽倒在后车座上，没有再动一下。
前座的两人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的情况，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彼此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来。
……
苏锐接到电话的时候，蓝还在一旁。鲛人听力极好，即使两人隔得并不近，他没有开免提，内容也被听得一清二楚。
“被人绑架？”蓝的脸色变得难看。
独自在陆地上漂泊许久，陆容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同类。
或许他该高兴才是，没有同族和他遭遇同样的噩梦，但是见到那个孩子后，在愤怒之下掩盖的，是一点真实存在的慰藉。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即使无用，紧握的手也能带来一点踏实的感觉。陆容之于他而言并不仅仅是单纯的同病相怜或是愧疚，他就像是一味药，缓解了他想要回到大海想的快要魔怔的心。
他看着苏锐，眼眶发红，声音微微颤抖：“我要去救他。”
“你不能去。”苏锐立刻否决了他。
“为什么？凭什么？我不去救他谁去救他？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是同类！”苏锐的话狠狠地刺激了他，蓝激动的握紧了轮椅上的扶手，仰头高声质问。
苏锐那一贯带着冰渣的眼睛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没有为什么。谁都可以去救他，只有你不可以救他。”他顿了一下，冷笑了一声，像用锤子狠狠地砸碎脆弱的玻璃，接着说，“你们两个，不是同类。”
蓝顿时没有了声音，没有鱼尾的鲛人，还是鲛人吗？
他抿紧了唇，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两只手忍不住狠狠地交叠着捏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够克制住不发抖。
他坐在轮椅上一动也不动的，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
说不清是第几次失望了，或许是因为失望成了常态，所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鲛人没有人类那么狡猾，蓝知道，他暴躁，易怒，行动一直高于思考。然而又因为受制于人，所以永远也无法在苏锐手里讨到便宜。
他只需一遍又一遍重复他已经不能算鲛人，就已经足够刺痛他了。
只是他想不通，二十年，明明是那么短的时间，对于鲛人来说像是一眨眼就过去了，为什么人类却能够变得完全两样。
他想了很多年却始终没有想到过答案，最终只能将它归结于人类的善变。
苏锐走到他身后，温柔的张开双臂将他整个圈在怀里，说出的话却残酷无情：“蓝，你没有同类，你只有我。”
“那我求你去救他。”
“他是大哥的鲛人，大哥会去救他的。”
他的声音甚至有点无辜的味道。蓝冷笑了一声，想怒骂又没有力气，想要大笑又笑不出来，没有办法他只得向前转动了轮椅，想要离开这令人泛呕的氛围。
苏锐被蓝带的踉跄两步只得松开了手，没有理身后的声音，蓝没有回头的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狠狠地锁上了门，手指尽数凹陷进肉里。
鲛人心中的狂躁尽数泛了起来，痛恨自己的弱小，真想将人类都撕碎。
苏锐目送他离开，叹了口气，拿出电话开始在通讯录那里翻着。
蓝不知道，如果是真的想救那个鲛人，告诉大哥是最好的，但是……
他的手指停在那两个字上，又犹豫了起来。
蓝其实说的没错，人类都是很自私的。苏锐看了眼他离开的方向，片刻间像是决定了什么，手指开始向下滑，拨通了另一串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苏锐踱步到了窗边，缓缓道：“我买了个鲛人，被人绑了，你们现在按照我给的地址去救他。”
他又回头看了眼门的方向，确认没有人后，才一字一句道：“死了也无所谓。但是尸体要尽快送回来。”
那边很快应了下来，苏锐坐回了桌前，摆弄了一下桌子前放着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鲛人坐在轮椅上，怀里抱着一个人类小孩。在蔷薇花盛开的时候，小孩折了最漂亮的一朵，送给了那个鲛人。
那小孩依稀能够看出现在苏锐的样子，而那个鲛人真实的笑容，却是有很多年没有再出现过了。
没有人是你的同类，没有人有资格成为你的同类。
苏锐的手指轻轻的拂过照片上鲛人的笑脸，脸上露出温柔又迷恋的表情。然后握紧成拳。
你只需要有我，就够了。
……
【陆容……陆容，陆容。容容……】
有人在耳边喊着他的名字，每一个字都透着绝望与悲伤。
不记得有谁这么为他难过过，只是这声音真让人不舒服。
陆容缓缓的掀开了眼皮。
白光自上而下的照射，天花板上明亮的光源像个小太阳，刺目又绚烂。他的眼睛来回紧闭又眯起小缝，眩晕了一小会。
下意识的想要伸手遮住光线，身体却毫无反应。
手腕处冰凉中带着点痛感，一个生硬的东西贴着皮肤，硌着他纤细手腕下的骨头生疼。即使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只能感受到小指微微的弓了弓。
身体一动也不能动，连眼珠的活动也有些费力。
他躺在不算柔软的床上，和离开苏家时看起来没有区别，甚至连扎起来的头发都没有变得松散。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狭小的房间，有些年岁的木门正对着床，紧紧的关着。整个空间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架孤零零的铁床睡在他身下，屋子里甚至连扇通风的窗户都没有。
好在他还有系统。
【陆容：系统先生，我现在在哪里？】
【系统：被人绑了，在一个仓库里。】
系统的声音很低沉，像是暴风雨来袭前的安静，陆容能感觉出他此刻心情不是很好。
【系统：这群人……我就是一个没有注意，他们竟然给你下药。呵呵呵……】
呵呵是讽刺的意思，看来系统心情很糟糕。
【陆容：系统先生，是早晨的女佣给我下的药吗？】
【系统：嗯。】
【陆容：他们有什么目的？】
【系统：勒.索敲.诈，骗钱。】
既然是骗钱，那就只用等着苏易安来救他就可以了。陆容安下心来，没有再费力的动弹。
四肢完全不能动，看来下的药剂量不小。
一人一系统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哒哒的脚步声，然后是钥匙开锁的声音。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进来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那人长得清秀，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休闲衣物，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走路的姿势也很好看。
他看到陆容醒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坐在了床边。
“你醒来多久了？”他问道，“有没有不习惯？”
他的脸上适时地露出关切的表情来，仿佛朋友间的问候。陆容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应该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和……@￥#……颂？”不确定的语气，他还不太会说这两个字。
和颂的眼中像是被这两个字点亮了什么光，他喜形于色，一个劲的点头连声道：“对对！是我，我叫和颂！你还记得我呀！”
然后脸颊开始微微泛红，又露出点不好意思的害羞表情。
就是当初在拍卖会盯着他结果走不动路的侍者了。陆容对和颂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他只是记忆力一向很好，见过一次的东西都不会忘记。
但显然和颂误会了他，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陆容，表情也慢慢扭曲了起来。
“你竟然还记得我……我简直要开心疯了！是我救你出来的！今天的时候是我找的人！当时，在拍卖会你就一直看着我……你是在向我求救对不对？那以后我就一直在想怎么救你……苏家那个鲛人屠杀场……你肯定也不喜欢是不是？你一定向往普通人的生活吧？”
和颂说的语无伦次，眼中闪烁的光倾慕又贪婪，像一只饥饿的野狗，慢慢露出伪装起来的，口水淋漓的獠牙。
和那些围着他，在拍卖会想要买下他的人，一点一点的重叠了起来。
那些人让陆容不舒服。
和颂也让陆容很不舒服。
一只手突然搭上了他的鱼尾，然后有规律的，一下又一下，来回抚摸他的鱼鳞。
“你竟然还记得我，还能说出我的名字……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和颂痴迷的看着他的脸，喃喃道，“你放心，过几天我就带你离开帝都，我们两个人去一个小城市，在一起生活，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鲛人的鱼尾是用来攻击和游泳的，感官并不是很强烈，更何况还有一层硬质的鱼鳞阻隔着。
但是这一刻，陆容觉得有一股电流从鱼尾泛起，激的他忍不住一阵冷战。
尾巴上的触感被无限放大，一下又一下，像是有无数的软体动物分泌着唾液在手臂上来回蠕动爬行。
黏腻又湿滑。
不止是鱼尾，就连心里也好像有什么在来回爬动着。这感觉让他想吐。
真想把他的手给剁下来，让他永远也碰不了任何东西。
【系统：陆容！】
系统的声音在脑中突的响起，他的这一句音量颇高，又愤又怒，却像是一声呵斥惊醒了陆容，拖着他身体的那种疲惫无力感消失殆尽，属于鲛人的那种蛮横的力量又再次回到了身体里。
陆容的肩膀动了一下，然后弓身低着头看了眼被那只手抚摸的鱼尾，再然后，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和颂。
依然是初见时的，深邃的像是蓝色海底的眼睛，比宝石还要漂亮，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有。
可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和颂脸上的笑瞬间僵住，求生的本能在叫嚣着离他远点，身体却因为恐惧无法动弹分毫。好像不动，就能够被忽略掉一样。
他的大脑从未这样快速的运转过，无数条信息来回交错，那一刻他想了很多，有有用的，也有无用的，纷纷涌了上来，塞的他的脑子快要无法正常思考。
但是有一条却像闪电劈下，无比的清晰。
药量明明下的很充足，他们来回确认过的。甚至在到了这里后，还向他的身体里注入了足量的药剂。
为什么？会失效？
鲛人的手直直的掐着他的脖子，过于低的体温冰的他难受。他的指甲被整齐修剪过，坚硬如玉石般压迫着他脖颈上的血管，喉咙被用力的挤压，他要无法呼吸了。
十指使劲的想要扳开那只手，力量却完全不是对等的。他的脸憋得通红，嘴角流出涎水，眼白开始向上翻动，四肢也不自觉挣扎了起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时，陆容却放开了他。和颂跪在地上捂着脖子使劲的咳嗽，间或大口的呼吸着氧气。
大脑严重缺氧，濒死的感觉很难受，他忍不住一阵头晕目眩，等回过神来，只听见哐当一声，困住鲛人手脚的铁链掉了下来。
陆容的牙齿还没有被人做过修整，他直接将锁链咬断了。
这是属于猛兽的咬合力。
一片阴影投了下来，陆容直起上半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和颂僵硬的一动不动，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快要忘记。
他呆呆的被那个鲛人抓过手腕拉了起来，他将他的手臂放在唇边，左右试了下位置，然后张嘴，露出深深白牙，狠狠地咬了下去。
然后就是骨头碎裂的声音，没有疼痛感，手臂还是麻木的。似乎一切都只是幻觉，在他贪心过后，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并没有付出行动。
鲛人舒服的眯起了眼，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粘的血，嫌弃的将他的手直接扔到了地上，又歪着头看着他，似乎在想什么问题。
【陆容：系统先生，人血是甜的。】
【系统：……那只是你现在的味觉问题。】
【陆容：但是很甜，和糖浆一样。而且是肉类，我吃了不会肚子疼。】
【系统：不，不是这个问题……陆容，如果你真的把人类当做了食物，就是在吃苏易安的同类，他不会再管你了。】
【陆容：好吧。】
那就没办法了，陆容深觉遗憾。对他来说，甜食是排在第一位的，但是现在却没办法享用了。
再次伸手掐住了和颂的脖子，陆容这次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捏碎了它。
像是掐碎一只虫子，他看见他像个破了接口的娃娃一样，脑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松松的垂了下来。
陆容嫌弃的将他扔远了些，尸体撞到了木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外面很快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木门再次被打开，露面的是一个他没有见过的男人。
忽略掉他震惊又恐惧的表情，陆容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规规矩矩的坐在床沿上。
他现在不能离开，苏易安会来救他的，他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鲛人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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