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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搜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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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恒希看了眼地上的几个人,身侧的云吉上前给几人探了探脉搏,起身摇头道:“全都死透了。”
山猛子身上受了几处伤,模样略显狼狈,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道:“怎么跟杀手、死士一样,一言不合就自杀,咱们前后抓了十来个了,却一不小心全死光了。”
关键是费时费力抓到了,没发挥一点作用,觉得有点丧气。
其实这还不是重点,沐恒希皱着眉头思考着,重点是为什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来阻碍他们抓捕这个绑架犯。如果他有这么多同伙帮忙的话,不是该早就逃出去了吗?
但如果不是同伙的话,又为什么要拼死保护他呢?
这件事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奇遇星的大胡子警官,面色难看的走了过来,抹了把脸艰难地说道:“那两个确实是我们编制的人。”
上次的爆炸事件基本平静下来,今天他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忽然接到这些帝国人的信息,说让他来确认身份的。
当时他满心纳闷,不知道这确认的什么身份,又是为了什么?一路上他还专门往自己家里去了消息,问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家里老娘说一切正常啊。
他还不放心的问候了一下几个关系比较近的亲友,结果大家纷纷都说没事,还问他今天是怎么了?语气不太对劲儿。
他稍微放下了心,想着可能真是请他帮忙的,结果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跟他家里确实没关系,但跟他的同事有大大的关系呀!
一个跟他同级的老搭档,一个是最近新入职的小兄弟,他完全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跟那个绑架犯扯上关系,为了保护那绑架犯,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
大胡子的脑子现在还是懵的,他既心痛又不解,甚至不知道怎么跟他们的家人解释。
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身份各不相同,有一部分根本不是奇遇星公民。
一时半会儿,也没发现他们身上有什么共同之处,沐恒希现在的身份不合适,而且他也不想把这些死人拉回去,所以暂时让大胡子弄回法医处,再仔细检查一番。
把人都叫回来,一行人开始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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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利沙拿出一根小木棍,握在手里一边挥舞,一边高声念着咒语。好像那是一只魔法棒。
时柳嗤笑一声,巫师可没有什么魔法棒之说,当初她最先研究的就是这个了,兴致勃勃的找了能拿到的所有树枝,结果发现这完全不可行。
不过,她看着四周被这只小木棍引动的灵气,心里又不太确定了,难道这个难题已经被星际的同僚们解决了?而且看起来威力还不小。
小木棍的顶端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周围的灵气全都吸引了过来。
萨利沙趁机吸收了这些灵气,他的巫力也以非常可观的速度增加着,可以看出来再等一会儿,他的咒语完成后,将会拥有多么大的破坏力。
时柳当然不会傻傻的等他念完咒语,但他的巫力在他身边翻滚着,她如果自己上前阻止,肯定会被当成目标攻击。
所幸,她也不需要那么麻烦。
在萨利沙念到最后一句,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兴奋地表情时,时柳双眼一闭,庞大的念力瞬间奔腾而去。
她看见她的念力像一股巨流,眨眼间扑灭了那片暗蓝色的火焰,只徒留一股青烟无力的随风飘散。
烟气袅袅的消散在空中,时柳的目光回到萨利沙身上,只见他呆了一瞬,仿佛世界一下子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又仿佛走在路上凭白被人浇了一盆冷水,神情又迷茫又可怜。
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呢?
时柳没兴趣关心敌人的心情,趁他反应不过来,一伸手,萨利沙虚虚握在手里小木棍直直的飞起来,刚好被她抓在手里。
她掂了掂木棍的分量,敲了敲响声,又仔细看了看纹路,左看右看这都是一根普通的桃木枝。
奇了怪了!那是哪里在起作用呢?
她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想起之前木棍顶端发光的事,于是把顶端放在面前,终于找到一点痕迹,在它顶端往下一寸的地方,有一道不明显的小缝隙。
时柳来回拧了拧,没有把它拧开,沿着边缘又掐又按,也没找到所谓的开关。
靠!反正又不是我的东西,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
她怒从心起,使劲儿用力一掰,‘咔嚓’一声,直接把木棍掰断了。
木棍断开时,一块暗色的好像小石子的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时柳眼疾手快的把它抓在手里。
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暗喜,觉得她自己的体质果然全面提升了,以前发生这种事的时候,她通常都不会用手接,因为她的反应能力不怎么样,知道接也接不住,直接蹲地上捡就行了。
时柳瞥了眼终于回神,正紧紧盯着自己萨利沙,见他神色惊慌不敢靠近,才收回视线慢悠悠的打开手掌。
第一眼,时柳皱了皱眉,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加快,她把它拿在手里搓了搓,竟然搓掉了一层杂质皮,然后,她发现这居然是块玉石,一块黑白交融就像道家的阴阳鱼一样的玉石。
这不是、这不是她留给外甥女的黑白鱼嘛?堂妹不是说会让她闺女,当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的吗?怎么回到了这人手里?
时柳心跳得更快了,她此时甚至不敢多想。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眼前这个绝对不会是堂妹女儿的后代,不然的话她早就能感觉到了。
既然确定了这一点,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她疾步跨过去,幽紫色的巫力忽然间爆发,铺天盖地向萨利沙涌去,眨眼间把他挤趴在地。
萨利沙一边吐着血,一边震惊的睁大眼,他简直不敢想象眼前所见的一切,这怎么可能是一人的巫力?
每三年一次的巫师大会,整个巫师协会七个委员长巫力加起来,也没有眼前这样的情景啊?!他是不是被什么巫术被迷惑了?
时柳蹲下.身,那密不透风的巫力自然而然的,给她让开地方。
她的右手扼住萨利沙的脖子,指尖长出一厘米的冰晶锋利无比,轻轻一碰,萨利沙的脖子上就破开了五道血痕。
那触感又冷又疼,萨利沙忍耐不住的想要挣扎。
“不不不,如果你认得清现状的话,现在就该老实点。”时柳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唇角:“不然,我不介意让你先吃点罚酒,你觉得呢?”
妈的!难不成这就是敬酒了?!萨利沙心里暗自咒骂个不停,面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满的神色,唯唯喏道:“是、是,我就是案板上的鱼肉,您,您要报仇我无话可说……”
见时柳神色不耐烦,马上加快语速:“但是,您更应该找到幕后的始作俑者不是吗?您杀了我只是一时痛快,只有找出真正的主使者,才能永绝后患,不然,谁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呢?您说对吧?”
“幕后的主使者?不就是那位瑞贝卡小姐吗?”时柳说完,果然萨利沙神色一僵,证实了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她轻轻一笑,继续说道:“既然说到这个了,你就来说说为什么要帮助瑞贝卡害我,还有刚来的第一天就下手,你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你的雇主小姐知道了,会不会批评你操之过急,反而坏了她的大事。”
萨利沙的眼里同样有所不解,他皱着眉心讲道:“切!是她自己一直催我赶紧下手的,不管是第一次,还是这一次,她都要求我尽快除掉你,无论用什么方法,不管会不会暴露,后果她都会替我摆平。”
“她是这么说的?”不应该呀!时柳眯了眯眼,手下一用力,五道血痕开始流血。
她不太相信这个说法,这解释不通啊,就算瑞贝卡拿自己当情敌,心里想把自己除之而后快,但总该在乎沐恒希的看法吧。
她带来的人明目张胆的对自己下手,即便最后成功了,沐恒希知道了还能对她产生好感?不可能的!
而且,她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蠢的人,想出个这么损人不利己的法子,她图什么?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萨利沙下巴一点,伤口一下子开得更大,他一边疼得抽气,一边大睁着眼睛看着时柳:“我难道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都是她一直鼓动我,说越快越好,我、我才……”
实情当然也不单如此,他自己小瞧时柳占了更大一部分,但此时,自然是要把自己撇清才好。
把这里胡弄过去了,他就赶紧跑路,保住小命是第一要务,哪还有闲心管这两人会怎么样,闹个天翻地覆才好呢!
时柳看他这么肯定的说着,倒是有点相信了:“那你说说,我到底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促使她这么做?一点都等不及了。”
就算自己死在萨利沙手里,这个小人难道不会供出瑞贝卡吗?恐怕他自己就会把这事捅出来。
到时候,就不只是一言不合杀情敌的事了,还会牵涉到联邦和帝国的邦交问题。
在两国积极促进合作共赢的期间,发生这种恶劣事件,她难道能轻易撇清责任吗?还是她还有什么后招?
这倒是极有可能。
萨利沙哪会关心这个问题,他只关心事后自己能拿到多少报酬,他舔了舔唇瓣,狡辩道:“这问题它事关机密,怎么能轻易被我知道,我倒是隐晦的打探过,可惜不但她自己让我闭嘴,连她身边的人也都一概不知。”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真的,我看她的侍女们,对她做的事也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时柳面现沉思,手上不禁松了松。
萨利沙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直冲时柳的胸口而去。
时柳上身后仰躲过他的偷袭,左手抓住萨利沙的手腕用力一撇,‘咔嚓!’一声,萨利沙的手腕应声而断。
剧痛袭来,他惨声嚎叫,要不是脖子还在时柳手里,此时应该满地打滚了。
“在我的巫力控制下,连苍蝇挥了几下翅膀我都一清二楚,你怎么会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动作呢?”时柳的声音在萨利沙的大声哀嚎中,反而越加清晰可闻。
“现在,我来问你,这个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时柳捏着那块黑白鱼,紧紧地盯着萨利沙的表情。
他的眼神先是有点迷茫,看清楚东西后变成了疑惑不解,最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重新镇定下来:“我不知道,我根本没见过这个东西,不知道你在问什么?”
他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姐姐拿给他的,这东西不但能帮助修炼,能提高施法的成功率,更重要的是,只要有了它,一个普通的中级巫术,立刻就能提升为高级的程度。
也就是说,有了它,他就是一个表面上的中级巫师,实际上的高级巫师。
这样的宝贝,要不是自己是姐姐唯一的弟弟,又怎么可能拿到手,所以决不能说出来。
疼痛导致他的思维受到了影响,他喘了口气,想着姐姐什么时候会来救他,应该会很快的吧……
额头突然凉凉的,竟然不怎么痛了,萨利沙渐渐失去了意识。
时柳已经松开了萨利沙的脖子,她瞳孔里的雪晶在闪烁,食指指尖‘嗡’一声轻鸣,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幽紫色咒语图。
她的食指点在萨利沙的眉心,指尖的冰晶扎进他的皮肉,咒语图触到血迹一闪而逝,钻进了他的额头。
与此同时,时柳轻轻闭眼,淡色的双唇吐出随风而逝的两个字:“搜魂!”
庞大的念力毫不顾忌冲进萨利沙的意识深处,数十条银河高挂夜空,不出一分钟就找到了他的意识体。
时柳挥挥衣袖,银河呼啸而去,萨利沙的意识体瞬间爆成了碎片,她伸手一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记忆。
一个女人把黑白鱼装进小木棍交给他,他管这个女人叫姐姐,其他的竟然就没有了。
她又随意看了看别的,发现这人的脑子就不记什么正经事,除了一个姐姐外,其他人好像连被他记住的资格都没有。
再睁眼,时柳的念力收回,意识也跟着回来,她斯条慢理的站起身,最后看了这个已经死去的黑巫一眼,拂袖转身。
没走几步,又瞧了瞧被血迹污染的花园,觉得景致难得,实在不应被辜负。
打了个响指,冷冷的火焰开在两具尸体上,眨眼间便化成黑灰融进了泥土中,消失不见了。
时柳一边走出花园,一边收回四处飘散着的巫力。
刚把巫力收好,沐恒希立刻出现在眼前,他已经感觉到她动用了巫力,而且动静还不小,上前看了看她身后的情景,问道:“怎么了?出什么状况了?”
时柳笑了笑,露出了她的小虎牙。
沐恒希看见这个表情,后背直竖汗毛,又一看她的衣服,还是早上自己出门时穿的那一件浅青色的,还好还好!
他稍感安慰,再抬眼一看,却惊讶的发现时柳的眼睛,此时竟然是银灰色的,心里一句‘我靠’不自觉的说出。
不是!之前不都是,白巫穿正常颜色的衣服,配蓝灰色的眼睛,黑巫穿黑色的衣服,配银灰色的眼睛,怎么这会儿衣服颜色正常,眼睛却是银灰色的?
这怎么分辨?她到底是白巫状态,还是黑巫状态?
时柳挑挑眉尖,伸出胳膊挎在他的臂弯:“啊!我这里有了点小麻烦,那个男巫和他的小跟班来找我,被我一下子弄死了……”
沐恒希动了动嘴,这下不用问也知道眼前是哪个了。
“后续会不会有点麻烦?比如那个瑞贝卡?”时柳歪着脑袋,可爱的看着沐恒希。
“处理干净了吗?”是的,沐恒希首先问的是这个问题,只要处理干净了,那么一切好说,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不管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是想法罢了。
当然了,如果没处理干净,自然是赶紧叫人去处理,务必要赶在有心之前才好。
“这是当然的,保证找不出一丝痕迹。”
两人就这么手挎着手,回到了客厅。
所有人都在这里,一边说着话,一边东张西望,山猛子的嗓门果然亮过其他人,他纳闷的问道:“时柳,院里老卡特他们呢?怎么一个人都没看见?”
瑞贝卡抿了抿嘴,也跟着问:“是啊,还有萨利沙他们,他们俩可不喜欢出门。”
“他们都不在院子吗?怎么都没人跟我说一声,我不知道啊。”时柳无辜的眨眨眼:“晚上吃完饭,我就去后面花园散步去,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一直到刚才恒希去找我,我才回来的。”
不用说,老卡特他们肯定是被萨利沙给弄晕了,估计是怕和自己打起来,会被他们发现从而来帮自己。
这倒是考虑得挺周到的,省了她的事了。
怕出什么意外,大家分头去喊门,果然发现老卡特和几个仆人,安然无恙的睡在房间里。
然而,清醒之后的他们,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说七点钟左右,突然非常想睡觉,不知不觉就回到房间倒在床上睡了。
院子里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睡着了,至于萨利沙两人去了哪里,自然就不得而知了。
瑞贝卡说只有时柳一个人在花园比较可疑。
时柳就说,自己等人都睡了,只有萨利沙他们不见了,说不定就是他们下的药,不知道干了什么,然后偷偷走掉了。
双方各执一词,自然凭证据说话。
时柳的指向更明确一些,随后众人都去了萨利沙的房间,果然在他这里发现了一种迷药,和大家之前在客厅等处发现的是同一种。
瑞贝卡不肯承认这个结果:“他没有理由的,何况他第一次来这里,什么都不清楚,又能做什么呢?”
时柳斜瞥了她一眼:“那我就更没有理由了,今天刚认识打了个招呼,我为什么要和他们过不去?无缘无故的,你说对吧?”
谅她也不敢把真话说出来,嘻嘻!
瑞贝卡确实不敢说实话,如果说了实话,那两人就是自己派来杀时柳的,那时柳为了自我保护而杀了他们,就更没有人会说什么。
你要杀人家,还不许人家反抗,哪里来的道理?
说破天也没有人会站在自己这边。
她咬了咬牙,盯着时柳不放,她却微微笑着,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仿佛并不在意自己说她有问题的事。
但瑞贝卡心里清楚,她现在心里指不定多得意呢!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没关系,咱们后边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