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管理局》管水

6、二更

　　知道了殷襄爱吃，原家人用来待客的这一顿午饭就做得非常用心了。

　　作为名厨世家，原家的厨房和餐厅都是非比寻常的。

　　进入餐厅的一刹那，众人就闻到了浓郁的香气。

　　殷襄的脚步都停顿了几秒钟——她最喜欢吃肉，鼻子也很灵，瞬间就从香气中区分出了浓浓的肉香。

　　火腿儿的咸香，牛里脊的嫩香，河虾的鲜香，还有各种各样数不清的猪肉。

　　红木圆桌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美味佳肴，色香都有了，味道怎么样，似乎看着那卖相就能猜想得到。

　　殷襄盯着桌子中间的蹄髈、红煨肉、油灼肉……嘴里口水正在疯狂分泌当中。

　　一向不怎么在意吃食的赵山林看到这满满一桌的菜都有点馋了——之前原家人作为报案人，为了查案子他有简单了解过，知道他们家开的私房菜馆价位后觉得难以置信。

　　怎么会有人花五六位数吃一顿饭？

　　那桌子上到底吃的是什么东西这么值钱？

　　此时此刻，看到这一桌子菜，看看着卖相闻着这味儿，他有一点点了解了。

　　殷襄直接被请到了上桌。

　　她没有推辞就直接坐下了，于是左手边坐了原家的长辈，右手边坐着……代表着特异处的原晈。

　　赵山林坐在原晈另一侧。

　　原家须发皆白的老爷爷开口说了一句别客气，举起了筷子，殷襄就迫不及待地先夹了一块她早就看中的蹄髈。

　　一旁的原三叔笑眯眯地说道：“这道菜是我们家根据袁枚先生的《随园食单》里的猪蹄四法做了调整做出来的，老饕们都非常喜欢，今天也让贵客们品鉴品鉴。”

　　殷襄夹了一筷子蹄髈上红通通的皮肉——这也有个说法，叫“揭单被”。

　　这道蹄髈先下水煮过，又用素油把猪皮给灼皱了，最后是煨，蹄髈已经非常软烂，光线照射下红通通的猪皮晶莹剔透，看起来非常诱人。

　　筷子一夹，轻而易举就皮肉分离了。

　　殷襄吃了一口后，就再也顾不上说话了，全程埋头苦吃。

　　赵山林看到手边放着的一道白灼菜心——这道菜很家常，小餐馆大饭店里随处可见，他就搞不懂了，这么常见的菜，为什么原家的菜单上就比别人家贵几十倍。

　　不就是一道白菜心吗？！原家到底做出了什么花儿来？就因为他们改了个名字叫招财进宝吗？

　　他抱着研究的心思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咀嚼的瞬间就懂了。

　　果然人家贵是有道理的，有钱人一般比普通人更精明，要是不值那个价，他们肯定不会上当。

　　他尝不出里面放了什么东西，盘子里看上去也就是清透的汤汁加上菜心没别的。可是吃起来却一点也不简单，入口就是一股鲜香，似乎还有香醋微微的酸甜，细细吃起来是白菜的清爽味道，咽下去后口中还有甘甜的回味。

　　可以说是活了几十年，吃过最好吃的白菜心了！

　　殷襄吃得差不多，速度慢下来以后，就听到旁边有人轻笑说：“我做的油灼肉比桌子上这道更好吃。”

　　殷襄：“……”

　　顿时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三大碗。

　　她偏过头看向原晈：“真的？”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当机立断追问道，“你住在哪里？我可以去你家玩吗？”

　　原晈笑眯眯的：“我也住祝余市啊。”想了一瞬，“离妖管局不远。”说完以后满意地看到殷襄盯着自己就像在看稀世珍宝一样。

　　“我们加个好友？你有空就来找我吃饭吧？”

　　殷襄二话不说，一把抓过他的右手盖在了自己右手掌心，两人掌心骤然泛起一道金红色的光芒又瞬间消失不见。

　　“好啦！”她摇了摇右手，愉快地宣布，“你想找我的时候对着掌心默念口诀就可以了。”

　　原晈笑盈盈的点了点头。

　　这顿饭殷襄吃的特别开心满意，所以要离开原家的时候，她在所有原家人面前再次掏出了万瘦图，询问：“原二叔原三叔，你们被它弄瘦了，又受到了惊吓，要不要我再当面打它一顿给你们出出气？”

　　万瘦图：？？？

　　原家人看看殷襄手里那个一脸委屈的团子，再看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只好回道：“不用了不用了，今天麻烦你们了，谢谢。”

　　殷襄挥挥手：“应该的应该的，那我们就走啦。”

　　回去的路上只剩下涂秀秀原晈和殷襄三个一起了——

　　过来的时候赵山林开了车。

　　殷襄一出来，就看见原家外面停了一辆黄绿相间的吉普车。

　　没错，真正的吉普车，四个车轮子巨高巨大，看起来有点像放大版跑跑卡丁车那种。

　　驾驶位上坐了一个小脸小鼻子小嘴巴绑着两个村姑辫的姑娘。

　　她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身看过来的样子有点酷。

　　殷襄看向涂秀秀。

　　“这是咱们妖管局给小局长配的专车司机，她叫牛小曼，小曼，小局长以后就是你的领导了，她去哪儿你就跟到哪儿知道吗？”

　　牛小曼点了点头，推开车门跳下来，她穿着一身夹克牛仔裤黑色马丁靴，跳下车的动作也有点酷。

　　站在殷襄面前伸出右手：“小局长你好，我是你的司机牛小曼。”

　　和她打过招呼后，殷襄带着原晈一起坐在了车子后面。

　　殷襄不是刚刚接触人类社会什么都不懂的小妖怪，不过她还没怎么见过这种吉普车，再加上牛小曼看起来有点酷，她上了车就交代说：“要遵守交通规则，不能超速。”

　　说完就看见副驾上的涂秀秀回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古怪。

　　殷襄迷惑了一瞬，刚要问，就听到原晈说：“襄襄，你不爱吃香菇吗？”

　　吃饭的时候他坐在她旁边观察了很久，发现只要是做的好吃的东西殷襄基本不挑食，不过香菇她是真的不吃，有几道菜里的香菇被切成了碎末，她就一边吃一边皱眉头。

　　殷襄回过神来，一本正经地说：“不，因为我是香香保护协会的。”

　　“什么保护协会？”

　　“香菜和香菇保护协会。”

　　原晈忍不住笑起来：“原来如此，那你们会长是谁？我可以加入吗？”

　　殷襄表情很严肃：“只要是真心想保护香菜和香菇的都可以成为协会会员。”

　　“哈哈哈好的！”

　　殷襄顺势问起原晈的拿手菜是什么、喜欢做什么，聊着聊着她发现不对，往车窗外一看，呆了呆：“小牛，你在干什么？”

　　牛小曼双手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开车。

　　涂秀秀问道：“小局长，小曼在开车啊，怎么了？”

　　“我们走了半天还在这条街上呀？这个车速……”她用心感受了一下，“有二十码吗？”

　　说话间，殷襄亲眼看见旁边非机动车道一个老大爷骑着自行车超过她们的车子了。

　　涂秀秀想起上车时小局长的叮嘱，忍俊不禁：“市区里开车慢一点比较安全，小曼开的超过二十码了，我作证。”

　　殷襄探头看了一眼时速表：“……”

　　哦，二十五码。

　　可是讲道理，你对得起这辆拉风的车吗？！对得起你一身酷酷的穿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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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美食出自袁枚的《随园食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