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一更 ...
-
那边几个醉汉还在继续推推搡搡：“说你呢！是不是男人啊？要不就麻溜儿给老子开一桌伺候我们吃好喝好，要不就男人一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你他妈是个娘们儿？你这种软蛋活着简直丢我们男人的脸！”
肖声就上前去：“要动手动口是么？”
几个醉汉和摊主一家都愣了一愣。
主要是肖声的外表和打扮……
他今天里面穿着天蓝色衬衣，外面是一套米色格子西服，每一颗袖口都看着非常精致那种，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做了三七分，白白净净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他应该出现在电视上的宴会里、在杂志上、或者是镁光灯下……就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路边摊夜市大排档。
可是这关他们什么事？！
几个醉汉嘴里喷着酒气，醉醺醺地看着肖声：“小白脸想行侠仗义也不看看对象？老子一只手能把你拎起来！开口能骂得你哭着回家找你妈！”
肖声一边脱外套挽袖子，一边笑得很斯文客气：“是吗？”
“看你这毛都没长齐的样儿也敢充男人？！知道啥叫软蛋吗？就是你这样的，哈哈！”
“什么狗东西也敢在咱们面前充好汉哈哈哈！”
“现在不是都流行啥搞基吗，他这娘们儿兮兮的样儿是不是出来找男人X的？这都开始脱衣服了！”
“老子可不好那口！倒贴我也不要！”
……
几个醉汉肆无忌惮地对着肖声各种嘲笑讥讽。
肖声将外套递给摊主家小男孩拿着，一回身客客气气地问道：“一只手能把人拎起来，这样吗？”
醉汉一眨眼就看见一个同伴出现在了肖声的手里。
他一只手掐着脖子，将人拎了起来。
这几个人显然不知道在哪儿喝大了脑子不太清醒，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张嘴就骂起来：“你他妈找死！”
“敢跟我们动手？！”
肖声点头，仍然客客气气地说：“既然如此，那就动口。”
说完他一松手，手里那个脸红脖子粗的男人跌坐在地上喘气，然后就听到吐字无比清晰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一群没爹没妈的流浪畜生披了张人皮也敢在这儿装人了！不看看你们配吗！看看你！长得眼歪嘴斜的跟个重度中风患者一样怕是离脑瘫不远了吧！还有你！一个三等残废也敢充男人？我要是你早就撒泡尿淹死重新投胎了！”
众人包括不远处的殷襄在内，全是目瞪狗呆。
肖声还没完，一转头眼神又看向另一个刚刚骂垃圾的人：“你也有脸说别人垃圾？垃圾这个词不是为你创造出来的吗！不信你撒泡尿照照看！你的左脸就写着垃有脸就写着圾！你说你爸当年利用那三秒钟干点什么不好怎么就把你给射出来了！小时候人憎狗厌长大更是一个两百斤的废物！说你是垃圾都对不起垃圾，垃圾还有些能回收再利用你有什么用！活着浪费空气占用资源处处讨人嫌不如早点跳进粪坑里撑死皆大欢喜！”
凌晨三点的夜非常安静，他的声音传出去老远，听得人振聋发聩。
还没完。
……
殷襄呆呆地转头看向钱远飞：“他这……”
钱远飞一点也不意外：“肖声是唢呐精啊，小殷你不知道吗？”
她看出来肖声的原形是唢呐，但她不知道他这么会骂人啊！
这都哪儿学来的？是每一个唢呐精都精通的技术吗？难怪刚才钱远飞拦着她让肖声去，说他有“绝活儿”。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殷襄还忍不住一会儿转头看肖声一眼，眼神震惊。
去妖管局报道那天遇到他，他还各种拽文装古代书生呢，怎么骂起人来这么凶悍的？
肖声咳了咳：“小局长……”
“你从哪儿学来的？”他一开口，殷襄就忍不住发问。
肖声认真回忆了一下：“这个嘛。”
“难道真是天生的？”
这下轮到钱远飞呛到了。
肖声啼笑皆非：“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考虑一下要怎么说。总之小局长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器物类想要修成人形不容易，唢呐属于民间乐器，我从有神智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各种民间艺人手里流转。我也不是有意的，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可是民间别的东西也多啊！谁会专门学骂人？
听过肖声的解释，殷襄还是有点震惊，而且对他整只妖都有了新的认识。
然后她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提绕市裸/奔的事了，万一什么时候就把肖声逼急了开骂，她可受不了。
==
殷襄为了第二次的三餐在夜市工作到凌晨三点，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原晈直接带着一大堆早餐到妖管局找她了。
还带来了特异处的最新消息，大概是还需要妖管局这边能够协同继续调查。
李建伟被跳跳吓破了胆子，果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据说一个月前的一天他从单位出来，有个胡子拉碴道士模样的人就直接找上他，表示他是有缘人，要免费送一卦。
李建伟当然不肯相信。
那自称袁老道的人就说了一件李建伟当时工作上的麻烦事，说的非常详细，并且给出了合理建议。
职位原因，李建伟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一向不对任何人提起，他是个自制力不错的人，从不会喝醉到失去意识胡乱说话。那个道士猜的样样都对，连他为什么犹豫都知道，给出的建议也非常具有可行性。
李建伟就不能不信了。
就像是很多被神棍欺骗的人一样的过程，他也忍不住咨询了其他问题。
袁老道最后表明，李建伟这辈子能不能官运亨通就要看他家那个八月十三生的小女儿了。
他把“截运借命”的操作方法先坦然说明白了以后，告诉李建伟要不要动手他自己选。
李建伟没有犹豫太久就下定了决心。
他当然也问过袁老道为什么帮他，袁老道也坦白告诉他他只是想练练手，以前没有遇到过这样千年一遇的命格。
按照袁老道说的，李建伟动手将李志薇装进棺材交给袁老道，后面他就不用管了，等着升官发财就行。
女儿交出去不过半个月他就真的升官了，而且一向对他非常看好的领导也向上动了动。上头有人，他往后的官场之路可想而知。
警方这边也经过交叉证据证实了李建伟的确没有说谎。
他们还根据李建伟回忆的日期调过镇上唯一仅有的几个摄像头监控录像，在其中找到了李建伟和袁老道见面的画面。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不管怎么放大怎么细看，镜头里都只有李建伟清清楚楚，连他的小拇指留了长指甲放大画面都能看见，但却看不清袁老道长什么样子。
几分钟的监控录像里，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的确有袁老道这个人存在、他身高一米七五，其它就没了。
特异处联系了玄学大师之一袁天正，根据李建伟口中描述的袁老道在玄学协会里查找结果却是查无此人。
袁天正也很不解，能够算出生辰八字鼓动普通人残害亲骨肉、成功弄出了养煞阵的人道门里一共都没几个。
这个所谓的袁老道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他亲自去见了李建伟，希望能从他口中得知更多信息。
没想到李建伟却说，他就是给自己算命、出主意截运、从他手里接走小女儿的袁老道！
所有人都惊了。
第一反应就是谁在搞什么阴谋？
袁天正作为玄门领头人之一是很忙的，基本不可能单独行动。最重要的是在这之前他根本没有来过祝余市，是有视频照片还有一大堆人能作证的。
殷襄若有所思：“有什么东西装成袁天正的样子去害人？”
原晈点头：“监控里看不清的只有他一个，可以肯定不是普通人类。”
“也不是玄门的，录像里能留下痕迹就说明不是鬼魂，所以有可能是妖怪？”
“最近怎么这么多事，感觉祝余市惹事的妖怪忽然就多了起来。”特意赶过来的钱远飞忍不住在一旁叹气。
他说的也是事实。
以前祝余市几十年都不会出一件大事的，就算有事也是人类自己搞的，跟妖怪没什么关系。
他这个局长能安安稳稳干了这么多年，也是因为本来就没啥事需要他处理。
想到这里，老局长自言自语道：“咱们局里来了个厉害的新局长，那些惹事的就专门往祝余市来吗？”
“万瘦图么？”殷襄问完忽然反应过来，“不对，或许麻烦是从我师父消失开始的。那个弄坏万瘦图的黑斗篷、这次养煞的老道士……他们都是害人性命，一个没能成功一个成功了。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原晈忽然说道：“有可能。”
“你发现了什么？”
“我在原家看见你捉万瘦图的时候，曾嗅到它身上隐约的一股孜然加茴香的味道。和袁天正一起去见李建伟时，在他身上也嗅到了那种味道。不过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不能确定是否是接触过同一个人留下的痕迹。”
殷襄惊讶地抬头看原晈：“图图遇到黑斗篷，到我抓到它那天……都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你还能闻出来？”这是什么鼻子？
原晈有点尴尬：“你不是问我怎么进的特异处么？就是因为我的鼻子比较灵。”
钱远飞还能忍住，殷襄就直接笑出声来：“厉害厉害！人类里这么灵敏的鼻子也是千年难遇！”
“襄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一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