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邪的情种(下)》百世瑶仁

22、第八十四章

　　藤上花化作郑三石他母亲的样子，把郑三石给劝走了以后，就立即来到了镇上。在一家饭店里，藤上花又扮作成一个中年妇女，然后，端坐在桌子前点菜吃饭。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周遭乱哄哄的客厅，藤上花提起眉毛来，问此时正给她端菜过来的老板娘说道：
　　“老板娘，请问一下，您知道印月村该怎样走呀？”

　　老板娘趁闲瞄了她一眼，心想，这个相同的问题，不知道被多少人给问过了，她以为，又是一个外地人来到这里，是想到天眷公司去应聘求职去的，随即，就给她指指点点告诉了她，就欲走开。

　　藤上花慌忙接住话题，赶紧又问：
　　“那全市首富、全省二富郑依棍——老棍儿，他现在还在不在那个村子里呀？”

　　因客人等着招呼，老板娘颇有些紧迫地给她回答道：
　　“在在！他出名的很哪！又开工厂，又做善事，真是了不起啊！”

　　“唉——老板娘，好像不是这样的吧！可我怎么听说，他做好事是被别人给逼的呢！你不看他破坏施工，还因此坐了牢，这不是很明显的一个例子吗？”
　　一个坐在藤上花旁边的顾客不以为然，搭讪道。

　　“这也不能够说是他被别人给逼的！如果他不愿意出钱的话，那谁又逼得了他呢，是不是？”
　　老板娘来了兴趣，此时已经忘记了去招待新进来的客人，饶有兴趣地与他争辩道。

　　“但我总觉得奇怪，老棍儿是一个不干正经事儿的人！”
　　那个顾客又说。

　　“唉——你管他干不干正经事儿，反正他能够拿得出钱来就可以了，现在，不是提倡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的吗？”
　　又一个顾客插嘴道。

　　“对呀，你看他捐出来的二十万元赈灾粮，还有造大桥，我估计，他现在已经是挣了一大笔钱了！否则，他哪里有那么多的钱来做这些好事啊？”
　　又有一个顾客加进来说道。
　　……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想想，话题已经被她挑开，是时候该轮到她来发起攻势了，心里面乐着，喜形于色，润了润喉咙，就马上介入道：
　　“诸位，你们对老棍儿的理解都太服浅了！老棍儿不好，他确实是一个作恶多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他之所以去做好事，如刚才的那位兄弟所说的那样，他确实是被别人给逼迫去做的！像他这种人，到处去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怎么还会去主动帮助别人做好事呢？你们不看，他害死藤上花不算，他还去挖她的坟墓，而且还去害她父亲入狱、又不给她弟弟上学，从这点上看，就可以一目了然了！并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他这次造桥也只是花了他六十万元钱、再加上赈灾的那二十万元钱，总共才花了他八十万元钱而已。而这八十万元钱对于他这个千万级富翁来说，真是小菜一碟啊，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可惜啊，可惜！他不久就要命丧黄泉了！不知道他辛辛苦苦挣来的这么大的一笔钱，他又没有亲属，死后倒底要归谁啊？”

　　“唉，老太婆，你怎么知道他不久就要命丧黄泉了？虽然说，我们横竖都看他不爽，但是，你也可别这样去诅咒别人啊！是不是？”
　　一个顾客听不得她在那里说粗话，就没好气地跟她争辩道。

　　藤上花趁热俯身去吃上了几口，心里面想着，如果他们都能够窥透天机的话，那她来这里跑一趟不就是白跑了？答道：
　　“就凭我是一个算命先生，所以，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你们，他今年必死无疑！”

　　“唉，算命先生的话你也相信。别人都说‘信了命，卖了田，还犯神经’，自然没有那回事儿的，你别听她胡诌！”
　　一个顾客在里面瞎搅和，劝那个人说道。

　　藤上□□直盯着他，问那个不相信算命的顾客说道：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

　　那个顾客嘴一撇，不屑一顾，就回道：
　　“你若有什么真才实学的话，就马上露一手出来给我们看一看呀？有什么好卖关子的？”

　　“你要看什么？”
　　“随便，随便露一招不同凡响的！”
　　“好，你看好你的那个杯子！”
　　藤上花凝神皱眉，一副不服输的样子，就真的弄起了法术来。

　　“往上升！”
　　那个杯子果真就凭空离开了桌面。
　　“倒翻过来！”
　　那个杯子果真就无缘无故地底朝上、口朝下。杯子里的水也迅速倾泻了下来。水弄湿了那个人的衣服，那个人就迅速惊叫了起来。
　　“来我这里！”
　　杯子瞬间就从他那边飞到了藤上花的面前来。
　　藤上花命令道：
　　“返回到原处去！”
　　杯子又返回去了。
　　“把杯子给我盛满水！”
　　杯子里果真莫名其妙地被盛装了很多水在里面。

　　周遭一下子就全部安静了下来，大家屏住呼吸，看得目瞪口呆。此时，除了爆发出一阵阵惊叹声以外，还是惊叹声。

　　她只是耍了一下雕虫小技而已，藤上花立即朝四周扫描了一下，见大家脸上都挂着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异常兴奋，就快速地整理了一下她头脑里的思绪，趁机蛊惑道：
　　“你们相信我了吧，我就有本事能知别人的生死！所以说，老棍儿今年必死无疑！不知是谁能有那么幸运，谁做上了他的徒弟，他死后的那笔财富就完全归属于他的了！”

　　大家翘起眉毛，面面相觑，心里头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唉，你就别幻想了吧，他不是快要生孩子了吗？就算他没有孩子，这遗产也应该会分给小茜小彤两姐妹来继承啊？”
　　一个在天眷公司上过班的人说道。

　　藤上花轻松应付道：
　　“此人坏事干尽，断子绝孙，他没有子嗣！另外，那钱儿，她们两姊妹是一分钱都会分不到的！否则，他干嘛不去扯那个证啊？他担心的就是在这里，怕钱会被别人给分走了！”

　　“想不通，既然自己已经没有了子嗣，那这遗产给老婆继承与给徒弟继承有什么区别？”
　　“世间想不通的事情多得去了，他是怕人还没有死，这钱儿就早被两个老婆的七大姑八大爷给分走了，所以，他才会考虑不结婚的！但无论如何，做了他的徒弟，遗产至少会有一部分会分给他的！”

　　“哎？嗨！嗯……”
　　大家喜笑颜开，就都纷纷起了哄起来。

　　一个顾客耐不住性子问道：
　　“老太婆，不，算命先生，你说老棍儿就真的没有亲戚吗？就连旁亲都没有一个吗？”

　　藤上花回道：
　　“他何来的亲戚？他祖上八代单传，都传了有好几百年了，这么处于险境，他还作恶，他还有什么亲戚在那里面呢？”

　　“这么说，你肯定，只要谁做了他的徒弟，他的那笔财富就是属于他徒弟的了？”
　　一个顾客一脸惊喜，眉毛一扬，就情不自禁地问道。

　　藤上花暗自欢喜，强力抑制住笑容，假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样，保持平常心态。心想，费了那么多的口舌，终于有人要上勾了，快速点头，答道：
　　“当然啰，这还有假吗？你不看他什么时候把钱捐给国家了？他死后，哪个人替他收了尸，那笔财富就理所当然属于那个人的了！”

　　“喂，怎么样，我们去试一试？我算了命，我今年是要发大财的！”
　　“哎，我也是！我今年也走财运！”
　　“我也差不多！”
　　“我也是！”
　　大家迅速被挑动了起来。整个客厅顿时一片喧哗。

　　“算了，我不去，我已经有家了！”
　　“唉，有了家算什么？我算命，我就从来都不会有财运，可是，我今天就是要有意做给老天爷看看，看看我的命运到底是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还是掌握在老天爷的手里？”
　　一个牛高马大的粗汉举起拳头，振振有词地说道。

　　“喂，老兄，我也没有财运，不如我们一起去吧？让我们互相帮助，共同抵抗命运怎么样？”
　　又有一个粗汉朝他附和着说道。

　　藤上花乐不可支，一脸笑意，就又煽风点火道：
　　“可是，老棍儿不会收那么多的徒弟的！他只收两个徒弟，谁先到，谁先学！”

　　藤上花一说，竖起耳朵正听得起劲的他们，迅速丢下饭筷，掏出钱来，也不需要找零，就一张整得扔在了那桌面上，争先恐后地跑了！

　　那一伙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印月村来。东问西问，才找到了老棍儿的房子，然后就齐刷刷地在他的家门前长跪不起。高呼道：
　　“弟子前来拜见师父！”

　　老棍儿忽地，莫名其妙地听到了外面有一阵躁动声，还高呼他“师父”，甚感惊奇，就立即放下了他手中的活儿，想出去探个究竟。他推开门一瞧，迅速被惊倒了，打诨道：
　　“哟，我的徒弟还真多！”

　　瞧着他们个个都在盯着他看，眼里流露出极度想拜师学艺的渴望，老棍儿乐呵呵的，想想，刚刚郑三石还来找他拜师学艺，他走了后，还有一点儿失落，毕竟，他是需要像二棍三棍这样的人手在身边啊，现在，居然又有那么多的人来拜师学艺了。举起手来，仔细清点了一下数目，说道：
　　“哟，整整十八个人，十八条罗汉，好样的！”

　　“师父，请收我做徒弟吧！”
　　大家又不约而同地喊道。

　　老棍儿故意对他们正色道：
　　“你们一伙人跑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拜师学艺！”
　　他们异口同声地答道。

　　“拜师学艺？谁叫你们跑过来拜师学艺的？”
　　老棍儿眼珠左右来回不停地转动，感到莫名其妙，拜师学艺就拜师学艺呢，怎么一下子就齐刷刷地跑来了十八个人呢，这叫人怎么解释？心想，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怂恿他们，所以，他们才会同时不约而同地跑到了这里来。

　　“嗯，师父，弟子是因为仰慕您的才气，所以，才会赶来向您拜师学艺的！”
　　生怕没选上他，没有财运的那个粗汉就急切地首先开口回道。

　　“对，师父，弟子久闻您的道法高深，所以也前来向您拜师学艺！”
　　另一个没有财运的粗汉又接着谄媚道。

　　“师父，弟子愿效犬马之劳来服侍师父，请师父收我为徒弟！”
　　“师父，我也是！”
　　“我也是！”
　　……
　　大家都争着表态说。

　　老棍儿瞧着他们个个都表现得那么真诚，原本是很喜欢的，可是，他心里老是横着一个梗，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问道：
　　“你们为什么要一起过来？为什么不是前天一个，昨天一个，今天一个，明天也来一个，后天也来一个？”

　　那一伙人瞬间被他问得个个都哑口无言，他们左顾右盼，面面相觑，心想，绝不可以把藤上花怂恿他们一伙儿来到这里的事儿说出来，否则，透露了天机，就谁都别想去做他的徒弟，然后发他的一笔横财了！

　　他们就个个都编造谎言回应道：
　　“师父，是这样的，因为我在听到了您失去了两个徒弟后，想必，您一定会再收徒弟的，所以，我和我表弟思考再三，就决定要投靠于您的门下！至于他们嘛，我们都不熟悉，都是在半路上碰到的！”

　　“师父，我本来就有意，只是在路上碰到他们时，听他们说，要去拜于你门下，所以，我也跟了过来了！”
　　“师父，我也一样，听他们说，是去拜你门下，所以，半路上，我也跟着跑过来了！”
　　“我也是的！见大家都来了，我不来，或者是说我迟来，哪还有我的份额？所以，我也跟着大家跑过来了！”
　　“我也是的！”
　　“我也是的！”
　　“师父，您快点选徒弟吧！”
　　……

　　见他们都说得如此有理，老棍儿立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头美滋滋的，就放松了警惕。想想，他要招徒弟，他要上哪儿去找啊？难不成，他还要去求别人做徒弟不成？现在，既然有人跑上门来了，不如就顺势而为，当即挑两个人算了，说道：
　　“你们口口声声说要过来拜师学艺，可你们就这样空着手来拜师学艺，这是何等的诚意啊？”

　　忽地觉得欠妥，下面一群人左顾右盼，面面相觑，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就都跑了。

　　老棍儿望着他们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往前跑的样子，独自沉吟着，想想，当初二棍和三棍他们俩过来拜师学艺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他们也是不请自来，然后约好了，就齐刷刷地跑过来向他拜师学艺。

　　不过不同的是，他们俩都是同村人，是发小，可以随便进出，说说笑笑。而现在来得这群人呢，却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来历？可是，他又想，从今往后，要想在印月村里再找出第二个像二棍和三棍那样的人来的话，恐怕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因此，对于这群从外头来的人来说，他想，他不能够拒绝，拒绝了，从此，就可能再也收不到徒弟了。